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都有些踉踉蹌蹌。


    還特拽地不讓人扶。


    “池野人不錯,”他湊上來,趴在佟懷青的肩膀上,醉眼迷離,“當然,你也不錯!哥們看好你!”


    佟懷青輕輕地托著他的胳膊。


    王海一激動,嗓門就跟著變大,但說來說去也不成調子,隻是反複地說好,說他高興。


    池野無奈地看著佟懷青,給人接過:“醉了。”


    “不要你們扶,我家、家裏人在等著我呢,”原本還嘟嘟囔囔的人,在看到前方路口站著的身影時,立馬直起了腰,“媳婦,我在這兒!”


    身形俏麗的女人很快地跑過來,扶著王海的身子,半是抱怨:“這都多少年沒喝成這樣了,今兒個是怎麽了?”


    說著就抬起頭,衝池野笑道:“大哥你也不管管他。”


    旁邊的人原本還耷拉著腦袋,聞言精神了,大手一揮:“別,叫嫂子!”


    然後,當著媳婦震驚的臉,直直地指著佟懷青。


    “這才是大哥!”


    -


    迴去的路上,佟懷青說自己腳痛,要背著走。


    池野知他在撒嬌,故意逗人:“叫聲好聽的?”


    身體已經蹲了下去,微微側過半張臉,月色下眉骨很英挺,眼含笑意。


    佟懷青伏在那寬闊的後背上,由著對方給自己托起,這下影子徹底重合,隻有上麵的兩個腦袋挨著,他貼著池野的臉,去捏微涼的耳垂:“想聽什麽?”


    池野這處特敏感,受不了,也沒法兒躲,就笑。


    “親愛的?”


    池野:“哎。”


    佟懷青忍著笑:“老婆?”


    這下,答應的聲音更響亮了。


    驚動了旁邊灌木叢裏的小刺蝟,擠著雜草往前跑了,這裏綠化做得好,市郊就是大片的農田,也有不少的小動物,趁著夜色出來覓食,所以別看路上沒什麽人,盯著他們看的黑眼珠,可不少呢。


    隻是看了會,都跑開了。


    嫌倆人黏糊。


    “講真,喜歡我叫你什麽,”佟懷青捏著耳垂上的凹陷,來迴在指尖撚著,“說說看,我聽。”


    他倆其實挺有默契,比如是否跟朋友坦白,都沒有商量過,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至於這個稱唿問題,也沒有討論過。


    池野想了想:“都行。”


    叫哥的時候,感覺這家夥沒安啥好心,叫名字的時候可能有點小小的生氣,無論怎樣,都很可愛。


    至於個別特定環境下才能叫的,他受不了,不敢提。


    佟懷青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注意力全在手指間的耳垂,池野小時候身體不好,據他所說,當地有這樣的傳統,男孩子打個耳洞裝姑娘,能騙過閻王爺。


    “要不,我也打一個吧。”


    池野給人輕輕往上托了把:“怕你疼。”


    佟懷青毫不客氣:“床上的時候,也沒見你跟我客氣。”


    聲音又啞又低,像摻了蜜。


    池野扭頭看他:“寶寶。”


    手肘那裏掛著腿彎,往下一摸就是腳踝,佟懷青不知哪兒學的審美,出門的時候還要給褲腿往上卷兩圈,露出截白生生的腳腕,池野不樂意,還以為是褲子長不合身,已經要過去拿針線盒給人裁剪,卻被罵了頓,說這樣好看。


    好看也不成,冬天了,不許臭美。


    所以這會摸到的,就不是冰涼纖細,而是褲腿下的長襪,毛絨,厚實,一隻手就能完全圈起來。


    池野收迴手,笑笑沒吭聲。


    佟懷青讀懂了意思。


    東西,人家可是買齊了的。


    說過了,按他的喜好,隨便挑。


    佟懷青眨眨眼睛,暗叫一聲完蛋。


    趕緊轉移話題,拍著那硬邦邦的肩:“這邊都居民區了,放我下來。”


    “沒事,”池野不緊不慢地往前走,“都睡了。”


    前方進入小巷道,頭頂是稀拉橫扯的電線,旁邊灰牆的是家屬院單元樓,低矮的是紅磚砌成的自家小院,隱約有咕咕的叫聲,是柵欄裏的雞半夜扒拉草叢,踱著步子來迴轉悠。


    明明對麵那處小樓還亮著燈呐。


    “那是網吧,”池野看了眼,語氣稀鬆平常,“不睡覺,大半夜地打遊戲。”


    佟懷青趴他耳朵邊:“哥。”


    酥酥麻麻的。


    池野的耳朵真的太敏感,沒辦法,原地深唿吸了會,才給人放下來,半是無奈:“想玩?”


    “嗯,”佟懷青揚起臉,“我沒去過呢。”


    池野明顯地踟躕了下。


    開在居民樓裏的網吧,可能也不怎麽正規,尤其是晚上,全是徹夜不眠的煙味和泡麵味,伴隨著激烈的遊戲背景音,叫罵,鼾聲,角落裏的果皮紙屑


    怕佟懷青受不了。


    可對方清淩淩的眸子裏,滿是期待。


    池野伸手,用拇指揩過佟懷青的臉頰,圍巾被扯下,唿出的氣略微濡濕柔軟的麵料,他低頭,親了下翹起的唇。


    佟懷青笑著瞪他:“在外麵呢。”


    可也踮起腳,摟著脖子,迴贈了個同樣輕柔的吻。


    不為什麽,就想先親一下。


    遠處傳來貓叫,池野走在前麵,佟懷青亦步亦趨地在後麵跟著,泛黃的塑膠簾子被掀開,又揭起一層厚重的軍綠色門簾,好家夥,冬夜的風完全被擋在了外麵,裏麵的人甚至都有光著膀子的,吆五喝六,人聲鼎沸。


    不止是網吧,樓下居然還有個遊戲廳。


    佟懷青沒見識過這些,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驚到,緊緊地貼著池野的胳膊,感覺對方悄悄捏了下自己的手指。


    “不舒服了跟我說,咱們出去。”


    沒等點頭呢,一個玩老虎機的男人叼著煙看過來,瞅見池野的時候立馬眼睛亮了,使勁兒一招手:“大哥!”


    池野略微擋了下佟懷青:“嗯。”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的,對方已經開始掏煙盒:“怎麽有空來這裏轉?”


    池野的表情這才有些鬆動:“你開的?”


    “可不嘛,”那人嬉笑著遞煙,“大哥你都忘了,當時我在這兒開店的時候,還是問你借的錢……哈哈都幾年了,主要你也不怎麽玩這個,這位是?”


    佟懷青搶先笑了下:“朋友。”


    話沒說完,被煙味熏得,咳嗽了幾聲。


    那人看得呆了,舉在空中的手一時沒動彈。


    直到突然打了個寒顫。


    說不上來,怎麽感覺池野的臉有點黑,已經往前半步,給後麵的人擋的嚴嚴實實。


    “二樓網吧有沒有包間?”


    男人忙不迭點頭:“有,可幹淨了,我這就去開!”


    說完,就看見池野拽著後麵那人的胳膊走了,沒有迴頭,而那根煙也沒有接。


    上了樓梯,中間擺放著幾排電腦,人稀稀拉拉地坐了一半,基本也都帶了耳機,有抽煙的,不多,比一樓電玩那裏安靜太多,前台小姑娘打著嗬欠,領著進了角落裏的一個小房間,隨手從外麵拽上了門。


    十來個平方,還有自帶的衛生間,擺著倆並列的電腦和沙發,看著也挺寬敞,池野先轉悠了一圈,又抬頭檢查了下,才走過去給門反鎖了。


    佟懷青早就坐在淡綠色的沙發上,托著腮:“你吃醋了。”


    池野跟著坐下:“嗯。”


    還挺誠實。


    拿濕巾又給桌子鼠標全部擦了遍,才打開電腦主機:“想玩什麽遊戲?”


    哪兒知道啊,沒玩過。


    還不讓池野介紹,撥號上網後,佟懷青移動著鼠標在桌麵上找,隨機點進個花裏胡哨的小標誌:“這個怎麽樣?”


    池野在自己電腦上也點開:“不太清楚。”


    別說佟懷青了,他也沒咋玩過遊戲,對這方麵沒什麽興趣。


    十秒鍾後,兩人沉默著一起點了叉號。


    有點,畫麵太過刺激。


    這次佟懷青長了教訓,仔細找了個看起來比較正經的圖標,點進去發現是款古風類遊戲,有門派,可以戰鬥,上手還挺簡單易懂,玩的人也不少。


    於是就組隊,一塊兒完成任務。


    佟懷青眼睛都要直了。


    還挺……新鮮的。


    甚至他玩起來,好像還蠻有天賦,不知是手指靈巧的緣故,還是興奮的原因,選擇武器戰鬥的時候,居然所向披靡,沒多久就積攢了不少的金幣裝備,角色頭頂上的等級也飛也似的上升。


    另一邊的池野,明顯就不夠看了。


    天天跟龐然大物機械打交道的人,這會遇見遊戲,顯得有那麽點笨拙,濃黑的眉毛微微皺起,聚精會神地看著上麵的提示,然後幹脆利落地滅掉。


    池野:“……”


    佟懷青笑得特別猖狂:“哈哈哈!”


    他也故意逗人家:“叫聲好聽的,我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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