那是一股,不屬於葉銀川,不屬於湮滅龜獸,也不屬於湮滅和璀璨,兩位神明的氣息,一股無比可怕,又無法形容的氣息,以一種無法觀測的形式,降臨到了這一處空間。


    伴隨著葉銀川連續不斷地使用時間迴溯,他終於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那股視線,變得越發強烈,越發清晰起來。


    更準確地說,這股視線是注視著葉銀川,但也同時覆蓋了附近的所有一切,包括迪迦利略和該隱這兩位神明。


    此時的該隱,恨不得立刻用自己的影掠之鐮,將這隻龜獸抽幹,甚至舍棄掉這股來之不易的力量,直接將其斬殺,都在所不惜。


    隻可惜,晚了。


    在時間迴溯麵前,哪怕他是神明,也無法掙脫時間的束縛,至少以他目前的這個狀態,辦不到。


    他隻能在連續不斷的迴溯當中,親眼目睹著,葉銀川的瘋狂舉動。


    當那股可怕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這位幽影之神·該隱,神色慌張,連奪取力量和殺死龜獸的念頭,都拋到了腦後。


    現在,他隻剩下一個念頭了,那就是——跑!


    該隱試圖再次化作幽影,潛行逃遁,離開迪迦利略的神諭空間,逃去任何地方都行,隻要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


    然而,他辦不到,不論他做什麽,時間都會迴到原點!


    “停下,停下!”


    該隱在有限的時間縫隙之中,瘋狂呐喊,卻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的發生。


    葉銀川此時,反倒是一種看戲的姿態。


    “已經,停不下來了。”


    葉銀川已經沒有再使用時間迴溯了,現在的時間迴溯,並非由他發起,而更像是時間的一種失控,或者說,來自於那未知恐怖的存在。


    “你不是想要這股力量嗎?那就親自感受一下吧!”


    葉銀川看著苦苦掙紮的該隱,以及經曆了兩次絕望的迪迦利略,心情再度恢複到了一種釋然和灑脫。


    雖然沒有機會親手弑殺神明,但帶著兩個神明跟自己陪葬,也算是頭一遭吧?


    感覺……也是蠻不錯的嘛!


    在現實裏,麵對龜龜時間迴溯超過一定次數,所引發的可怕情況,葉銀川唯唯諾諾,根本不敢亂來。


    在模擬裏,麵對兩位神明,葉銀川瘋狂時間迴溯,生怕那無比的可怕的情況不來,可謂是重拳出擊。


    不過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濫用時間力量,所引來的東西,比想象中還要更加可怕,即使是那兩位神明,也是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怕得不行,瑟瑟發抖。


    這也意味著,所謂的太古時代舊神,也並非無敵的存在,它們也有畏懼的東西!


    “嗯?”


    就在葉銀川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變化出現了。


    周圍的空間忽然發生變化,就像是被一股未知的力量侵入了,什麽時間·神泣風暴,什麽宮殿和珍寶,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暗的,未知的,神秘的,如同宇宙一般的空間,眼前的情景,就如同夢境一般。


    葉銀川確信,眼前所發生的,並不是幻覺,因為該隱和迪迦利略,也和他一起,出現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由於時間力量的消失,葉銀川的時之禁牢,也無法維係,迪迦利略從中脫困出來,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高興。


    包括該隱在內,都是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神色緊張,陰沉壓抑。


    “怎麽了,你們神明,是天生不愛笑嗎?”


    葉銀川在這個時候,還有興趣開玩笑,損了一下這兩位神明。


    迪迦利略和該隱,隻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任何動作。


    其實原因很簡單。


    這個時候,來到這裏,不論是迪迦利略還是該隱,他們都跟葉銀川一樣,體內的力量憑空消失了,就好像從來都不存在似的。


    同時,那股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消失,給迪迦利略和該隱,帶來巨大的威脅和壓迫感。


    作為神明的他們,除了神明,幾乎沒有值得稱道的對手,而這股視線的來源,卻給他們一種深不可測,根本無法企及的感覺,就如同螻蟻麵對大象一般。


    要知道,對於神明而言,他們才是一切的頂點,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眾生對於他們,才是螻蟻,現如今,卻角色互換了,這種落差,讓他們感到沒由來的不安。


    “到底在哪……”


    迪迦利略和該隱非常默契,雖然先前看他們的對話,有些不合,但大敵當前,同為神明的他們,也是達成了某種一致的結盟關係,背靠著背,麵對著周圍。


    葉銀川則是默默地觀察兩位神明,臉上帶著幾分嘲弄。


    “神明,也不過如此,所謂神性,原來不過是螻蟻對於未知和強大的想象?”


    在此情此景下,葉銀川說出這一番話,就頗有些諷刺的味道了。


    眾生於神明,如同螻蟻。


    而神明,在眼前的未知麵前,同樣也是螻蟻。


    宇宙無窮無盡,什麽神性,什麽無敵,都隻不過是一種概念和想象!


    哪怕是神明,麵對遠比自己強大的未知存在,麵對死亡的威脅,也不過如此!


    得益於眼前的情況,神明在葉銀川心目中的濾鏡和形象,迅速崩塌。


    這讓他的弑神之心,變得更加堅定,隻要自己夠其強,終有一天,弑神如屠狗!


    相應的,眼前的狀況,也讓葉銀川引發了更加深層,甚至是迄今為止,全人類都不曾思考過的問題層麵。


    那就是——神明之上,還有什麽?


    可以確定的是,目前現實裏,人類的金字塔頂端那一部分人,絕對是知道神明存在的,不單是現實裏的一些蛛絲馬跡,更是龍龍模擬裏,所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


    隻不過,葉銀川懷疑,哪怕是這些人,作為人類認知極限,掌握著全世界秘密的人,也未必知道,神明之上,還有什麽!


    眼前的未知存在,究竟是什麽,像類似於它的存在,是否不止一個?


    伴隨著這樣的思考,葉銀川驚奇地發現,自己眼前的視野,發生了變化,原本什麽都看不見的幽暗之中,一個從未設想過的身影,隱約浮現。


    而葉銀川越看,竟越覺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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