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這一趟走的不能太順,但也沒料到這麽快底兒就掉了!洪燕燕有些挫敗,麵對秦小妹一連串的問題,目光躲閃。


    “這鞋墊子縫的用心,真隻為謝謝我大哥幫你們說話?芬蘭就沒有別的意思?”


    “沒···沒了···真沒了!”


    “不騙我?”


    “不騙你!我幹啥騙你?指定不能騙你!”


    說的倒挺像那麽迴事兒,眼看都快把洪燕燕問哭了,秦小妹總算放過了她。


    這種事情講究個你情我願,不到火候誰逼都沒用,或許芬蘭的的確確沒有別的意思也不一定。


    想到這裏,秦小妹忍不住暗罵自己過於莽撞,她將鞋墊子拿出來放在炕頭,笑著對洪燕燕說:“那就辛苦你送過來了,替我謝謝芬蘭好意,等過幾天我迴去住了,再請你們來家玩兒吃烤板栗。”


    她就住在山下,秋天的時候攢了不少榛子、板栗,自留地裏還得了兩簸箕花生,放在炭火上烤一烤那叫一個香。


    知道秦小妹素來為人大方又好相處,洪燕燕也樂意和她親近,沒端著,紅著臉答應了一聲後,又說她坡上的雞鴨可以托給自己幫忙喂著,省得李樹一天還得跑兩趟,怪辛苦的。


    對此好意秦小妹欣然接受,隻促狹道:“那可太好了!眼看我兄弟也指望不了兩天,這就要出去幹活了,我正發愁呢!好燕燕~你幫我喂雞,等我迴去給你烤雞蛋吃~”


    “呸~我才不想著你的雞蛋呐,就順便手的事兒,客氣什麽?”


    洪燕燕是真沒想過要得秦小妹什麽好處,她和趙芬蘭一樣都是知恩圖報的,河道清淤的時候,錢慶春替她們解了圍;秦小妹也給她們送了好幾頓飯。


    那吃進去的糧食可都是要靠工分兌的,雖說後來她們也上山摘了野菜、撿了蘑菇送給秦小妹,可這份患難與共的情誼是無論如何也還不完的。


    姐妹倆在屋裏說的親熱,錢大娘端著兩碗糖水在外頭聽了半天,一直到裏頭話題告一段落才掀開厚實的門簾子進來,笑著將糖水遞給洪燕燕。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呢?我這空著手來啥也沒帶,糖水就不喝了吧!”洪燕燕說啥也不肯接。


    這紅糖水可是滋補的好東西,自從離開了家,她都多久沒喝過了。


    “喝吧~都煮好哩,這大雪天兒也沒啥事幹,就留在家裏玩兒唄,一會兒吃了飯再走。”錢大娘自顧自的把糖水放在炕桌上,笑咪咪的說,“小心燙。”


    “唉~那···謝謝大娘了。”


    盛情難卻,洪燕燕感覺十分不好意思,坐在炕上絞著手指頭,羞的頭都抬不起來。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猛地抬頭看向錢大娘,真誠道:“大娘,家裏有啥活兒幹嗎?我把活兒幹了再走,飯就不吃了,我不餓。”


    說大雪天閑著沒事幹,那是老錢家這樣的有餘人家吃喝不愁敢歇下。


    像洪燕燕這樣沒有根基的知青,家又隔得遠給不了太多幫助,就是外頭下刀也得想方設法的掙工分找糧食,哪裏有沒活兒幹的時候?


    別看她這會兒悠閑的坐在錢家炕上喝糖水,好不自在,知青點的女知青們隻怕早就下了自留地,幹活的幹活,縫補衣裳的縫補衣裳,忙活開了。


    在這世上隻要活著,人總是各有各的難處。


    洪燕燕自認就一點兒好,看得開,對所有的人和事都心平氣和的,從不妄自菲薄,也從不這山看著那山高,自己給自己氣受。


    老錢家的日子過得好是人家勞動所得,該人家享受。


    大娘心好,願意大方給她糖水喝,她雖然身無長物沒有什麽能迴報給人家的,但有把子力氣和勤勞的雙手就應該幹活!


    見眼前的錢大娘和小妹隻笑著看自己沒搭話,洪燕燕急了,忙道:“我真願意幹活!別看我長得豆丁兒似的,可有力氣了!劈柴鏟地都能幹;做飯燒火也能行!”


    真是個傻妮子,秦小妹見她認真,立刻不敢笑了,忙擺手道:“剛不拜托你喂雞了嘛?家裏沒啥活幹,再說你難得清閑一天就別老想著幹活了,咱們說說話,吃了飯再走。”


    “不用不用!”無功不受祿,洪燕燕一點兒也不想占人便宜留下來蹭飯,端起紅糖水就牛飲一口,隻想趕緊喝完迴去幹活。


    可就在這時,王大娘突然拿著一堆藥草走了進來,問秦小妹道:“小妹啊,剛是不是你朋友來過哩?給了好些藥草,說是給慶春敷腳的。”


    王大娘言語間不太自信,那姑娘跑得太快了,她話都沒來不及說一句,人就沒影兒了。


    朋友?還采了藥草來給錢慶春敷腳?秦小妹一愣,沒反應過來,坐她對麵的洪燕燕臉色倒是變了變。


    一旁坐著的錢大娘接過藥草,翻看了一下,奇道:“哪個朋友?真客氣,這些可都是溝裏長的藥,正好給慶春兒用,一會兒我就搗爛了給他敷上。”


    “是個小丫頭,沒說名兒,瞧著應該比小妹大點兒,黑黑瘦瘦的,我還挺眼熟···”王大娘仔細迴憶了一下方桂華的長相,越發覺得熟悉。


    其實她是見過方桂華的,就在秦小妹家裏,但因為已經有些日子沒加深印象了,再加上女知青們沒日沒夜的辛苦勞作,臉瘦脫了相,王大娘沒認出來也正常。


    “我就瞧上了一眼,她把藥草塞給我就跑了,正臉兒我都沒看清,不過因為是個小丫頭,所以我想著肯定是小妹的朋友。”


    錢大娘也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一頭霧水的秦小妹。


    不怪誰也沒往男女關係那方麵想,實在錢慶春在家表現的還是個孩子,且從來也沒聽說過他和哪家的小姑娘走的近,倒是村兒裏的光屁股小孩兒常跟他混在一塊兒玩兒。


    估計是兩者智商相近,能嘮到一塊兒去吧。


    心裏納悶,秦小妹也從炕上站起來,翻看了一下錢大娘手裏的藥草。


    這藥是溝溝裏采來的,外頭大雪連日連夜的下,這時候要進山溝去,一是容易腳滑摔跤;二是容易迷路。


    這種情況下都能采到藥草迴來的人,對錢慶春肯定很上心。


    他昨兒晚上才扭了腳,秦小妹根本沒有時間往外說這事兒,能知道的人肯定是昨天和她們一道去小溪溝村的社員。


    可到底是誰呢?


    秦小妹冥思苦想,還是想不出來誰會這麽好心送藥草過來,她不說話,錢大娘和王大娘也不著急。


    倒是洪燕燕,不停攪著棉襖下擺的手指頭都發白了,表情也十分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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