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黏，一唿一吸都是稠的。
筒子樓裏散發出的汗味和血腥味交雜在一起，很惡心。
我盯著周芝心，希望她能給我一個解釋。
畢竟這有可能關乎到三幢樓裏上百號人的生死。
若是這種情況再持續幾天，感覺就算找到了拔除秘蠱的方法，這些普通人多半也扛不到那時候了。
“周芝心，你把你男人的情況跟我詳細說說。”
周芝心聞言，當即麵露惶恐。
我趕忙安撫她，讓她別多想，自己就是需要線索，而且越多越好。
她這才放下心來對我說：
“老董……噢，就我家男人，他…他不是妖……”
我“嗯”了一聲，這事兒我打聽過，南城裏並非全都是妖族。
其實目前筒子樓裏的人，有一大半都是人類。
他們絕大部分人都知道妖族的存在。
隻不過南叔早就立下過規矩，妖族的事嚴禁外泄！
否則，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南叔也能找到泄密的人，並將其除掉！
所以我並不覺得意外。
緊接著，周芝心就把她男人的背景跟我細細說了一通。
她男人叫董建明，並不是昆城本地人。
年輕時因為犯了點兒事進去過，出來後才到昆城謀生。
而周芝心原本是個“妖魅子”。
認識董建明後，她懷了孕，這才選擇跟對方結婚從良。
在南城，隻要跟妖族搭上關係，那就等於抱上了大腿。
所以董建明才有機會能在南叔手底下討口飯吃。
剛開始，他也就是個馬仔，做得也都是跑腿遞話的活。
收入雖然不高，但養活一家三口沒啥問題。
但漸漸地，董建明開始“貪”了！
周芝心告訴我，在董俊五歲那年，董建明整天想著要找龍哥。
畢竟南城裏的人都知道，龍哥在外麵賺了大錢！
關鍵是隻要跟了龍哥，那就有機會接觸到南叔。
周芝心說，董建明跟外城的一個混子很熟，就想著讓人家幫忙搭個線。
聽她講到這兒，我讓她迴憶迴憶那個混子叫什麽。
畢竟龍哥身邊能說上話的人，我基本上都見過。
周芝心迴憶了好一會兒才說：
“我聽他們打過電話，他好像稱唿對方叫…叫什麽……龍城良少？”
臥槽，雖然有預感，但沒料到自己的預感會這麽準！
果真是阿良那個比！
唉，繞山繞水，到底還是又繞了迴來。
看來這下不打個電話聯係一下是不行了。
我讓周芝心稍等，隨即拿出電話給阿良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連線音響了很久。
就在我以為那小子不會接的時候，那邊傳來一聲：
“哎喲明哥！你可算迴來了！”
我沒好氣道：
“別瞎扯淡，你人在哪兒？”
“我在步行街啊，前些天接了個大活，這不剛剛才幫人撐完場子麽。”
我暗自冷笑，心想你小子過得倒是滋潤。
反正天塌下來也有個高的頂著。
像他這樣的人，越沒良心反而越是活得自在。
“現在有時間麽？來躺南城。”
“啊？……南城？”
我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猶豫勁。
想必這家夥也收到了什麽風聲。
我沒給他思考的時間，直接給他劃出道說：
“我給你兩個鍾頭，來了包有你的好處，還有上次我離開前答應過你的，一並兌現。”
“明哥，你可別蒙我！說話算話？”
“少廢話，就兩個鍾頭，來了直接到三角筒子樓找我。”
我掛斷電話，看著周芝心吃驚的表情，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
在人家心裏我可是“半仙”。
無所不能的半仙又怎麽可能跟這些死混混認識？
可沒辦法，我不僅認識，還很熟。
我示意她接著往下說，直接說董建明是怎麽把血釘子帶迴來的。
周芝心迴憶了一下，然後跟我說了個大概。
半個月前，董建明跟她說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去三五天。
具體什麽事周芝心沒問，但她聽到了董建明跟別人打的幾個電話。
“電話？跟誰打的？龍哥？”
周芝心搖了搖頭迴答道：
“不是，是駝子。那人是我們這邊……”
我示意她不用往下說了。
駝子的身份背景我全都知道。
看來拉疲條的事，董建明也摻了一腳。
可我還是不懂，為什麽董建明的血釘子這麽晚才發作？
等等！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駝子也出去了，他也沒染上血釘子啊！
可惜駝子已經被南叔廢了。
真是麻煩啊，感覺事情似乎又迴到了原點。
難道真的隻能祈禱那個叫吳友的醫生還活著？
我擺了擺手，示意周芝心不用再往下說了。
然後我便帶著她暫時先離開筒子樓。
來到空地，我幫她額外拔了一次血釘子。
她的情況沒我想的嚴重，估計再拔個兩三次就能搬去一號樓跟她兒子一起住了。
看著他們母子團聚，我一整天糟糕的心情也得到了些許慰藉。
接下來的事就隻能等阿良過來再說了。
一方麵，我需要他的情報。
另一方麵，我也想讓他去跟董建明對對質。
……
兩個小時不算漫長。
我讓這母子倆先填飽肚子，待會兒就帶他們去三號樓。
其實周芝心是不太願意去的。
但打斷了骨頭連著筋，董俊心裏還是想著他爹。
因此，周芝心也隻好妥協。
有我陪著，她也不擔心會有種蠱煞的風險。
“明哥！”
這時，一個聲音自遠處傳來。
我打眼一瞧，阿良這家夥倒是夠準時。
他抱著胳膊跟做賊似的跑了過來。
這獐頭鼠目的樣子，怎麽看都是個小蟊賊！
阿良來到我麵前搓了搓手，然後壓低聲音道：
“明哥，你說你咋……”
“別他娘吞吞吐吐的，有屁就放！”
“唉，南城現在都亂成啥樣了，你說你咋就非得往這裏鑽呢？”
“你以為我想？行了，別廢話了，叫你來是讓你跟我去見一個人。”
阿良眼裏頓時露出警惕的神色。
他一邊笑，一邊往後退著說：
“明哥你別開玩笑了，我在南城沒…沒什麽熟人啊。”
好小子，跟我打馬虎眼？！
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看這小子準是察覺到不對勁，所以想跑。
血釘子的事，阿良應該不知道。
所以我猜，他是擔心我會帶他去見龍哥。
畢竟我和龍哥表麵上都還沒翻臉呢。
旁人又怎麽會知道我倆現在各自是什麽立場？
還好這小子夠“貪”。
要不是我這兒有好處勾著他，他都未必會來這一趟！
隻是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他還惦記著我給他介紹那個有錢的寡婦。
喜歡寡婦是吧？那行啊，就看看你迴頭吃不吃得消了！
筒子樓裏散發出的汗味和血腥味交雜在一起，很惡心。
我盯著周芝心，希望她能給我一個解釋。
畢竟這有可能關乎到三幢樓裏上百號人的生死。
若是這種情況再持續幾天，感覺就算找到了拔除秘蠱的方法，這些普通人多半也扛不到那時候了。
“周芝心，你把你男人的情況跟我詳細說說。”
周芝心聞言，當即麵露惶恐。
我趕忙安撫她，讓她別多想，自己就是需要線索，而且越多越好。
她這才放下心來對我說：
“老董……噢，就我家男人，他…他不是妖……”
我“嗯”了一聲，這事兒我打聽過，南城裏並非全都是妖族。
其實目前筒子樓裏的人，有一大半都是人類。
他們絕大部分人都知道妖族的存在。
隻不過南叔早就立下過規矩，妖族的事嚴禁外泄！
否則，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南叔也能找到泄密的人，並將其除掉！
所以我並不覺得意外。
緊接著，周芝心就把她男人的背景跟我細細說了一通。
她男人叫董建明，並不是昆城本地人。
年輕時因為犯了點兒事進去過，出來後才到昆城謀生。
而周芝心原本是個“妖魅子”。
認識董建明後，她懷了孕，這才選擇跟對方結婚從良。
在南城，隻要跟妖族搭上關係，那就等於抱上了大腿。
所以董建明才有機會能在南叔手底下討口飯吃。
剛開始，他也就是個馬仔，做得也都是跑腿遞話的活。
收入雖然不高，但養活一家三口沒啥問題。
但漸漸地，董建明開始“貪”了！
周芝心告訴我，在董俊五歲那年，董建明整天想著要找龍哥。
畢竟南城裏的人都知道，龍哥在外麵賺了大錢！
關鍵是隻要跟了龍哥，那就有機會接觸到南叔。
周芝心說，董建明跟外城的一個混子很熟，就想著讓人家幫忙搭個線。
聽她講到這兒，我讓她迴憶迴憶那個混子叫什麽。
畢竟龍哥身邊能說上話的人，我基本上都見過。
周芝心迴憶了好一會兒才說：
“我聽他們打過電話，他好像稱唿對方叫…叫什麽……龍城良少？”
臥槽，雖然有預感，但沒料到自己的預感會這麽準！
果真是阿良那個比！
唉，繞山繞水，到底還是又繞了迴來。
看來這下不打個電話聯係一下是不行了。
我讓周芝心稍等，隨即拿出電話給阿良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連線音響了很久。
就在我以為那小子不會接的時候，那邊傳來一聲：
“哎喲明哥！你可算迴來了！”
我沒好氣道：
“別瞎扯淡，你人在哪兒？”
“我在步行街啊，前些天接了個大活，這不剛剛才幫人撐完場子麽。”
我暗自冷笑，心想你小子過得倒是滋潤。
反正天塌下來也有個高的頂著。
像他這樣的人，越沒良心反而越是活得自在。
“現在有時間麽？來躺南城。”
“啊？……南城？”
我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猶豫勁。
想必這家夥也收到了什麽風聲。
我沒給他思考的時間，直接給他劃出道說：
“我給你兩個鍾頭，來了包有你的好處，還有上次我離開前答應過你的，一並兌現。”
“明哥，你可別蒙我！說話算話？”
“少廢話，就兩個鍾頭，來了直接到三角筒子樓找我。”
我掛斷電話，看著周芝心吃驚的表情，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
在人家心裏我可是“半仙”。
無所不能的半仙又怎麽可能跟這些死混混認識？
可沒辦法，我不僅認識，還很熟。
我示意她接著往下說，直接說董建明是怎麽把血釘子帶迴來的。
周芝心迴憶了一下，然後跟我說了個大概。
半個月前，董建明跟她說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去三五天。
具體什麽事周芝心沒問，但她聽到了董建明跟別人打的幾個電話。
“電話？跟誰打的？龍哥？”
周芝心搖了搖頭迴答道：
“不是，是駝子。那人是我們這邊……”
我示意她不用往下說了。
駝子的身份背景我全都知道。
看來拉疲條的事，董建明也摻了一腳。
可我還是不懂，為什麽董建明的血釘子這麽晚才發作？
等等！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駝子也出去了，他也沒染上血釘子啊！
可惜駝子已經被南叔廢了。
真是麻煩啊，感覺事情似乎又迴到了原點。
難道真的隻能祈禱那個叫吳友的醫生還活著？
我擺了擺手，示意周芝心不用再往下說了。
然後我便帶著她暫時先離開筒子樓。
來到空地，我幫她額外拔了一次血釘子。
她的情況沒我想的嚴重，估計再拔個兩三次就能搬去一號樓跟她兒子一起住了。
看著他們母子團聚，我一整天糟糕的心情也得到了些許慰藉。
接下來的事就隻能等阿良過來再說了。
一方麵，我需要他的情報。
另一方麵，我也想讓他去跟董建明對對質。
……
兩個小時不算漫長。
我讓這母子倆先填飽肚子，待會兒就帶他們去三號樓。
其實周芝心是不太願意去的。
但打斷了骨頭連著筋，董俊心裏還是想著他爹。
因此，周芝心也隻好妥協。
有我陪著，她也不擔心會有種蠱煞的風險。
“明哥！”
這時，一個聲音自遠處傳來。
我打眼一瞧，阿良這家夥倒是夠準時。
他抱著胳膊跟做賊似的跑了過來。
這獐頭鼠目的樣子，怎麽看都是個小蟊賊！
阿良來到我麵前搓了搓手，然後壓低聲音道：
“明哥，你說你咋……”
“別他娘吞吞吐吐的，有屁就放！”
“唉，南城現在都亂成啥樣了，你說你咋就非得往這裏鑽呢？”
“你以為我想？行了，別廢話了，叫你來是讓你跟我去見一個人。”
阿良眼裏頓時露出警惕的神色。
他一邊笑，一邊往後退著說：
“明哥你別開玩笑了，我在南城沒…沒什麽熟人啊。”
好小子，跟我打馬虎眼？！
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看這小子準是察覺到不對勁，所以想跑。
血釘子的事，阿良應該不知道。
所以我猜，他是擔心我會帶他去見龍哥。
畢竟我和龍哥表麵上都還沒翻臉呢。
旁人又怎麽會知道我倆現在各自是什麽立場？
還好這小子夠“貪”。
要不是我這兒有好處勾著他，他都未必會來這一趟！
隻是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他還惦記著我給他介紹那個有錢的寡婦。
喜歡寡婦是吧？那行啊，就看看你迴頭吃不吃得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