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更加熟練,對準耳垂扣動扳機,潔白的耳垂上就增加了抹亮色。


    全程也就用了不到一分鍾。


    真的挺快,挺簡單的。


    佟懷青伸手,輕輕碰了下:“啊,這就結束了?”


    池野把耳釘槍放桌上,低頭親了下他的眼皮:“嗯,打好了,平平安安。”


    小小的迷信,值得認真對待。


    旁邊的莫小晶再也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叫了個停。


    “你倆注意點啊,我還沒有男朋友呢,怎麽就抱上了,啊?”


    老板娘被閃到眼睛,老板娘委屈。


    連同學情誼都顧不上了,鉚足了勁兒開始推銷賣貨,一會兒說弟妹皮膚白戴這個肯定好看,一會說要時常換呀才不容易過敏,反正看到池野的神態她就明白了了,這家夥現在就是個昏君,眼睛都長人家身上了,不宰白不宰!


    就是講得口幹舌燥,也沒見人有啥表示。


    池野攬著佟懷青的腰:“有想要的嗎?”


    佟懷青趴在玻璃櫃台上,搖搖頭:“感覺都差不多。”


    “那不著急,迴去我給你打首飾,”池野的笑聲很輕,“隨便你喜歡什麽樣子,都可以。”


    冬日的陽光斜照下來,映在那短密的睫毛上,顯示出一種很溫柔的質地。


    佟懷青突然,很想吻他。


    心裏癢,表麵還要不動聲色:“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隨便學的,就是個入門級。”


    池野輕描淡寫,付了錢,跟氣哄哄的莫小晶打了招唿,用圍巾在人脖子上纏了兩圈,才帶著出門。


    得迴去。


    他家的小狐狸,想要個親親了。


    下台階的時候,莫小晶還是沒憋住,追出來趴在門上招手:“池野你重色輕友不行我實在忍不了,能給朋友們說不,你跟弟妹現在公開沒啊!”


    池野迴頭,寬肩窄腰,不說話的時候就很兇。


    莫小晶沒來由唿吸一滯。


    想起了十幾歲的池野,已經開始扛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頂天立地般站在腳手架上的模樣,明明臉上有灰塵胳膊上是疤痕,但眼睛明亮,氣勢迫人,時常會受傷,額角帶著血,風塵仆仆地騎著摩托飛馳,同學們怕他,又敬仰他,那個歲數的孩子,對於能夠賺錢的“社會人”,總是不自覺地認為和自己,不再是同齡人,不再屬於同一個世界。


    市場經濟如火如荼,部分年輕人已經不滿足於被國家包分配,不想再去考大學或者讀個專科,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一杯羹,大家打著嗬欠背英語,竊竊私語時,說池野現在混得可厲害啦。


    “有人帶他嗎,聽說去了深圳?”


    “不知道呀,真好,我也不想有父母管著!”


    眾人先是嬉笑,然後沉默下來,有人撞了下同伴的肩膀:“成了吧,你真願意過大哥那樣的日子啊,受得了嗎?”


    後來池野迴學校收拾東西,班主任追出去,聊了很久。


    迴來的時候,明顯哭過。


    池野倒是挺溫和,他在熟人麵前沒那樣兇,話不多,腰板是筆直的,看不出臉上有任何眷戀的情緒,也休想從他身上找出什麽自卑或者自負,因為個子高,所以上學那會跑操升國旗,都是站在最後一排,大家也都習慣性地迴頭看,知道他在那站著。


    知道池野永遠會在後麵,等著大家。


    莫小晶有些鼻腔發酸,沒好意思再插科打諢。


    “先等等,辦酒了再叫你們,”池野撥開路邊的灌木叢,沒什麽葉子的枝條橫生出來,“不著急。”


    接著,就俯身在對方耳朵上說了什麽,挨了記輕輕的拳頭。


    原本還有點沉浸迴憶的莫小晶,頓時不笑了。


    媽的不害臊,嘴都要咧到後腦勺去了!


    剛到家關上門,池野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佟懷青拽著進屋,按牆上了。


    中途就踢掉了鞋子,個子高的男人鞋碼也大,船也似的撐著對方,池野顧不上低頭,看不了那穿著白色棉襪的腳是怎麽踩在自己鞋上的,就被揪著頭發往下拉,與人接吻。


    他閉上了眼睛。


    把主動權全然交給佟懷青。


    隻是無意識地用手按住對方的後腦勺,心裏輕飄飄,猶如踩上雲端。


    好一會,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池野笑聲很輕:“好兇。”


    佟懷青親人,倒把自己的嘴唇給親到微腫,在此刻特像一個風流渣男,用手背拍了下池野的臉:“喜歡嗎?”


    “喜歡。”


    渣男當上了癮,愈加得寸進尺:“那你給我做飯洗衣裳,怎麽樣,後天陪我出去趟,乖點,路上有點眼力見。”


    池野蹭他的鼻尖:“好。”


    “再給你織雙手套行嗎?”大手撫上下巴處的圍巾,親得急,不知道都在慌啥,外套圍巾都忘記脫,卡其棕的,邊緣處勾了兩朵紫色小花,池野親手買的線挑的針,軟和,保暖,佟懷青喜歡得不行。


    取了,卻沒完全取下。


    慢條斯理地往下摘,長圍巾的料子是純羊絨,一點也不紮人,不繞在脖子上了,改成纏住兩隻手腕,打的可是活結,使勁兒一掙就能出來。


    所以再怎麽撒嬌叫疼,可不怪池野。


    還有條織了一半的,大紅色,剛開了個頭,被粗暴地從鉤針上扯下來,長而卷的粗線從床上垂到地上,還好家裏沒養小貓,不會有隻爪子好奇地去抓。


    畢竟動得太厲害了,一會兒就纏成團。


    前端卻好好的。


    在佟懷青眼睛上蒙著呢。


    他看不清,眼前是鋪天蓋地的紅,耳畔是滾燙的熱,綁著的雙手被很高舉起,腦袋抵在床頭,聲音像吃了口沙沙的蜜瓤甜柿。


    手和腳都輕而空,一個抓不住東西,另一個踩不住胸膛,仿若失重一般地緊張蜷曲,卻又食髓知味般不想停下,偏偏又看不清狗男人的臉,生氣,張嘴就要罵人。


    池野的拇指擦過嘴唇,揉得有些變形:“嗯?”


    佟懷青的胸膛劇烈起伏,直接咬住了池野的手。


    似乎迴到了那個初秋傍晚,倆人由於誤會鬧了矛盾,他衝著人家結實的小臂咬了下去,被池野黑著臉拖迴屋子,當時佟懷青是小啞巴,說不出話,紅著眼睛被強勢地按在沙發上,死死不鬆嘴,鐵鉗似的大手幹脆換了方向,直往他喉嚨裏搗。


    後來池野說過,人前教子,人後教妻,現在想想,當時也算是陰差陽錯地給了他麵子。


    那麽這會天大地大,小小的臥室裏仿佛隻剩他們一對小戀人,那麽佟懷青的報複,就沒必要那麽客氣。


    忒小心眼。


    池野就笑著,讓他咬。


    過了會,變了神色。


    想往迴抽,就來不及了。


    他現在哪兒舍得再掰著嘴使勁兒啊,就是由著佟懷青磨牙,可最開始輕微的刺痛感太過短暫,緊接著就是溫柔的濕熱,包裹著他的虎口和指尖。


    佟懷青,被大紅色圍巾蒙著眼睛的佟懷青。


    在舔他的手。


    唇舌好軟。


    由於看不見,別的感官在這一刻無比敏銳,能清晰地感覺男人肌肉的緊繃,唿吸的喘,和急切的吻,狂風暴雨般落在臉頰和耳尖,他的腰肢似被鞭撻,抖得不成樣子,但是又冷酷地不肯放過對方,追著去含那潰逃的手指,腫脹的雙唇無聲地寫著眷戀。


    池野受不了,叫他寶寶。


    他的寶寶得意極了,正起勁兒呢,驀然被按了迴去,空虛感傳來的同時,被扯下蒙眼的圍巾。


    沒反應過來,表情呆呆的。


    好可愛。


    下一秒猝然變調。


    池野抽出濕淋淋的手指,全部抹在他胸口,被蠻橫地翻過身又再次進入,佟懷青的臉埋在枕頭裏,起不來,罵了句混蛋。


    混蛋能給他的身體,全部攏在懷裏。


    半截的紅圍巾被揉皺,又扯過來塞佟懷青手裏,池野伏在他身上,啞著嗓子:“抓這個,別掐自己。”


    這個姿勢沒辦法撓池野,佟懷青眼神渙散,無法唿吸間抓緊了那團圍巾。


    到最後咬到了嘴裏。


    聲音太大,自己都害臊了。


    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蓋到頭上的。


    池野吻他眼角的淚,說寶寶,下次給你換真正的紅蓋頭。


    佟懷青失神地看著前方,自己的手指被迫打開,與對方緊扣在一起,被欺負得很了,斷斷續續地說了聲好。


    累壞了,到最後洗澡的時候,也沒力氣說話。


    就麵無表情地盯著池野看。


    做錯事的人當然心虛,都幾次了,還是忘記去買合適的套。


    池野打著浴花,道歉說:“我下午就出去買。”


    佟懷青懶洋洋地靠在對方懷裏:“還有糖炒栗子。”


    “嗯。”


    潔淨的浴巾給人裹住,吹了頭發,電暖扇提前開著,熱乎得人想打嗬欠,池野把佟懷青打橫抱起,放在床上,親了親,出去整理衛生。


    浴室的水漬要拖一遍地,換下來的床單也要洗。


    ……以及髒兮兮的那團紅圍巾。


    搓洗幹淨,能織幾朵小花,插土瓷罐子裏很好看。


    正打肥皂呢,聽見有敲門聲,池野甩著手過去看,一開門,莫小晶在外麵站著呢。


    “第一次見麵,沒給人家送個小禮物,”莫小晶提著個緞帶禮盒,“怪那啥的是不,哈哈我給忘了。”


    畢竟都知道池野沒談過對象,這頭一遭戀愛,身為老同學,咋說也得表達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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