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公園。

    一處環境優雅的別墅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6。為了怕被熟人遇見,奧迪車主實現已經將車牌遮蔽了。

    在二樓的別墅裏麵,白院長正穿著一身條紋睡衣,站在窗戶上抽著雪茄。在他的身後,那張兩米五寬的大床上,李衛藍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以後,別再多嘴了。”

    白院長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李衛藍坐了起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她知道白院長說的是哪件事,於是,她也知道,白院長心裏有些不痛快。

    李衛藍站了起來,披上睡衣,緩緩來到窗邊,從後麵摟住白院長肥胖的腰身,輕聲細語道:“你還放不下她嘛?”

    “不要亂說話,根本沒有的事。”白院長輕輕地將她的手掰開,然後轉過身來,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道:“我隻是覺得,韭菜花的事兒,咱們參與的越少越好。而且……”

    “而且什麽?”李衛藍問。

    “而且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到什麽?”

    “我預感到,韭菜花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還敢出現?她都被通緝了。哦,對了,據說,跟她一起被通緝的,還有一個叫什麽血的……”

    “冷血!”

    “老白,你怎麽認識冷血?”

    “我不認識他,我隻是聽徐雲梅徐警官說的。”

    “你又看上那個高個子警察了吧?”

    “我看上別人,別人看不上我啊。”

    白院長把李衛藍打橫的抱起來,放在床上。

    “你們男人啊,永遠沒個飽……”

    李衛藍輕輕地擰了他一下。

    “是啊,誰叫,咱總有這麽好的運氣呢,誰叫咱總能碰見你這樣美麗動人的姑娘呢?”

    “還姑娘呢,我都是四十五歲的老婦女了,好不好。要說姑娘啊,還得是韭菜花吧?”

    “喂,你這個人,真是沒有意思了啊……”

    白院長一時間提起的勁頭,一下子就被“韭菜花”三個字給攪合沒了。因為,沒人知道,就在不久前,他還企圖對韭菜花下手。但是,那天天黑,他沒有得手,反倒是被韭菜花扇了一個響亮的大巴掌。

    如今,韭菜花成了通緝犯,白院長心裏當然不舒服。

    想著那晚韭菜花的那個巴掌,白院長的臉上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

    想著那天晚上,韭菜花打完那個大巴掌後,對白院長說的那句話,白院長更是焦慮不安。

    那天晚上,韭菜花被白院長非禮之後,扇了白院長一個大嘴巴,然後說道:“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

    傍晚,陰雨。

    在城東碼頭的旁邊,有一排平民窟。在貧民窟斜對麵的江麵上,有十幾艘破爛不堪的烏篷船。在那些烏篷船上,晾滿了顏色各異的打補丁的破舊衣服。

    其中,最裏麵的一艘烏篷船,竟然兩頭都還設置了門。

    在這樣炎熱的天氣,在這樣平窮的環境裏,很少人會在烏篷船上添加木門的。然而,這艘船的前後兩扇木門,最近都是關得死死的。

    船門關的很死,船倉裏麵,自然也就沒有了光線。

    但是,即便沒有了光線,還是有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坐在船艙裏麵正在縫補衣服。在他的對麵,一個女孩子正在稀稀疏疏地哭著鼻子。

    “九兒,你不要再哭了。你即使再哭,外公他老人家也迴不來了。”

    黑暗中,冷血放下手中的針線,然後用右手輕輕地捏了捏左臂的斷臂之處。

    六天過去了,傷口較之以前好了不少,不過還是有幾處開始化膿了。疼痛雖然算不得什麽,但是,傷口化膿就特別容易招惹蒼蠅和蚊子。尤其擔心的是,害怕招來那些訓練有素的軍犬。

    六天前,在龐愛國家中,冷血留下了足夠多的氣息。這讓冷血的行動,也變得很被動。跟韭菜花一起搬到這艘破船上來,本身也有著這樣的考量在裏麵。畢竟,這裏水多,氣味不容易被追蹤。

    冷血不是一個喜歡委曲求全的人。但是,龍遊淺水,他之所以要跟隨韭菜花來到這裏,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現在,街頭小巷,已經貼滿了他和韭菜花兩個人的通緝令,各個交通要道,也都有手握衝鋒槍的特警把關。要想離開連海市,除非是插翅。

    “冷血哥,我們這樣,還要多久?”

    韭菜花抬頭看了冷血一眼,事到如今,她已經基本猜到了,冷血並不是傳說中特種兵或是什麽臥底。如果冷血真的是為政府賣命的話,他們倆也不會像老鼠一樣,到處躲避了。

    然而,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韭菜花的名字,已經赫然寫在了通緝令上。她還能做些什麽呢?雖然,她沒有參與直接殺人,但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她一直就跟冷血哥在一起。

    可以說,沒有韭菜花的幫助,就沒有活著的冷血。

    而且,自從那次歃血為盟之後,韭菜花就已經認定了,冷血就是她真正的宿命。

    “九兒,我不知道我們還要這樣多久。不過,請你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度過難關的。”

    冷血將韭菜花擁在了懷裏。

    “冷血哥,你說,我外公真的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嗎?”

    韭菜花說的“那樣的事情”,當然指的是“外公欺淩杉菜”的事兒。

    “不一定,很難說。人到年老的時候,總是很難耐得住寂寞。外公他老人家,可能是多喝了兩杯酒吧……”

    “冷血哥,你在殺死杉菜和他爸爸的時候,有害怕過嗎?”

    “當時沒感覺,事後,有些害怕了。我就害怕了。”

    “你害怕什麽?”

    “我害怕,將來會見不到你。”

    “冷血哥,我也害怕,我害怕會失去你。”

    “不會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冷血哥,您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

    “如果,我們能挺過這一關,你能幫我再殺一個人嗎?”

    “殺誰?”

    “我們醫院的白院長。”

    韭菜花說著,猛然抬頭,眼睛發亮地看著冷血。冷血微微一笑,順勢摸了摸她的發梢,然後又聞了聞,道:“臭丫頭,你都好幾天沒有洗頭了。”

    “不,冷血哥,你到底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幫我殺了白院長。”

    “為什麽一定要殺了他?”

    “因為,他對我耍過流氓。”

    冷血低頭看了看他,然後,點了點頭道:“還記得那天早上,我對你發的誓嗎?”

    “記得。冷血哥說,蒼天在上,我冷血,今生今世,不會再動其他的女人。無論是誰,隻要敢動我的九兒一根手指,我就要把他的心挖出來……”

    “記得就好!”

    冷血說著,便起身,拉開了船門。

    “冷血哥,你要做什麽?”韭菜花嚇了一跳。

    “傻姑娘,你冷血哥沒有那麽傻,這不是天還沒黑嗎?”

    說著,冷血打了個哈欠,道:“一個白院長,跟一隻白老鼠,又有什麽分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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