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


    祁州最北部的一個小部落內,黃浩等人正在溫暖的帳篷內烤著火,喝著熱茶。


    “娘的!”


    “總算是走出來了,這白毛雪差一點將咱們埋在了草原上!”


    錢安國給自己凍裂的手上塗抹著酥油,嘴裏罵罵咧咧。


    “這白毛雪最是可怖!”


    多赤在一旁開口說:“我們遼州那邊也下白毛雪,有時候要下十多天。”


    “狂風夾雜著大雪狂風亂舞的,刮在臉上就和刀子割肉一般。”


    “我們一到冬天就貓在屋裏不出門了,有時候在屋裏得貓兩三個月呢。”


    “每年我們都有不少牲畜凍死。”


    “遇到一些不好的年份,牲畜都得凍死多半。”


    蒙毅在一旁問:“那你們吃啥?”


    “嘿!”


    多赤笑道:“自然有什麽吃什麽!”


    “夏天的時候多打獵,弄一些肉存起來,再買些鹽巴和糧食,冬天吃。”


    “這凍死的牲畜也隻能拿來吃了。”


    “因為大雪封山,積雪比人還高,最缺的就是鹽巴......”


    當他們在溫暖的帳篷內談笑的時候。


    雲舒掀開帳篷,走了進來。


    “副都督!”


    “情況摸清楚了!”


    雲舒走到黃浩的身邊坐下,搓了搓自己凍得有些通紅的臉蛋子。


    “這地界歸祁州管。”


    雲舒高興地說:“從這裏南下,隻要穿過祁州的山區,那就是一馬平川的灃河平原了!”


    黃浩聽了後,也很高興。


    他忙問:“祁州駐紮了多少朝廷的兵馬,搞清楚了嗎?”


    “不多!”


    雲舒對黃浩道:“以前祁州駐紮了兩萬多朝廷新軍,三萬禁衛軍,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地方守備兵馬。”


    “自從朝廷和胡人結盟後,朝廷新軍和禁衛軍就南調去帝京了。”


    “如今祁州境內駐紮的都是一些地方守備兵馬,總兵力也就一萬出頭,而且分散在各處城鎮要塞。”


    黃浩聽了雲舒的稟報後,心裏頓時踏實了許多。


    祁州這一片山區是灃河平原北部的屏障,與草原接壤。


    從祁州往南,各處州府也駐紮著重兵。


    可隨著大周與胡人結盟,大量的軍隊都被抽調走了,這一區域如今守備力量很薄弱。


    “嘿!”


    黃浩打趣說:“咱們突然從北邊殺到帝京周邊,怕是皇帝老兒會被嚇出尿來!”


    “那是肯定的!”


    謝寶山在一旁附和道:“胡人那麽強大,以前都沒打到帝京過。”


    “咱們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裏,突然從北邊殺到帝京去,絕對可以讓帝京震動。”


    “可惜咱們的兵馬太少了。”


    “如若多一些,說不定連帝京都能打下來!”


    “咱們要是能將皇帝老兒活捉了,那可是潑天大功啊。”


    黃浩搓了搓手說:“咱們的確是兵少,可誰說咱們打不下帝京?”


    “我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


    “副都督,我開玩笑呢。”


    “我沒開玩笑。”


    黃浩對眾人說:“收拾收拾。”


    “凍傷和生病不能騎馬上陣的弟兄就在此處安頓休整。”


    “其他的弟兄明日一早出發,咱們橫穿祁州,打帝京去!”


    看到黃浩眸子裏露出的狂熱神情,眾人都嚇了一跳。


    “副都督,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帝京可是大周朝廷的腹心,駐紮著重兵,咱們這四五千人馬鑽進去,一旦陷入重圍,可不容易出來。”


    “咱們就在外圍嚇唬嚇唬他們就得了,何必冒如此風險呢。”


    “狗屁!”


    “知道什麽叫富貴險中求嗎?”


    黃浩對眾人說:“咱們殺向帝京,這就叫富貴險中求!”


    “你們放心吧!”


    “咱們是騎兵,打不過難不成還跑不過嗎?”


    “真的要是打不下來,我也不會蠻幹的......”


    黃浩成功地說服了眾人。


    他們想到自己要去打大周朝廷的國都,他們骨子裏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


    帝京可是國都,已經繁華了數百年的時間了,號稱永不陷落的城市。


    哪怕是胡人最強大的時候,也不曾攻陷這座大周都城。


    他們如今區區的數千騎兵,就敢去打帝京。


    縱使打不下來,也足以他們吹噓一輩子了。


    黃浩說幹就幹。


    他們留下了失去戰鬥力的一些將士在這一處部落養傷休整後。


    他則是率領四千大夏騎兵,又冒著淩冽的寒風出發了。


    相對於在草原上的暴風雪中差一點全軍覆沒而言。


    祁州境內雖天寒地凍,可比起草原上的白毛雪,簡直就是小意思。


    他們行動迅速。


    在黃浩的率領下。


    他們除了突襲攻打過祁州下轄的一個縣城,去搞了一些禦寒衣物和糧食外。


    他們遇到城鎮都是繞過去。


    他們以急行軍的速度,直接撲向了大周帝京。


    他們僅僅花費了七天,就橫穿了祁州全境,殺到了帝京北部的鳳山府境內。


    他們這一支四千人的騎兵朝著帝京殺去,也引起了各方麵的注意。


    一時間。


    北部的祁州、鳳山府境內各處的烽火台接二連三的點燃了狼煙。


    周縣官員的告急文書宛如雪花般飛向了帝京。


    麒麟衛駐紮在各處的探子也都快馬加鞭,向帝京送消息。


    當黃浩他們進入鳳山府境內的時候。


    各方的消息已經擺放在了皇帝趙瀚的案頭。


    麵對那厚厚的一摞各地的奏報,趙瀚整個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北邊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大雪封山,聽說今年月初就下了白毛雪,賊軍怎麽過來的??”


    “他們難不成是長了翅膀飛過來的嗎?”


    得知一路賊軍從北邊殺來,皇帝趙瀚坐不住了。


    寧武關失守已經讓他寢食難安了。


    現在倒好。


    另一路賊軍竟然從草原上殺了過來,已經橫穿祁州,抵達鳳山府境內了。


    “沿途的駐軍都是幹什麽吃的?”


    “賊軍一路南下,他們為何不派兵阻攔??”


    趙瀚現在又驚又怒,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陛下!”


    “這一路賊軍均是騎兵,我們駐防在各府縣的均是步軍,實在是攔不住啊。”


    兵部尚書童俊寬慰皇帝趙瀚說:“好在這一路賊軍兵馬不多,隻有數千人。”


    “我們現在調兵阻擊,還來得及。”


    趙瀚問童俊:“從何處調兵?”


    童俊說:“賊軍是騎兵,我們也隻能調騎兵去對付。”


    “現在我們能調用的騎兵隻有剛調歸孫大都督的四千禁衛軍精騎了。”


    “還請陛下下旨,速調禁衛軍精騎迴援帝京,對付賊軍的騎兵。”


    禁衛軍的這幾千名騎兵原本是拱衛帝京的。


    哪怕是禁衛軍大都督趙琦東征,也沒帶走。


    寧武關淪陷,皇帝趙瀚這才將其調撥給了新軍大都督孫劍,讓他帶著速速去奪迴寧武關。


    現如今賊軍從北邊來襲,他們的步軍難以抵擋,隻能調這唯一的一支騎兵禦敵了。


    “下旨!”


    “速調禁衛軍騎兵迴援!”


    “同時責令帝京周邊各州府出兵勤王!”


    趙瀚補充說:“即日起,帝京戒嚴,九門緊閉,除了九城兵馬司的令牌和朕的旨意外,任何人不得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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