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節度府長史宋騰在給新兵們訓話後,旋即返迴了簡陋的中軍大帳。


    他現在不僅僅是長史,同時兼任神威軍的大都督。


    宋騰顧不得休息,將自己的長史府的侍衛長張辰叫到了自己的帳篷內。


    “小辰,我準備讓你擔任神威軍的校尉,你可願意?”


    宋騰招唿侍衛長張辰落座後,笑吟吟地征詢張辰的意見。


    侍衛長張辰一怔,旋即心裏激動不已。


    他現在雖名義上是長史府的侍衛長,可實際上僅僅是一名都尉而已。


    大公子讓自己擔任實權的校尉,這是對他的信任和重用。


    “大公子,我還是想追隨你左右,保護你的安危。”


    侍衛長張辰雖然高興,可他權衡了一番後,覺得跟在宋騰的身邊更有前途。


    畢竟這當了神威軍校尉,那就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和大公子待在一起。


    這時間久了,那和大公子就疏遠了。


    要是跟在大公子的身邊,前途更為光明。


    宋騰看穿了侍衛長張辰的想法,笑著說:“我知道你對我忠心耿耿。”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讓你去神威軍擔任校尉的。”


    “畢竟用別人的話,我不放心。”


    宋騰解釋說:“你是我親自挑選的侍衛長,你的能力我是很認可的。”


    “這一次讓你去擔任神威軍的校尉,我是希望你能將這一支軍隊給我帶出來,成為我的助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侍衛長張辰是宋騰從精銳軍隊挑選出來的得力幹將。


    這次讓他去神威軍,就是希望這個心腹去掌控這一支軍隊,不希望別人染指。


    蕩寇軍大都督胡軍派遣了一百名軍官過來,名義上是幫助他。


    可在宋騰的眼裏,那些軍官他是瞧不上的。


    那些人都是一群粗魯的莽夫而已,將軍隊交給那些人,他是不放心的。


    “大公子,我明白了!”


    侍衛長張辰當即道:“我聽大公子的,我去擔任神威軍校尉!”


    “嗯,這才對嘛。”


    看張辰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宋騰高興的直點頭。


    “神威軍是一支新軍,我希望將他操練成為一支軍紀嚴明,能征善戰的精銳!”


    宋騰對張辰交代說:“所以我光州節度府其他軍隊的那些臭毛病都不要帶進來。”


    “軍隊就是軍隊,女人、家眷就不要帶進軍營中了,軍營中也不能賭錢、喝酒。”


    “你要事事以東南節度府的巡防軍、左騎軍為榜樣,多搜集一些他們如何的練兵、打仗的消息,多學習他們。”


    宋騰是很敬佩張雲川的,所以他希望這一支軍隊能對標張雲川麾下的軍隊。


    “一支軍隊光有衝鋒陷陣的猛將可不行,還得需要一些會動腦子的人!”


    宋騰對張辰叮囑說:“我兼任大都督,很多事兒可能顧不過來。”


    “所以以後神威軍的尋常事務,都暫時由你這個校尉負責。”


    “你要按照我製定的規矩,嚴格的落實下去。”


    “同時要從軍中選出一批忠誠可靠、學習能力強的人,逐步的用他們替換掉蕩寇軍派來的那些軍官。”


    “......”


    這是宋騰第一次領兵,他對這一支軍隊是寄予厚望的。


    這不僅僅是他以後在光州節度府立足的資本。


    同時也是自己推動光州節度府內部各項弊病清理的一個強大後盾。


    這手裏沒兵,那些軍頭就不會聽自己的,縱使自己是指定的接班人。


    所以,將這一支軍隊打造成為精銳強軍,是他的當務之急。


    當然,他以前沒有帶過兵打過仗,他現在隻能照葫蘆畫瓢,一切參考張雲川的左騎軍。


    宋騰正在給自己的心腹張辰交代神威軍組建的一係列事宜的時候。


    一名衛兵出現在了帳篷門口。


    “大公子,糧商何玉達求見。”


    宋騰聽到衛兵的稟報後,當即結束了和張辰的談話。


    “他現在在何處?”


    “在兵營門口。”


    “立即請他進來!”


    “是!”


    衛兵領命而去。


    何玉達是宋騰派去東南節度府的,為的就是對水寇襲擊陳州的事兒做出解釋,彌補雙方關係的。


    如今東南節度府切斷了所有物資的運輸通道,封鎖了邊界地區。


    搞得他們光州節度府如今的物資嚴重緊缺,各種搶掠事件與日俱增。


    宋騰現在的心裏是很著急的,迫切的希望解決這個問題。


    何玉達迴來了,他迫切的想知曉東南節度府,特別是左騎軍張大郎的態度。


    片刻後,宋騰在自己的帳篷內接見了一路急行趕迴來的糧商何玉達。


    “情況如何?”


    “他們那邊怎麽說?”


    “可見到了左騎軍大都督張大郎?”


    何玉達剛坐下,宋騰就迫不及待地詢問了起來。


    何玉達喘了一口氣,拱了拱手愧疚地說:“大公子,這次我對不住您,沒有辦好差事。”


    聽到何玉達這麽說,宋騰的心裏一個咯噔。


    好在他早已經有了心裏準備,知曉這個事兒不是那麽容易斡旋的。


    畢竟他們光州這邊派人假扮水寇四處搶掠,人家不生氣才怪了。


    要想修好,估計得進行一場艱苦的談判。


    他們光州節度府也有付出一定的代價。


    “不打緊。”宋騰擺擺手說:“你說說這一次的情況吧。”


    “是!”


    何玉達當即稟報道:“大公子,我這一次一路急行,準備去海州的。”


    “隻不過在東山府境內就遇到了張大郎率領的大軍,他正準備到陳州來。”


    “他率領大軍過來了?”


    “恩,現在已經進入陳州境內了。”


    這個消息讓宋騰的心裏一沉。


    據他所知,現在蕩寇軍參將胡誌勇率部還沒撤迴來。


    現在張大郎率部過來,那胡誌勇留在那邊就危險了。


    他覺得很有必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大都督胡軍一聲。


    雖然對方不承認派人去了陳州,可好歹都是自家的軍隊,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損失。


    實際上宋騰不知道的是,胡誌勇現在不僅僅打了敗仗,自己更是被俘虜了。


    “你見到張大郎了嗎?”


    何玉達搖了搖頭:“我沒有見到張大都督。”


    “不過我見到了蘇姑娘。”


    宋騰想到了那個身材高挑,容貌清秀的蘇姑娘,心裏就覺得可惜。


    要是自己早認識她的話就好了。


    隻不過現在什麽都晚了,這位蘇姑娘現在是張大都督的人了。


    他雖然很傾慕,可現在也僅僅隻能想想而已了。


    他蕩開了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繼續開口詢問何玉達。


    宋騰問:“蘇姑娘怎麽說?”


    “蘇姑娘說,封鎖邊界,防止水寇襲擾,這是他們節度府早就下發了的命令。”


    “他們左騎軍隻不過是執行節度府的軍令而已,並非是有意的針對我們。”


    聽到此處,宋騰露出了苦笑。


    他們蕩寇軍曾經襲擊過陳州,其中他還是始作俑者。


    當時他們光州節度府實在是揭不開鍋了,所以才去搶了幾次,以解決燃眉之急。


    當然,導致的後果也很嚴重。


    為了解決水寇問題,東南節度府也采取了一係列措施。


    東南節度府直接封鎖了邊界,關閉所有碼頭。


    凡是沿江的村落一律不得下水打魚,防止他們和水寇串聯,給水寇當內應。


    那些生意人更是很慘,不允許他們靠近南江五十兩範圍,膽敢靠近的,一旦抓住,殺無赦。


    東南節度府這麽做就是想斷絕水寇的消息、物資來源,切斷他們的補給。


    東南節度府懷疑水寇的背後和光州節度府在背後撐腰。


    更是暗中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和光州節度府做生意,賣給他們糧食、食鹽布匹等物資。


    這無疑加劇了光州節度府的窮困,讓他們的日子過得更加的艱難了。


    隻不過命令歸命令,下邊的人是否落實則是另外一迴事。


    大多數沒有背景的東南節度府的商人的確是因為這一道命令不敢和光州節度府這邊做生意了。


    好在當時的巡防軍副將張大郎和他手下的蘇玉寧缺軍備、缺戰馬等。


    宋騰和蘇玉寧搭上線後,雙方暗地裏展開了一係列的交易。


    有張大郎這位在上麵罩著。


    雖然節度府有命令,可實際上和光州的生意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反而是有擴大的趨勢。


    這一次蕩寇軍收了複州的銀子,擅自的行動,卻是惹惱了張雲川這位大佬。


    如今張雲川一聲令下,那真的是一粒糧食都沒辦法運到光州境內了。


    現在聽何玉達說,對方搬出了節度府的命令,他隻能苦笑。


    對方很明顯就是敷衍。


    要是張大郎真的聽節度府的命令的話,當初也不會暗地裏和他們做生意了。


    “蘇姑娘說,他們對大公子您還是比較欽佩的,也是尊重的。”


    “他們說我們兩家做了這麽久的生意,大公子一向都是信守承諾的人,他們也願意和大公子您交往。”


    何玉達道:“隻是這一次水寇劫掠陳州,給陳州的百姓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同時有水寇的威脅,他們也擔心貨物被水寇劫掠,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所以恢複生意的事兒,還得等水寇的事兒解決後再做定奪。”


    “......”


    何玉達這一次去了一趟左騎軍,雖然沒有見到左騎軍大都督張大郎。


    可他也沒白去。


    宋騰至少摸清楚了對方的一個態度。


    這張大郎並沒有態度強硬到直接拒絕和他們溝通解決這個事兒。


    至少表麵上對方還是願意談的,至於能不能談成,那就看他這邊的誠意了。


    宋騰搓了搓自己的臉蛋子,有些發愁。


    對方都釋放了足夠的善意了,可他這邊實在是拿不出籌碼。


    因為這一次是蕩寇軍大都督胡軍暗地裏派人去的,人家不承認,更別說賠禮道歉了。


    “報!”


    當宋騰在發愁的時候,一名衛兵急匆匆而來。


    “大公子,陳州那邊有消息遞過來!”


    衛兵跨步進入帳篷後,將一個小紙條和一份陳州日報雙手呈遞給了大公子宋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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