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宋騰結束了自己對春耕的視察,返迴了城內。


    他正要去找自己的老爹商議讓軍士迴家耕種的事兒的時候,節度府護兵校尉巴圖就策馬迎了上來。


    “大公子!”


    巴圖勒住了馬匹,端坐在馬背上抱拳行禮。


    宋騰好奇地詢問:“巴圖,你這是要往何處去?”


    巴圖迴答:“我是奉節度使大人之命,特來找大公子的。”


    宋騰一怔。


    “找我?”


    “對。”


    巴圖迴答的幹脆利落。


    宋騰不解地問:“有什麽事兒嗎?”


    巴圖搖了搖頭:“具體什麽事兒我不清楚,隻不過節度使大人要大公子速速去節度府衙門。”


    宋騰的心裏犯嘀咕。


    不會又出什麽事兒了吧?


    “行,我知道了。”


    宋騰帶著疑惑,跟著巴圖直接到了節度府衙門。


    當他抵達的時候。


    看到節度府衙門外已經有不少護兵和戰馬了。


    這些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正在低聲的交談著。


    “拜見大公子!”


    “大公子!”


    “拜見巴圖大人!”


    “長史大人!”


    “......”


    這些人見到了宋騰和巴圖後,紛紛地拱手行禮,很是恭敬。


    宋騰抱拳迴禮的同時,心裏愈發的疑惑。


    難不成是前線的戰事又惡化了嗎?


    這些護兵們可都是各軍將領的護兵。


    自己的老爹將這些將領都緊急召集過來,肯定是有軍議。


    宋騰翻身下馬,將馬鞭扔給了自己的親衛後,大步流星地進入了節度府衙門。


    站在門口的一名軍官迎上了宋騰。


    “大公子,各位都督和將軍都已經到了。”


    “請隨我來。”


    宋騰點了點頭,跟著這位軍官從側門進入了寬敞明亮的議事廳。


    議事廳內,數十名身穿甲衣的將領黑壓壓的一片。


    節度使宋戰正坐在主位,對他們在講話。


    見到宋騰進來後,宋戰停頓了一下,指了指他左手邊空著的椅子。


    宋騰對眾人微微拱手後,徑直走到給自己預留的位子上坐下了。


    “好,我們繼續說!”


    宋戰收迴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眾將。


    “前線探報,秦州軍已經全線撤軍了!”


    宋戰滿腔憤慨地道:“他們在撤軍的時候,將我們光州節度府的大量人口、牲畜、財貨一並帶走了!”


    “探子上報說,僅僅行軍的隊伍就綿延數十裏地!”


    眾將聽完,嗡嗡聲一片。


    “這秦州軍就是一群強盜!”


    宋戰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震動的茶水四溢。


    “他們衝進我們光州節度府,大肆的劫掠,那是我們光州軍的恥辱!”


    “要是讓他們大搖大擺地跑了的話,那我們愧對列祖列宗,將沒臉見光州節度府的父老!”


    宋戰的話音剛落,眾將就鼓噪了起來。


    “節度使大人,不能讓秦州軍就這麽搶了東西就跑了!”


    “對啊!”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我們光州節度府是他們家了啊?”


    “大軍壓上去,打他娘的!”


    “他們吞進去的東西,必須要他們吐出來!”


    秦州軍現在前線退兵,隻不過他們退兵的時候大肆搜刮,就連百姓都被他們挾裹帶走了。


    這讓眾將很憤怒!


    他們覺得不能讓秦州軍就這麽得勝而歸!


    宋戰看眾將義憤填膺的模樣,心裏很高興。


    軍心可用!


    坐在左首位的宋騰看眾人唾沫橫飛,一副摩拳擦掌要開戰的模樣,眉頭擰成了川字。


    這大戰才停歇沒多久,先前各部兵馬損失很大,還沒恢複元氣呢。


    如今正是春耕要緊的時候,現在開戰可不是明智之舉。


    再說了。


    他們的敵人可不僅僅隻有秦州軍一路。


    在北邊還有禁衛軍虎視眈眈。


    在東北方向還有遼州節度府的軍隊按兵不動。


    當初他們被這三路強敵打得沒有招架之力,丟城失地,損失慘重。


    要不是張大郎的左騎軍及時的出現在戰場上,各路人馬不知底細,暫停了進攻。


    他們這才穩住了局麵的話,及時的調整部署,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殺才的忘性這麽大嗎?


    這秦州軍是主動撤退,又不是敗退,興奮個什麽勁頭!


    他們這一動的話,那穩定的局麵勢必又要被打破,到時候局勢怎麽發展,可不能他們能把握的。


    “好!”


    宋戰看眾將如此的士氣高昂,大聲道:“我們先前被三路強敵突然襲擊,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我們又征調了大量的兵馬,已經有了還手之力!”


    “光挨打不還手,那是懦夫!”


    宋戰看著眾將說:“秦州節度府奪我城池,殺我父老,劫我錢財,那是大敵!”


    “他們如今正攜帶著大量的人口、財貨和牲畜退兵,正是我們反擊的絕佳時候!”


    眾將聽了宋戰的話後,渾身熱血沸騰。


    “請節度使大人下令開戰!”


    “節度使大人,我部願為先鋒!”


    “......”


    先前他們被壓著打,心裏憋著一肚子火呢。


    如今秦州節度府的軍隊已經開始撤退,對於他們而言,這可是報仇雪恨的好機會。


    畢竟一支軍隊在撤退的時候,無論是士氣還是戰鬥力,都會大打折扣。


    特別是秦州節度府的軍隊攜帶著那麽多的戰利品,那更是行動遲緩。


    隻要他們衝上去打垮對方斷後的遮掩部隊,那對方就有可能全線潰敗。


    相對於正麵對攻而言,去攻擊一支撤退的兵馬,那容易的多。


    將領們都很興奮,紛紛地請戰。


    宋戰眼看著士氣已經鼓舞起來了,當即開始調兵遣將。


    “柴天虎!”


    彰武軍都督柴天虎當即豁然起身。


    宋戰看向了柴天虎道:“你們彰武軍立即出動,向梁城一線壓上去,咬住秦州軍的後衛兵馬!”


    “徐山!”


    “末將在!”


    “你們飛鷹軍攜帶十日幹糧,從北邊給我抄近路,繞到秦州軍的前邊去。”


    “一旦我們這邊發起攻擊,你們立即給我撲上去,打亂秦州軍的撤退序列,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


    “是!”


    “楊翼!”


    “末將在!”


    “你們歸義軍直接歸我統帥,突襲他們的騎兵,先搞掉他們的騎兵部隊,剪除這個威脅!”


    “......”


    光州軍雖然在這幾月內損兵折將,丟失了大量的州府。


    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光州的地盤太大了。


    他們縱使損失了不少兵馬,丟了不少的地盤,可他們的實力猶存。


    特別是他們的軍隊除了最精銳的騎兵和親衛兵馬發軍餉外,大多數的兵馬壓根就不發軍餉,隻管飯。


    這就極大的減輕了他們的壓力。


    況且宋戰一向崇尚的都是以戰練兵,凡是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兵馬,那都是精銳老兵。


    所以他們的軍隊壓根不存在什麽訓練,發一根長矛那就是兵了。


    所以前線折損了七八萬人,可他們馬上又能從各州府拉一些青壯補充到軍中,恢複軍力。


    說到底這些人都是一些消耗敵人的炮灰。


    當他們用這些兵馬將敵人的體力精力消耗的七七八八的時候,百戰精銳再一擁而上,就能打勝仗!


    看著自己的老爹又在調兵遣將,發動反擊戰,宋騰實在是頭疼不已。


    現在正是春耕的緊要時候,這個時候發動反擊,還種不種地了?


    這不種地,幾個月後吃什麽?


    喝西北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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