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儉後撤一步,用玉劍一搪。

    “當”的一聲,王虎的殺豬刀,同秦儉玉劍碰撞出一道火花。

    “嘶……”

    王虎手心一陣酥麻,定睛一看,自己手上那把殺豬刀,竟生生豁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靠,什麽玩意兒?竟然能重創老子這把“王昆侖”?

    王虎心自一驚。

    要知道,王虎手中這把昆侖刀,可是從他爺爺的爺爺傳到他父親手上的,他父親臨死之前,什麽話都沒說,就是千叮嚀萬囑咐地跟王虎說,一定要他把這把寶刀傳給他的子孫後代。當時,王虎才十四歲,還是個童子雞。

    據說,王虎家世世代代都是屠夫出身。但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這把殺豬刀,據說是王家人的寶刀。道光年間,王虎的爺爺的爺爺,據說因為在肉砧板上,能夠憑借此刀做到“一刀準”,還受過皇帝老爺的親切接見。後來,清朝的一個武舉人迴鄉,聽說王家有此刀,都想占為己有。

    王虎並不知道,這把“王昆侖”,究竟是用三年材料做的。要說是金子銀子吧,也不可能。要真是金子銀子的話,他早拿去賣錢買早點了。再說了,金子銀子,也不能夠生鏽啊。但是,這把刀,確實也有過人之處。比如說,三年前,王虎就拿著這把刀,一氣之下把一根水管砍斷過。

    一刀能砍斷鋼管的刀,能是爛刀嗎?

    這麽些年來,王虎換過不少女人,也換過不少兄弟,唯獨沒有換過這把殺豬刀。隨著歲月的推移,殺豬刀也不再殺豬,而改成了殺人。憑借著這把蘊含著祖宗感情的殺豬刀,王虎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還從未出過今天這麽大的醜。

    “老大,你這刀……它豁了?”

    油豆腐見王虎手摸著那把殺豬刀,虎口也溢出了鮮血,也有點兒莫斯科不相信眼淚了。

    “娘的,還真看不出來,那小子在淘寶小店上買的東西,竟然還有這麽厲害。”流子也補了一句,算是安慰王虎。

    “錯,不是淘寶小店,是天貓商場。兄弟這把劍,叫天龍刺客嗜血劍!”秦儉最討厭別人記性不好,記不住他說的話。

    “好,老大,讓我去會會他這把聾子劍。”

    油豆腐故意把“天龍劍”說成是“聾子劍”。他從地上揀起那把西瓜刀,直接就衝了過去。

    “嗖……”的一聲,一陣刀風從秦儉耳邊掠過。

    秦儉順勢低頭,右手玉劍微微一揚,隻聽“唿啦”一聲,油豆腐的褲襠就漏風了,露出一條破開的花色短褲來。

    “啊……”

    油豆腐尖叫一聲,後退一步,連忙用手捂了一下襠。

    好在,寶貝還在。

    “你要不要再來試一把?”秦儉用手指勾了勾,示意那個破了褲襠的油豆腐再上。這會兒,油豆腐遲疑了。

    “飯桶!”

    王虎用手一把拉,將油豆腐扯到身後去,他從地上操起一塊板磚,狠勁兒衝秦儉臉門砸去。

    秦儉用手一揮,隻聽“撲哧”一聲脆響,磚頭被劈成了兩半。

    破碎的磚塊,灰塵四濺,秦儉眼中不慎進了沙子。他剛反應過來,王虎已經提刀再次趕到。倉促之下,秦儉隻能提刀一揮。

    “啊……”

    王虎尖叫一聲,右手兩顆手指,被生生削斷了。

    連同一齊被削斷的,還有王虎那把“王昆侖”殺豬刀。

    王虎捂住斷指的右手,不停地在原地蹦跳著。

    十指連心,王虎劇痛難忍。

    秦儉揉了揉眼睛,彎腰將王虎那把殺豬刀的刀把撿了起來,用手掂量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問王虎,道:“你這把刀,叫‘土昆侖’?”

    “是……是……王昆侖……”

    王虎臉色發青,嘴唇發紫。他頭可斷,手指可斷,但是卻不能容忍別人稱他那把“王昆侖”為“土昆侖”。

    不過,這也不能怪秦儉。剛才,王虎那把殺豬刀被玉劍斬斷時,留在刀把上的“王”字,還有一橫沒有被劈下來。所以,“王昆侖”變成了“土昆侖”。

    “老大,怎麽弄?”

    流子和油豆腐見王虎被削掉兩顆手指,就連那把曠世奇刀“王昆侖”,也讓秦儉劈成了“土昆侖”。眼下,還能說些啥呢?

    流子和油豆腐,雖然是王虎的左膀右臂。但是,在刺殺秦儉這件事兒,他們原本就不怎麽願意的。如果李秀蓮不是王虎的幹娘,他們兩個打死都不會接這個單。就在那天晚上,剛開始,李秀蓮沒認出王虎之前,還信口答應給他們三十萬的辦事費。可當李秀蓮認出,王虎就是自己的幹兒子後,她對錢的事兒就隻字不提了。

    然而,更讓流子和油豆腐覺得納悶的是,當晚,王虎告別了流子和油豆腐之後,竟然還去了大媽李秀蓮家裏,還買了一大束鮮花。第二天上午,王虎迴來的時候,流子和油豆腐不僅發現王虎精神萎靡,而且還驚奇的發現,他錢包裏的那兩枚杜蕾斯,居然都用光了。

    杜蕾斯究竟是在哪裏用的,究竟是在誰身上用的?流子和油豆腐一想,不禁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所以,王虎和李秀蓮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流子和油豆腐其實心裏早就在猜忌了。

    “什麽意思?你們倆什麽意思?咱們既然接了單,就要把他做完,要不然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王虎看出兩人心中的膽怯,用腳踢了一腳油豆腐,道:“娘的,你上,劈了他!”

    油豆腐兩腿發軟,握刀的手也開始顫抖個不停。

    “上啊?我就不信,他還能一對三?”

    王虎又給了油豆腐一腳。他這一腳,差一點兒就把油豆腐給踹趴下了。

    油豆腐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也就修理自行車還行,具體說到修理人,他還不沒有王虎的一半本事。這次,連王虎都擺平不了的秦儉,他油豆腐又何德何能呢?

    油豆腐看了看王虎,王虎已經臉色煞白,鮮血不停地從王虎的手心滴滴答答地滴到地麵上。然後,油豆腐又看了看秦儉。

    秦儉吹著口哨,雙手交叉於胸前。他衝油豆腐微微一笑,還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悠然見南山地點上。藍色的煙,從秦儉的嘴裏和鼻子裏噴出,在陰冷昏暗的小巷子裏飄散開來。

    看著秦儉那不緊不慢的樣子,油豆腐心裏更是沒底。

    無奈之下,油豆腐隻能又看了看旁邊那個正在假裝係鞋帶的流子。

    “兄弟,要不,咱倆一起上……?”

    油豆腐對流子兄弟說道,聲音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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