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陽城,劉府。


    燒著炭火的花廳內,一名身穿花邊襦襖的婦人正在擦著眼淚在向自己的小姑子哭訴著。


    “阿蘭,你也知道你哥一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


    “他平日在在衙門與誰都是和和氣氣的,從沒和誰爭執紅過臉。”


    “前任知府楊大人還多次誇讚你哥做事勤勉呢。”


    婦人啜泣地哭訴說:“可是那剛上任的寧陽府知府蕭正明不知怎麽就看你哥不順眼,竟然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他投入了大牢!”


    “這新官上任有三把火誰都知道,可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胡亂抓人呐!”


    “再說了,誰不知道咱們兩家的關係?”


    “你哥平日裏不可能事事都做的好,縱使做了一些小錯事,訓斥一番就行了。”


    “可這蕭正明卻如此不講情麵,直接抓人下獄,這是什麽道理??”


    婦人說著,眼淚汪汪的:“這不看僧麵看佛麵,哪怕看在你家男人是刑罰使的麵上,也不能將你哥直接下獄啊!”


    “你哥自幼就沒吃過什麽苦,你也知道這天寒地凍的,大牢裏又潮又濕,關的那都是窮兇極惡之輩。”


    “你哥這進了大牢,那怎麽受得了呀。”


    婦人說著,說著,哭聲更大了。


    “你哥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和幾個孩子該怎麽活呀......”


    麵對哭泣的婦人,刑罰使劉玉泉的夫人何氏的心裏也是邪火亂冒。


    這蕭正明算什麽東西?


    先前就是一個小縣令而已。


    現在驟然登上了高位,剛當上寧陽府的知府就如此的張狂。


    這一次更是將自己的大哥下獄,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當真以為他們家好欺負啊??


    “嫂子,你先別哭。”


    何氏拍了拍自己嫂子的手,安撫說:“這蕭正明僅僅是一個寧陽府知府而已,他想一手遮天,還沒那個能耐!”


    “我哥這一次下獄雖然會遭一點罪,可肯定不會有大礙的。”


    “我家那口子可是刑罰司的刑罰使,迴頭我讓他去給寧陽府的蕭正明打個招唿,我哥肯定就放出來了。”


    婦人擔心地說:“這蕭正明聽說一向冷酷無情,曾經在參加考校的時候,直接當眾檢舉了作弊之人。”


    “在海州的時候更是轉告軍法司司長鄭大人,搞得鄭大人遭遇大將軍訓斥。”


    “這一次你哥得罪了他,我擔心他會揪著不放......”


    何氏冷笑了一聲道:“不用擔心,我家那口子要是打招唿沒有什麽用處的話,公事公辦也不怕!”


    “我家那口子可是刑罰使,這大小案子最終如何裁決都歸他管。”


    “那蕭正明再厲害,頂多抓人而已,這最終有沒有罪過,得我家那口子說了算!”


    “我家那口子要不點頭,誰敢定我哥的罪?”


    婦人聽了這話後,心裏懸著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阿蘭,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幫你哥。”


    何氏認真地說道:“嫂子,你就放一萬個心吧,這事兒涉及到我哥,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正在說話的時候,一名婢女出現在了門口。


    “夫人,老爺迴來了。”


    何氏聞言,當即站了起來。


    “嫂子,走!”


    何氏拉著婦人說:“現在我們就讓我家那口子去給寧陽府的蕭正明打招唿,要他放人。”


    “嗯。”


    婦人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後,當即跟著出了花廳。


    兩人在走廊內遇到了剛迴來的刑罰使劉玉泉。


    婦人微微一福,向劉玉泉行禮:“見過劉大人!”


    劉玉泉也打了招唿:“嫂子!”


    劉玉泉看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夫人和跟在她身後的婦人,當即明白了怎麽迴事。


    何氏走上前,攬住了劉玉泉的一隻胳膊。


    “夫君,我哥被寧陽府新上任的知府蕭正明下獄了,這事兒你可不能不管呀!”


    “嗚嗚...劉大人,我家男人命苦啊......”


    看到自己這位大嫂在自己麵前哭,劉玉泉忙開口:“嫂子,你先別哭,這事兒我已經知曉了。”


    “現在我還沒摸清楚為何蕭知府突然將大哥下獄,我正在派人去打聽。”


    “隻要搞清楚了事情的緣由,我會親自去知府衙門走一趟,將這事兒處理好。”


    “大哥身為寧陽府參事,我相信他也不會去做那殺人放火之事。”


    “隻要不是罪大惡極的命案,那都是小事兒......”


    婦人聽了這話後,又是微微躬身。


    “那就有勞劉大人了。”


    “這都是一家人,不必那麽生分。”


    劉玉泉說著,又轉頭對自己的夫人何氏道:“我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你陪嫂子說說話。”


    “哎!”


    何氏看自家男人已經在管這件事兒了,所以也不再多言,拉著自己的嫂子先離開了。


    劉玉泉迴到了自己的書房後,當即就有管事輕手輕腳地進去,給他泡上了熱茶。


    “我那大哥被蕭正明下獄是怎麽迴事?”


    “可打探清楚了?”


    劉玉泉揉了揉自己疲憊的太陽穴,開口詢問自家管事。


    管事猶豫幾秒後迴答:“迴老爺的話,我已經派人去知府衙門那邊去問了一下,但是沒有問出什麽結果。”


    劉玉泉皺了皺眉頭:“沒問出什麽結果?”


    “這話什麽意思?”


    管事迴答道:“負責此案的人都是新上任的知府蕭正明親自選的人。”


    “他們這些人單獨在一個院子辦差,這些天都沒迴家,吃喝都是由外邊的人送進去的。”


    “這外邊的人別說打聽內情了,這院子都沒有辦法靠近。”


    管事想了想後說:“聽說他們還去了六洞縣一趟,在駐防當地的守備營的協助下,抓了二三十人迴來。”


    “我已經派人去六洞縣那邊了,應該很快就能搞清楚他們抓的什麽人......”


    劉玉泉聽到管事的迴答後,眉頭擰成了川字。


    這新上任的知府蕭正明搞什麽?


    有必要防備的如此嚴密嗎?


    竟然負責辦案的人都是單獨待在一個院子,外人不得靠近?


    難不成牽扯到了三香教?


    不應該啊?


    自己哪位大舅哥雖然沒有多大的能力,可這些事兒還是能夠拎的清楚的。


    “這樣吧!”


    劉玉泉沉吟後吩咐管事說:“你去富德酒樓定一桌酒席。”


    “再派人去給寧陽府知府蕭正明送一封請柬過去,就說我邀請他晚上吃一頓便飯。”


    這事兒涉及到自己大舅哥,劉玉泉還是決定親自去蕭正明哪裏探一探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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