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了懷疑,仔細想想其實也不是啥難猜的事兒。


    迴想起這段時間圍繞著自己家的生產隊裏那些賤嘴說的難聽話,牛有根惱的怒氣翻湧,嚷嚷著作勢就要開門出去。


    他被爹娘的遮遮掩掩激的語氣很重,“家裏的事兒已經夠多了!不說一條心,現在還哄起俺來了!行,你們不說,俺自己去問!


    就是一家一家把門敲開也得問出來,俺不在家他們都是咋糟踐俺家的!”


    說著他拉開門就要走,不等牛母著急去攔,一直坐在黑暗裏的老牛頭就突然開口:“你鬧個啥?還知道外頭人都看著咱家的熱鬧呀?早就跟你說了~別跟那種騷娘們兒攪和在一起,你非去看她!還偷家裏的糧食給她吃,結果呢?喂出一頭白眼狼!


    能迴城了人家第一個把你踹了跑,要不是肚子裏的這塊肉瞞不住,你以為她還能迴來啊?早就重新找個男人嫁啦!”


    重重的歎了口氣,老牛頭語氣疲憊,對還立在門口倔強的不肯迴來的兒子語重心長道:“唉····家門不幸啊!鄉親們說的也沒錯,那個水性楊花的賤貨肯定是跟人跑了!她肚子裏的娃指不定是誰的呢。


    要爹說,就別找了!真把她找著,爹怕老牛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啦~唉····”


    雙手緊握成拳,牛有根很不甘心,可老父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到底沒犯渾。


    牛母衝過去把門關上把兒子往屋裏拉,也勸他。


    “兒啊~你想過嗎?王亞楠要真是叫人拐帶跑的那是咱家對不起她,沒把她看好叫她遭了難,等迴來了咱還一樣過日子,絕對不會嫌棄她!


    可她···可她要真是挺著肚子跟人跑了的呢?或者···是被肚子裏的娃他爹給接走了呢?這你要給她找著了這層窗戶紙不就捅破了,捂也捂不住了嘛?”


    被人騙走和自己主動逃走那性質可完全不一樣。


    如果王亞楠老實待在大溪溝村和牛有根過日子,那這時候說啥牛有根也要幫她辯駁兩句,然後再抄起家裏的柴刀去把嚼舌根的爛嘴貨家裏的大門劈爛。


    可惜沒有如果。


    王亞楠要真是老實過日子的人,無冤無仇人家也不能把話說這麽直白、這麽難聽、這麽篤定。


    這就是重不重視名聲的區別。


    王亞楠自詡有文化,生性浪漫,從來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可這畢竟是唾沫星子能打死人的七十年代,她可以不在意這些,可不在意這些的後果她也得一力承擔。


    就比如現在,牛有根的心情就很複雜,他放不下王亞楠肚子裏那個可能和他有關係的娃,但又不敢賭王亞楠的品行,真真是進退兩難。


    偏偏爹娘還在圍著他勸,一副非要他現在立刻馬上就表態放棄王亞楠母子倆,否則絕不罷休的緊迫樣子。


    怕身上的泥水弄髒凳子,牛有根隨便往地上一坐,煩躁的撓了撓頭。


    在母親又一次開口前截住了她的話頭,“娘~咱家這點兒破事兒不鬧都已經鬧出來了,麵子裏子早沒了!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你說不找就不找了?


    現在找不找的還由得了咱們嗎?你說怕找著了把窗戶紙捅破沒麵子,可要不找那不就等於直接認下這事兒了嗎?


    要不是心裏下了判斷,誰家丟了媳婦兒孩子不找啊?不管這媳婦兒的名聲好不好,她當時大著肚子迴來咱們當著鄉親父老的麵認了娃,那就得找!”


    要不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呢,老牛兩口子合計了半天還真沒想到這茬兒。


    一聽兒子這話,牛母徹底絕望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裏喊著“命咋就這麽苦呀?早知道就不貪便宜啦····”。


    自打王亞楠丟了以後,牛有根就經常在外頭走動,到處去找去問,他心裏很明白莊上那些人都是咋說的,說的有多難聽,因此也不怪爹娘武斷。


    隻是垂頭喪氣的表示還得繼續找,如果找不著,那王亞楠還有可能是被人給拐帶了;如果不找,那就是黃泥巴糊在褲襠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嗚嗚嗚···這也太欺負人了!”


    想想兒子被這事兒拖累的沒個人樣,以後很大可能性也說不上好媳婦,牛母大為心疼,趴在地上把可能和人勾搭珠胎暗結的王亞楠祖宗十八代全給罵了一遍。


    她是一片慈母心腸,早把過錯全推到了兒媳婦身上,打心底裏覺得那就是個騷狐狸,指定是跟人跑了的,肚子裏的娃也不是他老牛家的,因此十分委屈,哭的直不起腰。


    老牛頭雖然也怨王亞楠不好好過日子,把這家攪和的天翻地覆,但對牛有根的過錯卻並非絕口不提。


    恨鐵不成鋼道:“這事兒要真是姓王那閨女做人不厚道,那是該打該罵。可是有根呐~你可得長教訓了,以後一定要聽爹娘的話啊。


    早就跟你說了這人來往不得!來往不得!斷了就斷了,斷的幹幹淨淨的才好呢,以後家裏給你找個更好的踏實過日子不好嗎?


    你非不聽!撩扯吧~瞎胡鬧去吧~告訴你!外頭人話雖然說的難聽,但道理不差,你要沒去找她,沒跟她幹那不要臉的事兒,她王亞楠就算肚子裏揣著別人的娃想找冤大頭,也找不到你身上吧?”


    老子訓兒子總是沒錯的,再加上又是關起門來隻自己一家子,就更加沒有忌諱了,老牛頭說完牛有根罕見的沒有唱反調,隻是把頭低的很低,沉默不發一言。


    見狀牛母心疼兒子的那股勁兒又上來了,她沒好氣的推了丈夫一把,吼道:“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綠帽子啥時候帶上的都不曉得,能防住嗎?合著還是咱們的錯唄?


    她偷人!還想叫咱給別人養兒子就沒錯了?嗚嗚嗚~早就說了,還是正經找個媒婆去相看個好人家的姑娘,你不聽!非要省這錢!


    省吧~現在好啦~以後····嗚嗚嗚···以後誰還願意進咱們家的門兒啊!”


    難不成要兒子二十歲就打光棍兒?還是說跟錢老大家那個不成器的敗家子一樣,專找拉幫套的?


    想想就紮心,牛母再也忍不住了,猛的撲到兒子身上哭著喊著說對不起他,早知道是今天這樣,還不如不結婚呢。


    就是打光棍兒,說出去也比綠毛龜要好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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