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你們,不是想要取我一隻右手嗎?”

    秦儉這麽一說,狼哥猛然迴頭,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沒錯,剛才,狼哥已經背過身去了。因為他知道,小木手裏那把刀,有好幾次都控製不了火候,殺人的時候,把血濺得到處都是。

    “你……原來,早就知道了……?”

    小木高舉著那把東洋刀,神情也有些呆滯。

    秦儉剛才那句話,令他和狼哥都有些意外。原來,秦儉早就知道,把他帶進這個密室,就是為了取他一隻右手。

    “沒錯,如果,剛才,你小子識相一點兒,不去看那箱子的東西。也許,我們拿你一隻手就行了。至於,你兄弟李蝌蚪,我們也會放了他。畢竟,咱們都是收了錢辦事的,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

    狼哥說到“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的時候,秦儉已經想用玉劍直接將他的喉嚨刺穿了。但是,此刻,他還是決定等他把話說完。

    秦儉很想聽聽,關於那箱子裏麵的那些東西,狼哥還有什麽要說的。

    “笑話,你說的‘做事不要太絕’,難道是指裏麵那些東西嗎?”秦儉鼓起勇氣,用手指了指那兩個大紙殼箱子。

    狼哥順著秦儉的手,微笑著望了一眼那兩個巨大的紙殼箱子,淡淡地說道:“這些東西,都是這些年來,我們公司積攢下來的業績。有時候,有客戶不爭氣,我們也沒辦法。但是,有些東西,客戶自己也要求我們能給他們找個保管的地方。我們想來想去,隻隻好挖這麽一個密室,給他們或是他們的一些身體局部,提供一個可以安置的地方了。你難道不覺得,我的行為,很有愛心嗎?你難道不覺得,我那兩個箱子,看起來很漂亮嗎?告訴你吧,為了更好的完成公司內部的交流。我們公司每一個員工,上崗之前,都要來這個密室,對著那輛紙殼箱子宣誓的……”

    “媽的,總有一天,你們也會被人送進那兩個紙殼箱子的。”

    秦儉咬牙,屏住唿吸。他隱約感覺,箱子裏的味道,又開始往外飄了。正當他想著該如何反抗的時候,突然,小木的刀再一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大,別跟他廢話了。時間到了……”小木最後一次提醒狼哥。

    “哦,是嘛,時間,剛好了嗎?”

    狼哥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剛才,在外麵的時候,李蝌蚪說他那塊西鐵城手表是淘寶貨,這讓他一時間很沒有自信。

    看完手表,狼哥又從桌子底下的一個黃色檔案袋子裏,掏出一本發黃的老黃曆來。

    迅速地翻了幾下,狼哥終於找到了那一頁。

    “媽的,你們殺個人,還要算命?”

    秦儉對狼哥的行為,表示很不解。狼哥手裏那本老黃曆,秦儉也完全看不懂。

    “哎,幹我們這一行的,也是有規矩的。殺人,畢竟不像殺隻雞。時機選的不對,犯了禁忌,睡覺也不踏實的……嗯嗯,找到了,就是這一頁,是這一條……嗯嗯,時機不錯,現在是酉時,五行為金……哎呀呀,要是小金那個王八蛋在這就好啊……沒辦法了,小木,這次,隻能你動手了……”

    狼哥說完,將手裏那本厚厚的卷了毛的老黃曆,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就像古代縣官老爺升堂時,用力拍醒木一般。

    時間,到了!

    “好嘞……”

    小木高舉那把東洋刀,正要落刀時。突然,秦儉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為什麽要哈哈哈大笑?

    這個,秦儉也說不大上來。反正,電視電影看多了,關鍵時刻,當砍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大家都是哈哈哈大笑的。最起碼,《鹿鼎記》裏的韋小寶,就是這麽幹的。

    果然!

    秦儉哈哈哈大笑的時候,小木和狼哥兩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望著他。

    “你,笑什麽?”

    小木的刀,停頓在半空中。說實話,作為大學本科畢業的他,其實,從心裏也挺同情秦儉的。秦儉這小子,為了兄弟,不惜犧牲自己的小命,還送了錢過來。關鍵是,秦儉這小子,膽子還夠大。從事收賬這麽多年,一直到現在,小木還沒看見秦儉的褲襠裏有半點濕漉漉。要知道,跟之前那些來過這間密室的“客戶”相比,秦儉已經是膽子最大的一個了。

    “小木,我笑你手裏這把小鬼子的刀,不夠鋒利。”

    秦儉說話間,幹脆將身上的外衣撕開了,大聲吼道:“來吧,孫子!日本刀最牛逼殺人方式,是剖腹。有種的話,你讓哥哥我也感受一下,大腸小腸十二指腸同時噴出的感覺。如何?”

    撕開了上衣的秦儉,肌肉分明。他就那樣,霸氣外露地坐在小木和狼哥麵前。

    狼哥定睛一看,猛然看見了一個東西,一個奇怪的東西。

    疤痕!

    像蚊香一樣的疤痕!

    狼哥屏住唿吸,將眼睛湊了過去。

    突然,他看見了一件不可思議的東西。那個疤痕……竟然……會動!

    疤痕會動,這一點,秦儉自己並不知道。因為,他一直以為,那是是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所造成的假象。

    但是,在昏暗的燈光下,疤痕會動這件事兒。狼哥卻看得一清二楚。哦,不對,剛開始的時候,狼哥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或者說,狼哥看清楚了,但是不能確定,也不敢往那裏想。於是,狼哥狠狠地揉了一下眼睛。最終,狼哥看清楚了它。

    它,果然會動!

    “媽的,難道,這密室裏麵,真的有鬼……?”

    狼哥是個很不怕死的人。但,同時,他又是一個相信迷信的人。要不然,剛才,他如果要殺秦儉的話,也不會慢慢悠悠地等到現在。正是因為,狼哥相信有命,也相信有神鬼。所以,他在做每一件“大件”之前,都要去翻看那本老黃曆書。

    那本書,是幾年前,一個老道士給他的。

    剛開始,老黃曆書上寫著的事兒,狼哥也不知道準還是不準。但是,經過好幾次的實踐後,他發現,還真有那麽一會事兒。比如說,有一次,狼哥不按照黃曆書上寫的時辰,武斷地割掉了一個漢子的命根子。結果,迴去以後,狼哥就得了疝氣。疝氣,很疼的,簡直是不要命的疼。

    此刻,狼哥,看見那恐怖的一幕。

    秦儉胸口,那道像蚊香一般的疤痕,竟然會動!

    這,不得不讓狼哥相信,這個墳坑裏麵的確是有冤魂的。

    幾年前,狼哥把密室的選址選在這裏,他曾經心裏就犯過嘀咕……這偌大一個狀元墳坑,會不會有冤魂啊?但是,自從有了那本老黃曆後,狼哥這個顧慮,就漸漸的打消了。然而,今天……狼哥,卻真的“見鬼”了。

    “狼哥,怎麽了?”

    小木見狼哥臉色發青,不知手裏的刀,是該砍還是不該砍。

    剛才,秦儉的哈哈哈大笑,以及他說出來的那些話,在本科生小木看來,也的確有些奇怪。

    一個屁大的小夥子,麵對死亡,竟然還能哈哈哈大笑?這他媽都什麽時代了,難不成,他還要像解放軍叔叔一樣,大喊一聲:“為了新中國,向我開刀?”

    “小木,聽我說。這小子,果然有些……不一樣。”

    狼哥示意小木先停下手中的刀。說完,他又從桌子上撿起來那本發黃的老黃曆。這一次,狼哥看得更加仔細了。這一次,他翻書的手指,甚至都有些發抖了起來。

    “不能夠啊,這時辰,是對的啊……”狼哥一邊翻書,一邊喃喃自語。

    “對你娘個頭。你看的那本破爛書,是針對對普通人的。知道爺爺我秦儉,是幹什麽的嗎……?”

    秦儉輕輕地用手,將小木的刀移開。

    小木不知道是該殺還是不該殺,於是,也沒再跟秦儉較勁兒。

    小木知道,沒有狼哥的命令,擅自開殺戒,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去年,有個專科畢業的同時兄弟,因為耳朵不大方便,沒聽清楚狼哥的命令,一刀就砍掉了一個客戶的手。結果,當時,狼哥就把那隻血-淋淋的手,塞進了那兄弟的嘴巴裏。後來,那家夥鬱鬱寡歡,業績又跟不上大家……再後來,狼哥一氣之下,就讓他沒有後來了。

    “你,是幹什麽的?你不就是一個撿破爛的嗎?”

    說話的時候,狼哥已經不大敢盯著秦儉胸口的那道疤痕看了。因為,他看著看著,總覺得,那道疤痕,不僅像蚊香,而且更像一種……動物。

    一種傳說中的祥瑞動物!

    “你過來,老子告訴你!知道為什麽,老子會刀槍不入嗎?”

    秦儉用手指勾了勾,示意狼哥過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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