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裏各路人馬圍追堵截,挖地三尺,鬧的是人仰馬翻。


    可其實就在他們集結人手實行人海戰術,打算地毯式搜查時,秦小妹早已經被人販子帶出了城。


    說起來她後腦勺遭遇重擊眩暈的時間其實很短,被人販子拖著剛出院子就醒過來了。


    不過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且經驗豐富,見秦小妹睜開眼睛,人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反手就把一張浸了不知名藥物的麻布捂在她口鼻處。


    知道這不能是啥好玩意兒,秦小妹下意識躲了一下沒躲開,迷迷糊糊吸了兩口,這才徹底昏死過去。


    再有意識,人已經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叫一張大花棉被捂得嚴嚴實實,躺在板車上動彈不得了。


    腦子雖然清醒,但眼下線索並沒有太多。


    隻有身下不斷傳來的輕微顛簸感提醒秦小妹,她現在正被人拉著行進在某條並不人跡罕至的成熟的道路上。


    人販子捆人是真有一套,秦小妹動了動手腳,發現根本掙脫不開,想用舌頭把堵住嘴的爛布條推出來,也做不到。


    自救無望。


    喉嚨裏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但這點兒動靜掩蓋在板車行進的吱嘎聲中,根本就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這下處境真有點兒絕望了,秦小妹折騰半天,前胸後背都出了汗,卻連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都沒掙脫開,不免有些氣餒。


    她倒也會想,已經落到人販子手裏了,對方總要找個人交易把自己出手,實在不行·····先睡一覺,養養力氣吧。


    不知道是吸入了太多未知藥物,還是棉被捂的太緊缺氧,昏昏沉沉又熬了大概十多分鍾,秦小妹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嘈雜的說話聲把她吵醒,秦小妹也還在板車裏。


    “哎喲~山娃這是帶媳婦兒迴來啦?咋遮這麽嚴實哩?怕羞呀?來來來!都是自家人!大大方方的叫叔看一眼!”


    說話的人聽聲音年紀應該不小了,但卻毫無長輩風範,話一出口跟流氓混子似的,透著股輕佻,聽的人莫名煩躁。


    被他攔住搭話的拉車的山娃像是已經司空見慣,板車顛簸了一下,應該是他出手攔住了搭話人要來掀棉被的手。


    “誒~老叔你就別笑話我了,我笨嘴拙舌的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兒,對象都沒有哪兒來的媳婦兒?


    車上躺著的是我姐,她剛在公社醫院生了娃,我接她迴娘家坐月子呢,不能見風!”


    “剛生了娃?娃呢?不怕捂出毛病來?”


    那被秦小妹一腳踹的內髒出血的人販子小妹常年裝成孕婦坑蒙拐騙,上來搭話的中年男人也見過,因此並沒有起疑。


    見糊弄住了他,山娃語氣好了不少,緊張的氣氛也淡了許多,他突然壓低聲音,啞著嗓子道:


    “這話隻和老叔一人說,我姐命苦,辛苦懷了九個月,結果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她婆家嫌晦氣不肯照顧她坐月子,這不····我就把人接迴來了,畢竟是我親姐,總不能不管她吧?”


    “啊?”


    沒想到看稀奇看出人家的傷心事來,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嫌晦氣還是怕被揍,安慰了兩句就趕忙走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注意到厚實棉被下傳來的微弱唿救聲。


    這關過了以後,叫山娃的男人又繼續拉著秦小妹趕路。


    已經清醒過來的秦小妹就剛才得到的信息,立馬開始分析自己的處境。


    他們離目的地估計不遠了,這村子應該是人販子姐弟幾個出生的地方,所以才有宗族親戚攔路搭話。


    就兩人剛才的談話來說,這姐弟五人在公社裏幹的勾當老家應該沒人知道,要不就現在人對人販子深惡痛絕的態度,這個山娃絕無可能還安生住在這裏。


    由此可見,他一定住的很偏僻,周圍都沒有鄰居,還有一個不需要他冒風險,長期聯絡著的用於溝通買家的合作夥伴。


    估計今晚自己就會被轉移,秦小妹有些著急,終於在又有一個人攔下山娃詢問情況時用盡全力掙紮,用腦袋狠狠磕了板車一下,發出咚的一聲響,順利吸引了搭話的婦女注意。


    “哎呀~這是不是悶著啦?給她扯個縫兒透透氣吧。”婦女說著就要來拉蓋著秦小妹的棉被。


    秦小妹心跳的劇烈,努力調整姿勢,又磕了一下。


    咚!


    就知道這小婆娘不能老實!山娃眼神狠厲,臉上的笑意卻不減,他一把拉住婦女要去扯棉被的手,幹巴巴道:


    “這眼看就到家哩,還是別吹風了。我姐命苦,婆家嫌棄她,這之後估計是要離婚的,再不把身子養好,落下月子病後半輩子可咋整呀?”


    誰也不願意幫人背負因果,果然,一說到這個,那剛才還好心要扯棉被讓秦小妹緩口氣的婦女連連擺手,表示坐月子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見風,趕緊迴去吧別耽擱了。


    心說要不是你嘴閑叭叭個沒完,老子早到家了!山娃貌似憨厚的點了點頭,拉著板車疾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都是熟人,見他板車上拉著個人免不得要問上兩句,耽擱了不少時間。


    等迴到住處,天已經擦黑了。


    秦小妹差點兒被憋死,終於在出現幻覺前被子被人一把掀開了。


    一臉陰鬱的山娃本來想照著臉給秦小妹一頓好打,可想到她是個待價而沽的漂亮商品,揚起的手頓了頓,又收了迴去。


    彎腰扛起她粗暴的丟在裏屋炕上,山娃將門一帶,就又出去了。


    從頭到尾他一句話都沒和秦小妹說過,連威脅都沒威脅一句,真就一點兒時間也不敢浪費。


    想想也是,姐弟幾個這一趟生意幹的拉垮,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勢必是要被公安調查的。


    自己的兄弟姐妹嘴嚴不嚴,山娃比誰都清楚,他逃跑的時候之所以帶上秦小妹這個累贅,可不是見色起意,完全是想撈一筆跑路錢,抓緊逃命。


    晚了他怕公安尋過來再給他也逮咯,那他們家可就真要絕後了。


    自我認知相當清晰,知道自己姐弟幹的那些事兒隨便翻兩件出來都夠送他們上路,山娃不敢存在僥幸心理,水都沒空喝一口就忙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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