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江州劉府管家陸飛在拜會了一名官員後,乘坐軟轎,準備迴家。


    這些天他很忙。


    劉家在陳州那邊的事兒被捅到了節度府,節度使大人震怒,就連他們三爺都被抓進了大牢。


    局麵對他們劉家很不利。


    為了護盤,劉家這些天都在各處的撒銀子,打點各處的關係。


    一些重要的人物是由劉家六爺親自出麵拜會。


    一些不那麽重要的官員則是由管家陸飛代表六爺出麵打點。


    他們在各處撒銀子的目的很簡單,一則維護他們劉家與各個家族及各衙門的良好關係。


    二則這些人在節度使大人那邊也算是說得上話的,可以讓他們幫忙有機會的時候,美言幾句。


    而且節度府或者節度使大人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們也可以通過這些渠道,第一時間獲悉,以采取應對措施。


    “老爺,迴劉府還是我們自家府上?”


    陸飛上了軟轎後,隨從恭敬地詢問了起來。


    陸飛雖然僅僅是劉家老六府上的一名管家,靠著劉家的這一棵大樹,他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他在江州也購置了自己的宅院,並不是常住在劉府。


    他作為管家,隻需要交辦好上頭交代的事兒就行,又不需要事必躬親。


    “迴我們自家府上吧。”


    陸飛這幾天都在拜會各級官員,也疲憊不堪,決定迴去歇息歇息。


    劉府除了他這個總管家外,還有一些分管各項事兒的管事,所以他不去也沒關係。


    “是。”


    隨從應了一聲後,當即吩咐道:“起轎!”


    在軟轎搖搖晃晃中,管家陸飛閉目養神,有些昏昏欲睡。


    沒過一陣,突然轎子停了下來。


    “到了嗎?”


    轎子停下,陸飛睜開了眼眸,開口問了一句。


    “老,老爺,有人攔路。”


    隨從望著從周圍冒出來的人,一時間有些發懵。


    “你們是什麽人!”


    隨從望著冒出來的這些人,大聲嗬斥道:“這可是劉府陸大管家的轎子,你們快快讓開!”


    “一個管家而已,擺什麽臭架子!”


    一名腰間挎著長刀的人邁步上前,下令道:“將陸飛帶迴去!”


    話音落下,十多名腰挎長刀的勁裝漢子就湧上前來,將滿臉懵逼的管家陸飛從軟轎內拽了出來。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你們想幹什麽!”


    “我是劉府的管家陸飛,你們不得胡來!”


    麵對這些一言不合就要抓人的勁裝漢子,陸飛也驚懼不已,大聲嚷嚷了起來。


    “閉嘴!”


    “啪!”


    一名勁裝漢子抬手就給了陸飛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們是東南巡察府的,我家李大人請你走一趟,你最好老實點!”


    勁裝漢子惡狠狠地說:“你要是再嚷嚷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東南巡察府?


    陸飛大腦飛速地轉動,幾秒後,麵色變得煞白。


    “我就是一個小管家,你們東南巡察府抓我幹什麽?”陸飛心裏有些慌了。


    這東南巡察府雖然剛成立不久,可卻是聲名遠揚的。


    特別是巡察使李廷那可是一個鐵血無情的人物。


    當初他去了一趟東山府,東山府知府盧一凡就被他給抓了,然後現在盧一凡腦袋都沒了。


    人的名樹的影。


    聽到這些人是東南巡察府的後,陸飛渾身有些發軟。


    東南巡察府的人不由分說的將陸飛以及隨從,轎夫等人全部帶走了。


    不多時,陸飛就被帶到了東南巡察府的一個房間內。


    在房間內,已經有一名他不認識的官員坐在桌子後邊了。


    “陸管家,坐。”


    這官員指了指單獨放在房間內的一把椅子,示意陸飛坐下。


    強自鎮定的陸飛拱手道謝後,彎腰落座了。


    “你知道我們東南巡察府今日將你叫來做什麽嗎?”官員問。


    陸飛搖了搖頭:“這位大人,恕我愚鈍,實在是猜不到大人將我抓到這裏來做什麽。”


    “大人,我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已,在劉府也就負責一些采買,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抓我來沒用。”


    “嗬嗬。”


    官員冷笑了一聲後道:“你就不要自謙了,誰不知道你是劉府的大管家。”


    “你不僅僅掌握著劉府的錢財,還參與了劉家不少事兒。”


    陸飛搖搖頭說:“大人,我真的就是一個跑腿的,我能知道什麽事兒啊。”


    “這些日子你帶著大筆的銀子去各個府上幹什麽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官員對陸飛道:“你將知道的劉家的事兒都交代了,那一切好說,你要是這個時候還冥頑不明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大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大人,您還是放了我吧,六爺要是找不到我,該著急了。”


    麵對官員的問話,陸飛故意的裝傻充愣,什麽都不願意說。


    他雖然隻是一名大管家,可卻是六爺的左膀右臂。


    他很清楚,東南巡察府審問自己,估計是衝著劉家去的。


    自己一旦交代了,那劉家就麻煩了。


    無論官員怎麽問,陸飛就是左顧而言他,不願意交代任何事兒。


    站在房間外邊的東南巡察使李廷看沒有審問出一個結果,他直接推門進入了屋子。


    看到李廷後,管家陸飛滿臉的驚愕色。


    他沒有想到,堂堂的東南巡察使李廷竟然親自過來了。


    官員站起身,李廷則是拉過了椅子坐了下來。


    “陸飛,你有一個夫人,三個小妾,五個孩子對吧?”


    李廷沒有直接審問陸飛,而是一口說出了他的家裏情況。


    陸飛聽到這話後,心裏吃驚不已。


    他沒有想到巡察府將自己的底細調查的這麽清楚。


    “我實話告訴你吧。”


    “我東南巡察府敢查劉家,那是節度使大人點了頭的,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李廷對陸飛道:“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你現在要是不交代劉家的罪行,我就不問了,我去問別人一樣能搜集到罪證,隻是多花費一些功夫而已。”


    “可你和你的家人,估計到時候就得給劉家陪葬了。”


    “你現在要是說了,那就算是立功,到時候可以從輕處置,你好好考慮一下。”


    陸飛看到李廷親自出麵的時候,心裏就已經震驚不已了。


    聽了李廷的一番話後,他的大腦嗡嗡的。


    他沒有想到節度使大人竟然要對付劉家。


    “李大人,你早說嘛!”


    陸飛看了一眼李廷,當即轉變了立場;“我給你們說啊,我早就想向節度使大人檢舉劉家的罪行了!”


    “隻是劉家看得緊,我一直沒有機會!”


    “他們這些年販賣私鹽,勾結盜匪,殘殺不聽話的官員,可以說是罪行累累啊!”


    “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們,絕不隱瞞,我堅決和劉家劃清界限......”


    麵對唾沫橫飛,看起來義憤填膺的陸飛,方才那審問的官員有些懵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嗎?”那官員神色古怪的問。


    陸飛幹笑著解釋說:“大人,我這得謹慎呐,萬一你是劉家的人,那我亂說一通,那我小命就沒了。”


    “可是李大人就不一樣,李大人那可是大清官啊!”


    “李大人將東山府知府盧一凡都給砍了,我對李大人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相信李大人一定可以扳倒劉家,嚴懲劉家,讓劉家永世不得翻身!”


    “嗬嗬。”


    李廷看著立場轉變的如此之快的劉府大管家,嗬嗬一笑。


    難怪這個家夥能夠在劉府混得如魚得水,這見風使舵的功夫那是真厲害啊。


    “既然如此,那就說吧。”李廷對陸飛道:“將你知道劉家的一些勾結盜匪,謀殺官員,售賣私鹽的事兒都說出來。”


    “李大人,我要是全交代了,那我的家人?”


    “我可以保證你和你的家人從輕發落,至少不用死。”


    “是,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開恩,我全部交代!”


    在得到了李廷的保證後,陸飛心裏懸著的石頭落了地,決定全部交代。


    劉三爺被抓的時候,他就預感到了風向有些不對勁了。


    現在李廷說了那些話後,陸飛當即決定,要馬上切割和劉家的關係,不然的話,自己真得陪葬了。


    李廷是節度使大人身邊的紅人,他現在要查劉家,那就是節度使大人要查劉家。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一個小蝦米在這裏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唯有順勢而為,方能將自己給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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