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五年,期間生下三個閨女,說的不好聽些,就是養在家裏的畜生,天天看天天看多少也會有點感情吧?


    可男人似乎天生就沒有心,他打心底裏厭惡,覺得這生不出兒子的媳婦是累贅,下手的時候心裏沒有丁點兒舍不得,隻有解脫的快意。


    使足了力氣的一石頭下去,剛還活蹦亂跳、涕淚橫流,哭著喊著求原諒的女人立刻就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一隻吃飯的碗而已,就是皇上禦賜的金碗到這個程度也該夠解氣了,可男人明顯是下了狠心今天一定要換媳婦兒的。


    隻見他抓緊石頭又往媳婦兒頭上招唿了幾下,期間看熱鬧的人沒有一個上前阻止。


    幾個路過下地幹活兒的女人倒是麵露不忍,可終究是啥話也沒說。


    她們都是被年輕媳婦勸留在村兒裏老老實實結婚生孩子的“乖巧女人”,自然知道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


    眼下這熱鬧就不是她們能看的,更別提發表意見了。


    在這個村裏女人被視為一種可以交易、可以更換的財產,結婚證是什麽?婦女權益是什麽?不存在的,宗族、男人才是這片土地的天。


    光天化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死了人,男人一點兒心理負擔也沒有,他隻恨,恨自己心軟,沒早兩年解決這個生不出兒子的醜婆娘。


    “嗬~呸!生不出兒子還長得醜,老子肯要就不錯了,白讓你多活五年,不識相!”


    一口老痰啐在女人死不瞑目的臉上,男人不僅殘暴草菅人命,還侮辱屍體,根本不懼鬼神。


    又或者說他隻是不懼怕這個女人,想來也是,活著的時候就窩囊,往死裏打她都不敢反抗,難不成死了以後就能長脾氣?


    村子不大,又是人員關係緊密的宗族村,幾乎沒有陌生人,大家都知道男人的媳婦兒生不出男娃來,是個沒用的,因此也並不覺得整死她可惜。


    和旁的私人買家不一樣,這村子裏買人賣人的文化底蘊深厚,和人販子談合作都是族長出麵,買來的人就關在村子最中央的小屋子裏,等訓聽話了再拉出來競價,價高者得。


    親手打死媳婦兒,男人直接原地恢複單身,同族都為他高興,畢竟又多了一個人傳承香火不是。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人群中走出來兩個和他家關係近的親戚,他們已經拉來灶灰準備掩蓋道上的血跡。


    另有人幫忙拿來草席,男人和幾個漢子一塊兒擼起袖子,這就要把死不瞑目的女人抬到老地方去喂狼。


    喪事、悼念,這些儀式隻有族譜中寫有名字的本村村民可以享受,除此以外的人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死掉,都是喂狼的下場。


    流程都不知道走過多少遍了,爛熟於心。


    大家互相幫忙,抬屍體的抬屍體,清理血跡的清理血跡,全程不說傷心掉眼淚,甚至還有說有笑的,並不當這是件大事。


    村裏的媳婦兒大都是拐來的,沒有娘家人來鬧事,也不需要賠償,死了就死了。


    反正是男方家自己出錢買的人,不觸及村民的利益還免費看了場熱鬧,有啥不好的?


    偶有遺憾,也是說女人的命不好。


    說男人的脾氣已經很不錯了,女人進門五年連生三個丫頭片子都生不出男娃來,婆家還能容著她活命給她一口吃的,已經算這村裏頂頂好的人家了。


    都是她做不好事還糟蹋東西,惹怒了人家這才丟了命,都是她的錯。


    家門口鬧成這樣,屋裏的公婆不可能聽不見。


    可他們自始至終沒有出聲安撫兒子一句,或是為兒媳說一句好話,隻是等人死了、清理好了以後才出來,冷漠的說了句:“要丟就快丟去吧!趁這會兒天光大亮,再晚狼該來哩。”


    冤魂來不來索命不一定,可狼要吃肉這道理村裏人還是懂的,餓急眼兒了,甭管你是活人死人,它可不挑食。


    在這一帶一直都有狼群出沒,幾乎成災。


    村子規模太小青壯村民數量不夠,雖然族長也帶領大家組織過幾次清剿狼群的活動,但都隻能短暫把它們趕遠一些,沒過多久就又迴來了,照樣進村兒叼孩子吃。


    一直到不知道哪個大聰明提議把不聽話的女人丟去喂狼,丟孩子這種情況才好些。


    畢竟一頓飽和頓頓飽那群聰明的狼還是分得清的。


    別看打女人的時候男人兇神惡煞的,十足一個劊子手,對上老娘卻是唯唯諾諾,答應了一聲就聽話抬著女人上山去了。


    沒有熱鬧可看,家裏地裏還有一堆活兒呢,圍觀的人群也逐漸散開。


    隻留下一個小小的孩子還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大人們熟練的撒灶灰掩蓋地上的鮮血,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長的漂亮又被收拾的幹淨,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看長大就不得了。


    隻可惜····是個傻的,來的第一天就不會說話,不知道是天生就這樣,還是人販子下手狠,擄人來的時候把人嚇出毛病了。


    總之家裏人都養他好兩個月了,始終沒聽他說過話,也沒見他笑過。


    要不是長得實在漂亮,又聽話不惹事,隻怕下場早就和這年輕媳婦一樣,成狼飼料了。


    忙著撒灶灰的女人眼見揚起的灰塵把漂亮的孩子整得灰頭土臉,皺了皺眉,叉腰放開嗓子大喊道:


    “老二家的!幹啥呢?還不趕緊把你們家虎崽領走!孩子本來就不聰明,再給嗆個好歹兒的,我可賠不起你~”


    都是商品,漂亮的商品自然賣價更高。


    老二家連買兩個兒媳婦都生不出兒子來,折騰的年紀也大了,再生不出來了,索性全家勒緊褲腰帶節衣縮食攢了一整年,又把兩個媳婦生的四個閨女全都打包賣給人販子,這才攢夠錢,花大價錢買了虎崽。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金疙瘩。


    平時老二一家把他看的比眼珠子還重,別說磕了碰了,就是凍了餓了,也得被嚇得滿頭汗,生怕花錢買的香火養不大,斷送了全家人的希望。


    說來諷刺,親生的閨女不當人看,跟小貓小狗似的打包一口價就賣給了人販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毫無血緣關係,也不知道是誰家香火的虎崽卻被他們看的比命還重要。


    真不知道這所謂傳承,傳承了個什麽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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