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寒並未在暹羅停留太長的時間,等到幫著夜清風將一切處理好,便獨自踏上了歸途,李達想要帶著族人順著大城南下到海邊度假,李星寒沒有管,李達小時經曆過遠航,可能也記不住了,但是那些族人是實打實的沒見過大海。


    一路徐行,李星寒繼續享受起難道的清閑。


    京城當中,於謙和賀雲相伴走出了西廠的大門,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王振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不放人的,若是這兩位爺缺席了明天的早朝,自己中午就得被殺頭示眾。


    王振自己心裏明白,朱瞻基雖然寵信自己,可是在大是大非麵前是分的很清楚的,這幾位臣子是他的逆鱗,隻能懲戒,不能動。


    不過讓王振心中舒爽的,是這兩月的成功。


    兩個月的威逼利誘,腐蝕了錦衣衛的一些官員,雖然不多,但都是京官,這證明了錦衣衛並不是鐵板一塊,自己想要掌握兩個監察特務機構,路還很長,可已然開始前進了。


    李星寒剛到邊境,負責軍中監察的錦衣衛就朝著京城報了信,內容很簡單,指揮使現身。


    信件由一隻隻的獵隼急速送往京城,也到了賀雲的手中。


    “三寶。”


    “大人。”


    “讓人傳信給指揮使大人,就說有人手伸長了,該剁手了。”


    三寶離開了錦衣衛的衙門,沒有從京城發信,而是跑到了最近的行省將密報發出。


    “有點意思,這王振終於是按捺不住了,看來遊曆需要告一段落,先迴去看看吧。”


    李星寒手掌一震,密報化為碎片隨風飄飛。


    賀雲和於謙被放出來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後宮,最讓張太後生氣的是,整整兩個多月,自己才得到了消息。


    “去給我找幾個好手,再把王振叫來。”


    張太後對著門外的禦林軍下了命令,沒過多久,幾人暗中埋伏好,靜靜等著王振的到來。


    “奴才見過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張太後麵色不善,對著王振指了指桌麵上的宣紙。


    “你看這是什麽?”


    王振走近一看,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


    “是奴才的名字。”


    “你說的對,是你的名字。”


    張太後走到臥榻前拔出了刀,這刀是朱高熾當年守衛北平的腰刀,被收藏至今。


    狠狠一刀斬在桌上,宣紙一分為二。


    “完整的王振才是王振,不是嗎?”


    “動手!”


    張太後怒喝一聲,暗中藏匿的禦林軍突然現身,王振的脖子上也多了三四把刀。


    “我殺你,你信嗎?”


    “奴才信。”


    王振的聲音開始顫抖,他沒想到堂堂太後要殺自己。


    張太後沒有收斂殺意,她現在真的很想讓王振死。


    腥臊之氣傳來,王振尿了。


    不是假裝,是真的開始怕了。


    太後要殺自己,就算是陛下也留不住。


    “看你這個丟人的樣子,是怎麽敢在朝堂之上指手畫腳的?”


    張太後的刀搭在了王振的脖子上,輕輕一拉,鮮血開始流淌。


    “今天隻是小懲,你的手,就放在你的司禮監,再敢往出伸,我親手要了你的腦袋。”


    王振嘴唇顫抖,已然說不出話,隻顧著不斷地點頭。


    “把他扔出去,打一頓放迴東宮。”


    張太後丟下手中的刀,背對著王振擺了擺手。


    “走!”


    為首的禦林軍提著人走出了寢宮,緊接著外麵開始響起殺豬般的慘叫。


    “放肆!”


    朱瞻基的怒喝從外傳來。


    “我讓打的,別為難小的。”


    張太後的聲音從寢宮傳來,朱瞻基頓時熄火,調整了一下情緒入宮問安。


    “娘,王振怎麽惹娘生了這麽大的氣?”


    “還不是你慣得?好啊,於謙和賀雲被收監,兩個多月我才知道,看來陛下是長了心眼了,開始瞞著我了。”


    “哎呀,娘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哪兒敢啊,這事情說來話長,隻是對他們小小懲戒一番,免得他們心性不穩,都身居高位了還和年輕孩子一樣。”


    說罷,朱瞻基走到窗口:“繼續打,太後不說停不許停,打死拉倒。”


    慘叫繼續響起。


    “算了算了,聽得麻煩。”


    張太後擺了擺手:“這人你用,就得好好用,莫讓自己手中的刀傷了自己,明白嗎,東廠的權利你要控製住,別讓你曾祖父在天上罵你。”


    朱瞻基緊忙答應,之後讓禦林軍將王振送迴東宮休養。


    “我昨天路過你的寢宮,蟋蟀養了多少?”


    朱瞻基麵色尷尬:“娘聽見了啊。”


    “自是聽見,不然為何問你,瞻基,你呢,坐了你爺爺,你爹治理出來的盛世,不要玩物喪誌,記住,社稷為重,君為輕。”


    “迴去把那些蟋蟀都扔出去,再讓我看見你天天抱著那些蟲子,你就不用每天過來給我問安了,你叫那些蟲子娘吧,是它們生了你,不是我。”


    好一頓勸,直到勸的自己滿頭大汗,朱瞻基才逗得張太後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迴去吧,娘不生氣了,但是那些蟋蟀不能留,知道外麵都叫你什麽嗎,蟋蟀天子!你雖然不說,可那些臣子為了討好你,將外麵弄得烏煙瘴氣,集市上還出現了專門的蟋蟀販子,好的炒到了數百兩銀子,你覺得合適嗎?”


    “娘也不想和你糾纏這個問題,你迴去忙吧,記得將吳妃叫過來,她不是有了身孕嗎,我帶她去善祥那邊上炷香。”


    “行,那我迴去了,一會兒叫吳妃過來見娘。”


    朱瞻基走了幾步停在了門前。


    “娘,您說要給吳妃的孩子起名字,起好了嗎。”


    張太後掏出一個錦囊:“不是娘起的,是你爹之前沒事準備的。”


    “朱祁鈺。”


    朱瞻基收下錦囊笑了笑:“好名字,既然娘都拿出了爹準備的錦囊,那這個孩子一定是個兒子。”


    “哈哈。”


    朱瞻基的心情變得爽朗,一路大笑著走迴了寢宮,什麽蟋蟀,等等再說,先去找吳妃才是正事,老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是個男孩。


    三天後,朱瞻基的蟋蟀也退迴了送禮臣子的家中,與此同時,李星寒的身影也出現到了城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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