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州,竹山鎮。


    劉家大宅內,劉二虎正在大發雷霆。


    “你們兩個是幹什麽吃的!”


    “這都幾天了?”


    劉二虎指著家丁隊頭和賬房先生怒氣衝衝地罵道:“民夫民夫沒拉夠,糧食糧食沒征上來!”


    “老子平日裏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這麽替老子辦事的啊??!”


    家丁隊頭和賬房先生都是耷拉著腦袋,滿臉委屈。


    “老爺,不是我們不用心辦事呀。”


    “我們也是有苦難言。”


    賬房先生解釋說:“這個各個村的刁民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聽說要拉夫和加征糧食,這各村的青壯一個個都跑得沒影了。”


    “家裏就剩下一些老弱婦孺,我總不能將這些老弱婦孺拉過來充數呀。”


    家丁隊頭也緊跟著附和說:“老爺,那些刁民將錢糧也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了。”


    “我挨家挨戶地搜,可也僅僅找到了少量的糧食。”


    劉二虎聽了家丁隊頭和賬房先生的解釋後,麵色陰沉如水。


    “他娘的,這拉夫征糧湊不足數目,老子怎麽給周大人交代!”


    劉二虎對兩人道:“他們不是留有老弱婦孺在家裏嗎,那就給我抓!”


    “這些老弱婦孺是他們的軟肋!”


    “給我抓到鎮子裏關起來!”


    劉二虎惡狠狠地說:“讓他們家裏讓出人或者出糧食來贖人!”


    “要是兩天內沒有人來贖的,老子將老弱他們統統地拿去賣給人家當奴仆,婦孺賣到青樓裏去!”


    賬房先生聞言,眼睛一亮。


    “老爺,高明!”


    “別拍老子的馬屁,趕緊去抓人!”


    劉二虎對家丁隊頭說:“遇到那些不從的,給我毒打一頓,這幫刁民,就得狠狠地收拾才會聽話!”


    “是!”


    家丁隊頭和賬房先生答應下來後,轉身去了。


    他們知道距離給衙門交差的時間比較急,所以很快就帶著人去各村抓人。


    劉家的這些家丁粗暴蠻橫的將一名名老弱婦孺從他們的家裏拽出來,用繩索串成一串,拉向了竹山鎮。


    麵對這些家丁的抓人,許多村子哭喊聲震天,一片混亂。


    “告訴那些躲著的人,讓他們拿著錢糧去竹山鎮贖人!”


    “要是沒有按時去贖人的,那到時候人被賣到什麽地方去了,那就不關我們的事兒了!”


    劉家家丁在離開的時候,故意的留下了那麽一兩個實在是走不動路的老者,讓他們給那些躲起來的青壯帶話。


    劉家家丁將哭天喊地的老弱婦孺全部都帶走了,許多村子一片狼藉。


    ......


    光州節度府,天柱縣,蕩寇軍大都督府。


    “老二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大都督胡軍得知自己的二弟胡毅也被左騎軍俘虜後,心態要炸裂!


    “老子是讓他去救人,不是讓他去自投羅網的!”


    “不省心的玩意兒,氣死老子了!”


    “......”


    胡軍實在是難以理解,堂堂的一個蕩寇軍的副將,竟然帶著兩百人就敢深入陳州去救人。


    這救人也不是這麽一個救法啊!


    再說了,手底下那麽多的人,非得要自己去送嗎?!


    參軍孟安在一旁勸說道:“大都督,我看這胡副將隻是好心辦了壞事。”


    “他肯定是覺得交給手底下的人不放心,所以這才決定親自帶隊去救人的。”


    “隻是陳州已經不同往日了,左騎軍將陳州經營的鐵桶一般,所以這才陰溝裏翻船。”


    胡軍搓著自己的臉蛋子道:“他娘的,現在倒好,小的還沒救迴來,又賠進去一個,這他娘的算什麽事兒!”


    麵對一件接著一件的倒黴事兒,胡軍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拜拜菩薩,燒燒香了。


    “大都督,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穩住左騎軍那邊,防止他們傷害大公子和胡副將。”


    孟安道:“畢竟我們這邊和他們在談贖人,暗地裏又派人試圖去將人搶迴來。”


    “這很有可能激怒左騎軍,讓他們覺得我們沒有談判的誠意,直接撕票了......”


    大都督胡軍心情煩躁的說:“現在我們就算是派人去和左騎軍和談,他們也不一定願意和我們談了。”


    “再說了,先前他們就獅子大張口,如今老二又折進去了,我怕兩百萬兩銀子都夠嗆將他們贖迴來。”


    孟安想了想建議說:“宋大公子和左騎軍那邊熟,要不讓他去說和說和?”


    胡軍聞言,臉上閃過了一抹不情願。


    宋騰三番五次的來找他,試圖從中斡旋,讓他不要和左騎軍發生衝突。


    可他收了複州兩百萬兩銀子,壓根就沒將自家這個大公子的話放在心上。


    如今他們吃了虧,事情搞得無法收場。


    這個時候去找宋騰,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讓他去給宋騰這個後輩低頭,他心裏一萬個不願意,“讓我想想。”


    “大都督!”


    正當胡軍在考慮的時候,副將李興昌大步流星地從外邊進來了。


    “你不在廣江鎮好好待著給左騎軍施壓,跑迴來幹什麽?”


    看到副將李興昌沒有經過自己的允許跑迴了天柱縣,心裏憋著一股火的胡軍當即喝問起來。


    李興昌走進客廳後,忙解釋說:“大都督,左騎軍那邊傳話過來了!”


    “事關大公子和胡副將的生死,我親自迴來向您稟報。”


    聽到關於自己兒子和二弟的消息,胡軍當即將責問的話重新地吞迴了肚子裏。


    他盯著副將李興昌問:“左騎軍怎麽說?”


    “左騎軍說,我們言而無信,準備兩日後,在東義鎮碼頭,當眾處斬大公子和胡副將。”


    “他們敢!”


    胡軍麵對左騎軍這個威脅,勃然大怒。


    “他們難道不就怕老子提兵血洗陳州嗎!”


    副將李興昌補充說:“大都督,我看左騎軍這一次怕是要來真的了。”


    “他們除了布置在東義鎮的驍騎營、火字營外,如今又有狼字營、虎字營、土字營、木字營等各部兵馬抵達。”


    “現如今他們在東義鎮那邊的兵馬,並不比我們少了.......”


    胡軍聽到這話後,冷哼一聲道:“人多算個屁啊,一群烏合之眾而已,能和我們的百戰之兵比嗎!”


    “是,是,他們的確是無法和我們比。”


    副將李興昌道:“可我們要是貿然和他們開戰的話,節度使大人那邊不好交代......”


    胡軍麵對如今的被動局麵,整個人心情差到了極點。


    孟安看著麵色陰沉的大都督胡軍,也沒說話。


    畢竟他該說的都說了,大都督采不采納,他還真做不了主。


    “報!”


    這個時候,一名守衛領著一名信使進來了。


    “大都督,節度使大人有口信!”


    聽到節度使宋戰有信抵達,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一名信使。


    胡軍詢問那信使:“節度使大人有什麽口信?”


    信使對著胡軍拱了拱手說:“胡大都督,節度使大人說近日我各州府糧價格、物價暴漲,有價無市,已經民怨沸騰。”


    “節度使大人請胡大都督立即派人查一查,到底是何原因,導致東南節度府的糧米物資運不過來。”


    信使的話讓胡軍等人的麵色變得有些尷尬。


    很顯然,節度使大人知曉他們暗地裏做的那些事兒了,隻是沒有點開而已。


    現在要他徹查為何東南節度府的糧米物資沒送過來,就是要他們解決問題的。


    倘若是別的人的話,他胡軍可以不予理會。


    可這是節度使大人的口信,警告之意十足,他不得不重視。


    “節度使大人還有別的口信嗎?”


    “沒有了。”


    胡軍沉吟後說:“勞煩轉告節度使大人,這事兒是一股水寇鬧的,我會馬上解決此事,盡快讓東南節度府的糧米物資送過來。”


    “是!”


    信使被安排下去後,胡軍整個人宛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孟參軍,你去神威軍一趟,給大公子送一份請柬。”


    胡軍對孟安吩咐說:“就說我中午在府裏設宴,請大公子務必賞光。”


    “是!”


    麵對各方麵的壓力,胡軍不得不妥協,請大公子宋騰出麵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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