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貴妃,怪不得你能一直深得皇上看重,今日本……臣妾算是知道了。”


    剛想說本宮,端妃又改口為“臣妾”。


    甄嬛看出端妃的不自在,於是便體貼的開口說道:


    “眼下也沒有旁人在,不如就把自稱改成“我”吧,也省的繞來繞去的麻煩。”


    端妃點了點頭,之後便請甄嬛在桌前坐下。


    兩人坐下後,端妃朝吉祥看了一眼,吉祥便拿起茶壺在兩人的杯子裏,將茶水斟滿。


    端妃順勢將茶遞到了甄嬛麵前:


    “冷宮簡陋,沒有茶葉,我隻讓吉祥備了點白水,還希望妹妹不要嫌棄。”


    “姐姐這是哪兒的話?”


    說著,甄嬛就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這可把槿汐嚇得夠嗆。


    娘娘明知道端妃沒安好心,為何還要喝?


    萬一她破罐子破摔,在茶水裏下毒可怎麽辦呢?


    與此同時,甄嬛也淺笑著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不管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弘曆,端妃都不會傻到在我的杯子裏下毒,否則,她所費心籌謀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


    不過,若今日來的是華妃姐姐,就不一定了……


    心裏這樣想著,甄嬛看著端妃說道:


    “不知姐姐今日叫妹妹前來,可是有什麽事要交代?”


    端妃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抬頭看向吉祥:


    “吉祥,你先去門口候著,本宮和熹貴妃還有話要說。”


    吉祥略微遲疑,可還是快步走了出去。


    之後,端妃又借機端起杯子,朝槿汐看了一眼。


    甄嬛會意,看向槿汐輕聲道:


    “槿汐,你也去門口守著,無事不準讓人進來打擾。”


    槿汐深深的看了甄嬛一眼:


    “是娘娘。”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槿汐心裏也還是控製不住的擔心。


    木門一開一合間,甄嬛和端妃之間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這下殿裏隻剩下姐姐與我二人,姐姐有什麽話,也可放心的說了。”


    甄嬛在槿汐出去後,率先開口說道。


    端妃冷笑:


    “我如今被陷在這冷宮之中,還能有什麽事,不過是想找個人聊聊天罷了。”


    “姐姐想聊什麽,妹妹今日都樂意奉陪。”


    端妃凝眸看向甄嬛,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我記得妹妹你和華妃的關係,從前並不是很好。”


    “不,是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敵對。”


    “隻是不知從何時起,妹妹突然改變了心意,與華妃的關係有所緩解,直至今日的情同姐妹?”


    “不知妹妹可否解一解姐姐心中之惑?”


    “這事還要從一個夢說起……”


    事已至此,甄嬛也沒打算隱瞞,因為今日她們所說的話,絕無傳出去的可能。


    端妃朝甄嬛跟前湊了湊:


    “什麽夢?”


    “從華妃夢到年家被皇上忌憚,下場淒慘開始,華妃就主動找到了妹妹……”


    端妃抬頭又是哭又是笑:


    “嗬嗬,怪不得,怪不得……年羹堯能夠功成身退。”


    “我當時還納悶就憑華妃的腦子,怎麽能想出這麽一個絕妙的法子?”


    “先是讓年羹堯在宮外傳揚皇上的功勞,讓皇上對他少了忌憚,之後又在戰場上傷了腿……”


    “一切看起來都這麽的順理成章……”


    說著,端妃絲毫不隱藏眼底的恨意,陰惻惻的看向甄嬛:


    “這些都是妹妹你的功勞吧?”


    甄嬛毫不畏懼地迎上端妃的眸子:


    “如今年將軍已經身退,再來說是誰的功勞,又有何意義?”


    “隻能說是老天憐憫,不忍讓華妃姐姐再體驗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罷了!”


    “再一次?”


    端妃以為甄嬛指的是華妃在潛邸時失去的那個孩子:


    “即便是讓她體驗千萬次,也不足以泄我心中之恨!”


    “若不是因為她,我又怎麽會落得這麽一個殘破的身子;”


    “若不是因為她,我又怎麽會一生沒有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因為她,我又怎麽會待在冷宮這個地方,苟延殘喘的活著!”


    “那華妃,就活該因為你的一己之私,白白痛失了一個已經成了形的男胎!”


    “你捫心自問,在潛邸時,若不是因為她對你毫無防備,你能這麽輕易的除去她腹中的孩子?”


    被甄嬛戳穿心事的端妃,一時有些慌亂:


    “我……我不知情,我也不知道皇上讓我端給她的安胎藥有問題!”


    “你不知道?”


    甄嬛拍案而起,眼睛死死的盯著端妃,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端妃此時心裏慌的一批。


    “姐姐你莫不是要把我當成三歲的孩童般愚弄!”


    “皇上他把一切都告訴了我,當時皇上明明是暗示過你的,你隻沉吟片刻,便毫不猶豫的端了那湯過去……”


    “不,不是這樣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敢用你齊氏一族起誓,說你毫不知情,若真是如此,我立刻跪下,向姐姐你磕頭認錯,並即刻自決於你麵前。”


    “但若是姐姐有一句虛言……就讓皇上滅你齊氏滿門如何?”


    “不!”


    端妃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大叫一聲,起身把凳子踢倒在麵前。


    她本想將茶壺茶杯盡數掃到地上,可一想到接下來的打算,她還是紅著眼睛,強忍了下來。


    “即便我知道又如何?”


    “我知道,就應該白白忍受華妃這麽多年的折磨嗎?”


    端妃看著甄嬛歇斯底裏的說道。


    “你知道,就說明沒有逼你這麽做,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為之。”


    “你既做了,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要我說,華妃灌你紅花,還真是輕了!”


    “若是誰敢打本宮孩子的主意,本宮一定不能讓她活著,哪怕是苟延殘喘的活著!”


    “你……你這個毒婦!”


    端妃說不過甄嬛,但心裏實在氣急,便要伸手朝甄嬛打去。


    甄嬛一把抓住她揮來的手,冷冷道:


    “端妃,你真是藏的好深啊!”


    “你逢人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好似下一刻就要因體力不支而離世……”


    “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我竟不知你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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