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江永才率領的新軍兵馬浩浩蕩蕩地抵達了河邊,停下了撤退的腳步。


    現在陳長河的右騎軍和江永才的行軍交替掩護撤退。


    如今右騎軍正在後邊和追擊的左騎軍交戰呢。


    “怎麽不走了!”


    江永才看隊伍停了下來,大聲的詢問。


    片刻後,一名參將策馬到了江永才的跟前。


    “都督大人!”


    “過河的橋被人拆了!”


    江永才一怔。


    “我不是提前派人通知地方,讓他們派人守衛橋梁嗎,怎麽還被人拆了??”


    “不知道啊!”


    參軍也滿臉的倦容,他開口道:“沒有看到守橋的人!”


    “走,去看看!”


    得知過河的石橋被拆掉了,江永才的心情很差。


    他在那參將的引領下,抵達了河邊。


    此刻天色將暗,除了嘩啦啦流淌的河水外,原本寬闊的石橋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剩下橋頭的石頭墩了。


    “該死!”


    “肯定是左騎軍派人幹的!”


    他們這一路撤退,不少地方的道路和橋梁都被破壞,江永才對此已經快要麻木了。


    他在罵了幾句後,對參將吩咐道:“別愣著了,趕緊去附近的村子尋找漁船,準備搭建浮橋!”


    “是!”


    左騎軍派人四處破壞,遲滯他們的撤軍步伐,江永才知道咒罵無濟於事,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畢竟江州那邊的情況危急。


    倘若是他們不能盡快的迴援,一旦江州被攻破,那他們東南節度府就亡了。


    在安排人去搭橋後,江永才又喚來了一名親信。


    “告訴陳都督,橋梁被拆了,我們估計得耽誤一兩個時辰才能過河布防!”


    “讓他們多抵擋一陣子左騎軍,掩護我軍架橋!”


    “是!”


    這一條河是東西走向,夏季河水暴漲無法徒涉。


    現在倒好,河水齊腰深。


    實際上徒涉倒也是能夠過去的。


    可是如今天寒地凍的,這一旦冒險趟水過河,那將士們非得凍生病不可。


    當然,還有繞路的辦法,去找上遊水淺的地方過河。


    但是這一來二去,耽誤時間。


    畢竟他們一路行軍打仗,疲憊不堪了。


    所以江永才隻能暫時停下來,準備架橋。


    可是附近村子的漁船已經被先一步趕到的驍騎軍給破壞掉了,負責去搜尋船隻的軍士空手而歸。


    麵對如此情況,江永才隻能命令軍士就近砍伐樹木,砍伐竹子臨時建。


    隻是沒有了漁船,他們要架橋的難度要大大的增加,耗時也會增多。


    可如今數萬大軍聚集在這裏,還有那麽多的糧草,沒有橋梁的話,的確是難以過去。


    當江永才親自坐鎮在河邊督促搭建過河的橋梁的時候,一名親信急匆匆地走到了江永才的身邊。


    親信湊到江永才的跟前,低聲對他道:“公子,老爺有信送迴來。”


    “送信的是老爺身邊的王管事。”


    “嗯?”


    江永才一怔後,旋即從坐著的石頭上站起了身。


    他爹江萬石率部進攻寧陽城,兵敗被俘虜,生死不明,他一直很擔心自己的老爹。


    現在得知自己的老爹竟然派王管事迴來了,還帶了信給自己,他很高興。


    這足以說明,張大郎並沒有殺自己的老爹,自己的老爹還活著!


    “人在何處?”


    “在帳篷那邊!”


    江永才聞言後,激動地大步朝著帳篷那邊而去。


    ......


    東南節度府。


    節度府衙門除了站崗的軍士,冷冷清清的。


    臥室內,江萬城虛弱地躺在病榻上,麵色有些蒼白。


    自從得知自己的二弟兵敗寧陽府後,他就病倒了。


    隻是為了避免造成恐慌,江萬城封鎖了消息。


    除了幾位節度府的高層外,沒有人知道江萬城如今的身體狀況。


    節度府的支度使薑浩言,節度判官鄧鬆、鎮南軍都督楊威、四方閣閣主曹宇等人坐在椅子上,麵色凝重。


    “對於張大郎送過來的這一封勸降信,你們怎麽看?”


    江萬城掃了一眼坐在自己床榻前的一眾高層,詢問他們的意見。


    這一封勸降信是張雲川特意寫的,希望江州方麵能夠放棄抵抗,以避免無謂的死傷。


    當然。


    江州要是放棄抵抗,直接投降的話,張雲川也會保證他們這些人的性命不受到傷害。


    “張大郎太張狂了!”


    四方閣閣主曹宇陰沉著臉道:“這仗還沒打完呢,他就一幅勝利者的姿態對我們指手畫腳,他算什麽東西!”


    “他要打便打好了!”


    “我江州兒郎可不怕他!”


    “縱使我們東南節度府真的敗亡,那我也會讓他們血流成河,讓他們損失慘重!”


    曹宇對江萬城道:“節度使大人,我們四方閣將與江州共存亡,與張大郎血戰到底!”


    麵對堅定主戰的曹宇,另外的幾個人都沒吭聲。


    四方閣一向都是幹髒活兒的。


    他們曾經數次派人刺殺張大郎,雖然失敗了,可彼此也結仇了。


    況且四方閣和軍情司暗地裏不知道發生了多少衝突,死傷也不少。


    一旦他們東南節度府歸降,那他們四方閣必定會成為重點清洗對象。


    所以曹宇是不願意投降的,他是較為堅定的主戰派。


    江萬城看向另外幾個人:“你們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大膽的說,我恕你們無罪。”


    “節度使大人,這張大郎口口聲聲的說會確保我們安然無恙,可這口說無憑呀。”


    節度判官鄧鬆緩緩地說:“這古往今來,投降後能善終的,可沒幾個。”


    “再說了,我們東南節度府那可是朝廷的節度府,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麵。”


    “他張大郎隻不過是一個鎮南大將軍而已,憑什麽讓我們投降他?”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江萬城微微點頭,又看向了薑浩言。


    “你的意思呢?”


    “節度使大人,我反對投降。”


    薑浩言道:“張大郎在各處大力推行所謂的新政,將各大家族、富戶的土地、財貨都給全部收繳到他的手裏去了。”


    “我們一旦投降的話,到時候人為刀殂,我為魚肉,那祖祖輩輩積攢的家業怕是都要葬送了。”


    “這到時候我們有何臉麵去麵見列祖列宗?”


    張雲川在各處推行新政,將大家族占據的土地收繳上來,分給那些窮苦百姓耕種。


    這事兒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是薑浩言等人最不能接受的。


    他們祖祖輩輩積攢的家業田產,憑什麽交出去??


    張大郎要是占領了江州,那他們的這些家業也保不住。


    所以他們不願意投降。


    “張大郎麾下兵強馬壯,我們這些天雖然在大肆征召青壯,可效果甚微。”


    “如今我們才僅僅招募了三千多名青壯......”


    從前線逃迴來的鎮南軍都督楊威憂心忡忡地說:“倘若是右騎軍和新軍不能及時趕迴來,這一仗不好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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