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間,安陵容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


    “皇上,若這一切,真的是熹貴妃所為,又怎麽會隻下輕微劑量的砒霜?”


    “難不成,是想留下活口,等著端妃來指認她嗎?”


    “安嬪說的好啊!”


    華妃不屑的看了端妃一眼,又看向皇上:


    “下毒還想著留人性命,豈不是成了傻子?”


    “不知在皇上心裏,熹貴妃可會如此蠢笨?”


    皇上依然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端妃。


    端妃此時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隻是不知道是受體內毒藥的折磨,還是因為被人戳穿了心事。


    “皇……皇上……”


    端妃虛弱的匍匐在皇上跟前:


    “可能是熹貴妃一時著急,才沒有下對劑量,可也不能就此就認為熹貴妃無罪啊皇上!”


    皇上厭惡的看了一眼端妃朝他伸來的手,身子本能的朝後退了退:


    “弘曆,這件事你怎麽看?”


    弘曆想了想,覺得沒有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就此放過熹貴妃。


    否則,日後再想找到這樣的機會怕是難了。


    “皇阿瑪,除非熹貴妃有證據能夠證明她沒有下毒,否則……兒臣還是求皇阿瑪替額娘主持公道。”


    “好!很好!”


    皇上拿著手中的綠珠褡褳撚了幾下,以便能更好的將心中的怒氣壓下:


    “弘曆,你很有孝心。”


    “端妃,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是熹貴妃害了你,那你可敢用你全族起誓?”


    “你若起了誓,熹貴妃還不能自證,朕便將她打進冷宮,將你迎出。”


    “為了彌補你的委屈,朕還封你為貴妃如何?”


    皇上的話,讓華妃幾人聽在耳朵裏,心裏“咯噔”一下。


    “皇上,隻不過是發個誓而已,還不是張口就來,您這樣對熹貴妃實在是不公平啊?”


    華妃率先跪在皇上跟前求情道。


    緊接著,餘鶯兒,淳兒也跟著安陵容幾人跪了下來:


    “是啊,皇上,當時屋內隻有熹貴妃和端妃兩人,您讓貴妃如何自證呢?”


    “皇上,哪怕您不看在熹貴妃伴駕多年的份上,也請念在公主阿哥的份上,好好查清此事吧皇上!”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可甄嬛隻低頭跪在地上,一副認罪的模樣。


    這讓弘曆看在眼裏,隻覺得甄嬛是無法自證。


    皇阿瑪有言在先,若額娘真的發了誓,即便皇阿瑪事後想要袒護熹貴妃也是不能了!


    熹貴妃若是進了冷宮,六阿哥還能成什麽氣候?


    發發發!


    這是上天賜予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讓額娘發這個誓!


    到時額娘成了貴妃,我豈不是就……?


    弘曆越想越興奮,抬頭看向端妃說道:


    “額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熹貴妃絲毫不顧昔日的姐妹情誼,向您下毒,那您也不必再顧念著她了……”


    端妃迎上弘曆帶有提示的熱切地眸子,她何嚐不明白弘曆的心思。


    拿全族起誓的話,甄嬛方才對端妃說過,端妃都未曾發誓,因為她害怕甄嬛真的會將事情鬧到皇上跟前,連累到全族。


    而今皇上非但這樣說,還開出了如此誘人的條件,想必還會有下文。


    可正如剛才她們幾人所說,當時屋內隻有本宮和熹貴妃再也沒有旁人……


    熹貴妃即便是能掐會算的神仙,也斷不能在此刻找出分身來自證清白。


    心裏這樣想著,端妃便決定發誓,不管皇上接下來說出什麽懲罰,她都要賭上一賭。


    “皇上,臣妾的身子雖然一向不好,可臣妾也苟延殘喘的活了這麽些年,若非臣妾愛惜性命,臣妾在當初被華妃灌下那碗紅花之時,就不會再苟活於世。”


    “難道皇上非要臣妾發誓,才願意相信是熹貴妃害了臣妾嗎?”


    “皇上,我家娘娘沒有……”槿汐哭著說道。


    敬妃默默觀察良久,還是覺得事情會有轉機:


    “皇上,暫且不說熹貴妃是否對端妃下了毒,可皇上方才隻說了端妃發誓後,對熹貴妃的懲罰。”


    “還未說若是熹貴妃能夠自證,端妃會有什麽懲罰?”


    “總不能讓她平白隨意發誓,就定了熹貴妃的罪!”


    “說句臣妾不該說的話,這樣非但端妃有恃無恐,就連臣妾都覺得,日後但凡做錯了事,隻需隨口發個誓就能脫罪呢?”


    皇上沉吟片刻,看向敬妃:


    “既用全族發了誓,就說明端妃認為自己所說的話是實情,既是實情既然無需領罪,若不是實情……”


    皇上頓了頓,看向端妃:


    “就怎麽發的誓,怎麽應誓便是!”


    “皇上,臣妾還是覺得……”


    “好了,華妃!”


    皇上垂眸看向華妃,出言打斷了她的話:


    “你身子重,就不要再跪在地上替熹貴妃說話了。”


    “她若是做過,即便你此刻將地跪穿,也救不了她!”


    “她若是沒有做過,即便你不為她求情,她也定會平安無事!”


    聽皇上如此說,華妃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站起身來。


    雖然她知道甄嬛冤枉,但又去哪裏能夠找到證據呢?


    “端妃,本宮不得不提醒你,誓言不是能夠隨口亂發的,否則,很有可能會遭到誓言的反噬!”


    “本宮想你也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就蠢到把你的家族全都搭上!”


    端妃聽了華妃的話,心裏愈發生氣。


    你這麽急著替熹貴妃說話,本宮就偏要發誓!


    就連熹貴妃都知道自己無法自證,幹脆不說話,也不辯駁了。


    而你華妃卻在這強出頭,等到本宮當上了貴妃,第一個就要拿你示威!


    衝動是魔鬼,對華妃的恨意和想要磋磨華妃的心,在一步步吞噬著端妃的理智:


    “華妃,你這是在逼著本宮認罪嗎?”


    “可事實就是事實,任誰也無法替熹貴妃脫罪!”


    說著,端妃也不裝了,而是直接跪直了身子:


    “皇上,臣妾願意以全族起誓,是熹貴妃下毒要陷害臣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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