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哥,你介意嗎?”

    “介意什麽?”

    “介意剛才……那個死人說的……”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那我再次問你,你介意嗎?”

    “不介意。”

    冷血坐在地上,輕輕地將韭菜花攬在懷裏。昏暗的燭光下,韭菜花認真地幫他擦拭著肩膀上的傷口。剛才,豹子頭那一槍,一共在冷血的肩膀上,留下了四顆鋼珠子。韭菜花已經用地上那把瑞士軍刀,從冷血肩膀上摳出三顆鋼珠了,還有一顆則打進了冷血肩胛骨頭縫隙裏了。

    韭菜花看著那個漆黑的血洞,不知道該怎麽班。

    “沒事兒,幫我摳出來吧。”冷血鼓勵她。

    “可是,沒有麻藥,而且這裏還有很多血管,我怕……”

    “沒什麽可怕的。現在不弄出來,等會兒就沒時間了。要是讓這顆鋼珠留在我的骨頭縫隙裏,我更加活不了多久。”

    冷血說的是大實話。鋼珠停留在他體內,勢必更容易引起皮肉的排他和腐爛。現在,一隻殘廢的手已經讓冷血飽受皮肉之苦了。他不想因為一顆鋼珠,白白浪費時間。

    “可是……”

    “別可是了餓。有時候,幹我們這一行的,命比狗還賤。你越是把他當迴事兒,就越容易完蛋。看見他了沒?”

    冷血用手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已經死去的豹子頭,道:“其實,這小子,也是個條漢子。”

    “我惡心他!”

    韭菜花懶得再去看那個身上插著三根竹子一根鋼筋的家夥。

    “嗬嗬,我知道。我的寶貝,就隻是喜歡我一個人,對嗎?”

    說著,冷血將手伸進了韭菜花的身體。

    “討厭,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

    “正是因為疼,我才要轉移注意力啊。”

    冷血淡淡地一笑,韭菜花也甜甜地笑了。

    一個鋒利的刀刃,刺進了冷血鎖骨位置,它的目的是要把那粒鋼珠取出來;

    一隻巨大的手,也伸進了韭菜花的衣領字,它的目的是要盡快地忘記身上的劇痛;

    兩人都要緊了牙關。

    兩分鍾後,那粒鋼珠剛剛被韭菜花取出來。冷血竟然來不及包紮,就拉拽起韭菜花,然後迅速地吹滅了旁邊的蠟燭。

    “幹嘛?”

    韭菜花不解,剛想問冷血。冷血就把手指封堵在了她的嘴唇上,道:“不要說話,有人來了。”

    “……”

    韭菜花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黑暗中,冷血緊緊地拽著她的手。鮮血順著冷血的縮骨,流淌在地上。韭菜花甚至能夠聽見像滴汗一般的聲音。噗噗噗,冷血的鮮血,滴在濕濕的地麵上。韭菜花不寒而栗。

    冷血沒有理會這一切。

    他隻是緊緊拽著韭菜花的手,然後用力掀開一個花圈,輕輕一推,推開了墳墓上麵隱藏的暗門。

    兩人進入了那個巨大的墳墓。

    “天呐,這……這是哪兒……?”

    韭菜花被牽著手,進入了墳墓之後,完全都懵了。

    原來,那個偌大的墳墓裏麵,竟然是一個密室。而堆積在墳墓上麵的那些泥土,正是從挖密室的時候挖掘出來的。

    巨大的密室裏麵,有一個巨大的紅木棺材。

    冷血拉拽著韭菜花,突然停在了那口紅木棺材前。

    “花兒,我們這次離開,我獨龍兄弟的遺體恐怕就會被人發現了。你給獨龍兄弟磕三個頭吧。”

    冷血這麽一說,韭菜花猛然跪在地上,迅速地磕了三個頭。

    這個時候,隻聽見外麵砰的一聲巨響,有人推倒了倉庫外牆的那個石碑。

    石碑是門。

    石碑被推倒了,於是就有人進來了。

    一共進來三個人,秦儉,李蝌蚪,和悶驢。

    悶驢進來後,點亮了火機,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後,他大聲地尖叫了起來:“發達了,發達了,發現皇帝的古墓了。”

    “古你娘個頭的墓啊,沒看見那裏躺著一個死人嗎?”

    李蝌蚪這麽一說,悶驢才看見,就在他身後不遠處,已經死去的豹子頭躺在了地麵上。

    豹子頭的死相,讓三個人差點兒都吐了出來。

    “狠!真他媽狠!”李蝌蚪提著刀的手,開始在顫抖。

    “追!這裏有個門!”

    悶驢發現了隱藏在花圈後麵的密室的門。

    “等等,小心有東西!”

    秦儉用力一拽,將悶驢從密室洞口拽了出來。

    悶驢的身體剛一出洞口,一條兩米長的眼鏡蛇,就慢悠悠地從密室洞口盤旋著遊了出來。

    眼鏡蛇一出來就看見了三個人。

    它感覺到了危險,於是將扁扁的頭高高昂起,不停地吐著長長的信子,發出如哮喘一般令人驚魂的聲音。

    “幹他娘的!這蛇究竟誰他媽養的,怎麽能夠養這麽肥?”李蝌蚪蹲下身子,細細地觀察著那條兩米長的眼鏡蛇。

    “行,你小子就慢慢研究它吧,搞不好還是條母蛇白素貞呢,我們可還得去抓人。”

    秦儉拉拽著悶驢,從密室洞口的右側,悄悄地進了密室。

    …………

    密室一片漆黑,幾乎什麽都看不見。

    悶驢將打火機點燃了一下,沒點兩下,火機就報廢了。秦儉剛想掏出手機來,隻聽“嗽”的一聲,一條尖尖的鋼筋從地下通道的前方飛了過來。

    “當心!”

    秦儉一把將悶驢撲倒。隻聽“撲哧”的一聲,那條長長的鋼筋,插進了石壁中。

    “啊……”

    悶驢尖叫了一聲。

    “怎麽了?中招了?”

    秦儉有些惱怒。他知道冷血應該就在前麵,但是悶驢卻趴在地上不能動彈,他也不敢在貿然前進,趕緊想將悶驢攙扶起來。誰料,悶驢擺了擺手,道:“別動,別動,大哥您別動!”

    “怎麽了?究竟怎麽啦?被鋼筋戳中了?”秦儉還是不解。

    “沒,沒被戳中。”

    “那,究竟怎麽啦?”

    秦儉很是擔心,他擔心這條長長的陰暗密道裏麵,地下是不是還埋藏著一些暗器。畢竟,冷血是個可以夜視的人。在這樣黑暗的環境裏麵,不管隱藏什麽東西,對他來說都是一清二楚的。

    “老大,我可能一下子動不了了。要不,你先去追他吧……”

    悶驢接著道:“剛才,您那一下子,力氣太大,我有根肋骨,可能不行了。不信,你摸摸看,這裏……就是這裏……”

    悶驢這麽一說,秦儉整個人都懵了。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摸悶驢的肋間。哎呀臥槽,可不是嗎?剛才,秦儉在情急之中,想要把悶驢撲倒。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撲,竟然撲斷了悶驢的一根肋骨。

    “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給忘了……”

    秦儉有些愧疚。他的確是忘了。他忘了自己掉進東江河裏之後,力氣就比往常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了。所以,即便剛才隻是張開手掌去撲悶驢。但是,因為他實在沒有控製好自己的力度,所以才會釀成大禍。好在,悶驢剛才還順勢滾動了一下,要不然,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要不這樣,你先在這裏呆著吧。我估計,等會兒,蝌蚪搞定了那條蛇後,他就會過來的。實在不好意思啊,兄弟……”

    “沒什麽,真的沒什麽。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老大。隻是,我實在弄不明白,剛才那一下,你咋那麽大的力氣呢?要是我孟萍嫂子讓你這麽撲一下,還不得……”

    “行了,你哪來這麽多屁話。我還沒正是撲倒過孟萍呢。”

    說著,秦儉來不及再多說,直接向前追了去。

    沒過幾秒鍾,李蝌蚪終於趕過來了。他臉上滿是蛇血。剛才那條兩米長的眼鏡蛇,果然不是好惹的。李蝌蚪一共用了五六刀,才把它的頭割斷。

    “悶驢,你怎麽躺在這兒?”

    李蝌蚪剛走下秘洞沒多遠,就差點兒踩到了悶驢。悶驢已經幾乎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秦儉呢?”李蝌蚪問。

    “去追他們了。”悶驢有氣沒力地迴答。

    “媽的,你咋不去追?想當逃兵啊?”

    “不是,我追不了。剛才,我讓秦儉給撲倒了。”

    “撲倒?你又不是他馬子,他撲倒你幹嘛?再說了,讓他撲了一下,你就起不來了……?”李蝌蚪不解。

    “可不是嗎?也不知道秦儉老大最近吃了什麽鞭,剛才那一下子竟然那麽大的力氣。一下子,就把我一根肋骨給撲斷了。”

    “啊……這樣啊……別說,我最近也覺得這小子怪怪的……”

    李蝌蚪若有所思,猛然想起,就在幾個小時之前,秦儉一甩膀子,就把他整個人甩開了幾米遠的事兒。

    “我也懷疑,這小子最近可能是吃了什麽鞭。”

    李蝌蚪搖了搖頭,正要舉步追去,突然踢到了一個巨大的拉杆箱子。

    “這什麽玩意兒?”

    李蝌蚪問悶驢。

    悶驢伸手一摸,也摸到了那個拉杆箱子,道:“不知道啊,剛才我就看見它了。”

    “媽的,看見了你還不打開?”李蝌蚪伸手想去打開,悶驢尖叫了一聲,道:“師傅,別開!”

    “為啥?為啥不能開?”

    “師傅,這裏是秘密通道。這麽一個箱子裏麵,要是裝了炸彈怎麽辦?”悶驢這麽一說,李蝌蚪猶豫了一下,然後罵他:“娘的,你小子是不是《地雷戰》看多了?世上哪有這麽多炸彈?”

    “那,萬一要是硫酸什麽的呢?或者是毒蛇,毒蠍子什麽的呢……”

    “王八蛋,你這麽說,倒是也有道理。等等,讓師傅我先聞一聞。”

    於是,李蝌蚪趴在地上,將鼻子湊過去聞了一聞。然後,他尖叫了一聲,道:“媽的,是票子。”

    沒錯,那個拉杆箱子裏麵,全都是錢。

    一百多萬的現金,和一些金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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