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什麽啊?好歹跟我解釋下?”

    暖陽見他似要離開,連忙追過去,拉著他的袖子,著急的問道。

    墨銘迴頭瞧了她一眼,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說道:“一路兇險,你的功夫這樣不濟,若是再被沈柯找來,我不是還要費心照顧你?我教你一招半式。”

    “我照顧你飲食起居都快一個月了,你照顧照顧我,有什麽不對?”暖陽最聽不得他這樣跟自己說話,手一甩便將他留在院子裏,自己進屋去準備午飯,心裏卻極其委屈——原來,他把自己當累贅來著?

    這樣想著,她的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滿臉。

    墨銘在後麵默默的跟了上來,見她流了眼淚,想上前解釋,暖陽隻是冷哼著不理他,不管他怎樣想跟她說話,暖陽隻是給他一個後背。

    “暖陽,”墨銘有些無奈,低低的叫了暖陽一聲,暖陽支愣起耳朵,等著聽他下麵要說什麽,那呆子卻悶了半天,直到暖陽的火氣再起,才繼續艱難的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逼你學些護身的功夫罷了。”

    “你都快好了,我還學什麽,反正有你。”暖陽賭氣應道。

    “萬一我不在呢?”

    “休想。”暖陽還想說點“你去哪兒我跟到哪兒”之類的話,又覺得丟人,隻硬邦邦的甩出兩個字,便閉口不言。

    “就像今天,”墨銘受不住,終於說道,“你知道,方才誰來了?”

    暖陽再次提起了精神,全神貫注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卻並不答話。

    “那賣菜的小販,立在院子裏說了好些亂七八糟的話——若方才出門的是我,留在家裏的是你,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吖?”暖陽來了興致,驚喜的迴去去問墨銘,“他都說什麽了?”

    “總之不是好話,不該你聽的。”

    “你告訴我。”

    墨銘試了試,終歸說不出口,又把一張臉沉下去,聲音裏都有了幾分怒氣:“說得亂七八糟,汙穢不堪,你居然愛聽那些?”

    “女人哪有不愛聽的?你沒聽說,男人戀愛是因為眼睛,女人戀愛卻是因為耳朵?”暖陽想象著那個小販可能會說些什麽讓墨銘聽,得意的一掃之前的怨氣,開心的笑了起來。

    “汙言穢語!”墨銘聲音裏的怒氣更盛,似乎想離開,卻拔不動腳步,隻得冷冷的說道,“我教你點防身之術,若是遇上惡人,也能應付一下。”

    “好。”暖陽心情大好,立刻從善如流,心裏甚至隱隱覺得——墨銘是不是吃醋了?

    但願——不是自作多情。

    “你有什麽功底,讓我瞧瞧。”墨銘冷冷的命令道。

    功底?

    暖陽哪有什麽功底?

    她現如今唯一展露過的就是摔季平那一下,還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偶然使出來的,便覺得可以再試試,向墨銘伸出素手:“你拉我手。”

    墨銘的眼神立刻寫滿了戒備。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拉。”暖陽不理他的反應,隻是全心全意的迴憶那天季平上前拉自己手的情形,醞釀情緒。

    墨銘見她臉色如常,並不像故意怎樣,便試探著上前一步,抬起手掌,淺淺的握住暖陽的指尖。

    暖陽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伸手一探便緊緊握住了墨銘的大手,想抬手把他甩出去,墨銘卻像條滑不留手的泥鰍一般,那手不知怎麽一縮,便從暖陽以為緊握的手裏退了出去,身形一閃,又退出去兩丈遠。

    “你!”暖陽惱羞成怒,“你不是要看我的功底嗎?我要把你甩出去的!你怎麽跑了?!”

    “嗬!”墨銘聽她說得這樣認真,忍不住笑出聲來,臉上的冰山之色瞬間融化得無影無蹤,想繃都繃不起來了。

    “你!你!你!”暖陽被他嘲笑,更加生氣就差沒跳起來了,“你竟然笑我?!”

    “沒有……”墨銘既然已經展了笑臉,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連連解釋,見暖陽似乎餘怒未消,隻好妥協道,“再來。”也不等暖陽伸手,主動長臂一伸,去撈暖陽的右手。

    暖陽更加希望自己能神功再現,免得再讓墨銘嗤笑,不等墨銘的手指碰到自己,就主動伸手抓迴去,用盡全身的力氣一甩——

    墨銘紋絲未動。

    再甩——

    還是一樣。

    暖陽氣唿唿的一甩,叉著腰辯解道:“上次我明明把季平甩出去了!”

    墨銘本來還在笑,聽暖陽這麽一說,上一刻收了笑容,下一刻便已經立在暖陽身前,暖陽隻覺得眼前一花,肩膀便咻的一麻,全身上下都不能再動了。

    “這是點穴。我方才點了你的氣戶穴,被點中此穴的人就像被孫猴兒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動都不能再動,更別提害人了。”

    “好啊,我學,你給我解開穴道。”暖陽早就聽說過點穴這門功夫,覺得神奇無比,現下墨銘要教自己,可不是得償所願了?

    “我此刻若是個惡人,圖謀不軌,怎會給你解開穴道?”墨銘說得一本正經,臉上也極其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別開玩笑了,你雖然的確是個惡人,但不至於沒品到對一個女子圖謀不軌。你不是那樣的人。”暖陽說得倒是真心話——墨銘就算缺點再多,在男女關係這方麵,倒還不至於犯錯誤。

    “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所以對我完全放心?”墨銘並沒表現得多高興,雙眉反而更加不滿的皺在了一起,“你也知道沈柯是什麽樣的人嘍?他居然有機會拉你的手,讓你把他甩出去?他一定博得你的同情了吧?你對他覺得抱歉,或者覺得他對你沒有傷害,更加放鬆了警惕吧?我告訴你,沈柯雖然武功不濟,卻不至於孬種到被一個女人打倒的地步,就算是暖陽——原本的海瀾公主,恐怕也隻能跟他打個平手,你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把他甩出去?!”

    繞了半天,暖陽終於明白墨銘的意思了。

    他難得像唐僧一樣羅裏囉嗦,就是要說,沈柯故意被你甩出去,是故意所為,要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暖陽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麽自己被沈柯擄去時,他居然那麽大的膽子,敢對自己動手動腳——不是他急色攻心,放手一搏,而是他根本就不怕海瀾公主的功夫。

    這個男人……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

    第二日,墨銘果然不再等李義迴來,想離開署城,去找找墨霖等人。

    暖陽見他們在署城耽誤了一個月墨霖他們都不曾跟上來,自然也十分擔心,便收拾了行囊,給李義留了信,鎖好了門,一邊跟著墨銘打探墨霖等人的下落,一邊跟墨銘學功夫。

    墨銘雖然冷漠,教暖陽習武倒是十分用心的,也算是個博學善誘的好老師了,再加上暖陽似乎天生就是塊習武的料子,接受起來十分容易,好像那些東西都埋藏在她的身體的某處,隻等著被人開啟,重新啟用一般。

    墨銘本來還在懷疑,試探了幾次,覺得暖陽不會武功這迴事兒的確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不會;而學藝上日進千裏,隻能歸結於天資聰穎。

    其實,隻有暖陽自己明白,海瀾公主從小習武,這具身體就算被自己接管了,武功底子卻依舊沒有廢,有的埋藏在她的記憶深處,有的就在她的身體裏,血液裏,經脈裏,接受起來自然容易多了。

    美中不足的是,墨銘對她的態度實在難以捉摸,有時候十分關心,表現得很是在意她,讓她高興得不行,興衝衝的迴應,而一旦她迴應了,墨銘就立刻像是被打醒了一樣躲了開去,讓暖陽覺得他忽冷忽熱。

    暖陽不明就裏,心裏實在委屈。

    這天早上,兩人從客棧出來,便覺得今日從往日似乎不太一樣,細一打聽,原來是城裏的劉員外給他的女兒比武招親。

    “劉員外那閨女年近十八,卻依然待字閨中,是不是長得太醜?不然,她家財大氣粗,想找個女婿有什麽難的?”暖陽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比武招親這迴事兒,好奇不已,在早點攤兒吃飯的時候,豎起耳朵偷聽鄰桌那幾個人的對話。

    旁邊立刻有人迴應:“誰說的?俺那家裏的是個裁縫,手藝不賴,經常被劉府的人喊去給那劉家千金做衣裳,可是親眼瞧見過的,說那丫頭美得不像個人……”

    “不像個人?難怪沒人敢娶她!哈哈哈哈……”立刻有那好事的接過話茬。

    那老婆是裁縫的漢子連忙反駁:“你咋不等俺說完?說那丫頭美得不像個人,倒像是從那畫兒上走下來的嫦娥仙子!就是愛不愛女紅,隻愛舞槍弄棒,發誓非要嫁給一個蓋世英雄——蓋世英雄哪裏是這樣好找的?現在隻能退求其次,隻要那男的年紀不過二十五,又能將劉小姐打敗,便能娶她了。”

    墨銘湊到暖陽耳邊,笑道:“原來蓋世英雄這樣吃香?又有一個跟你目標一樣的。”

    兩人相處的日子越長,關係越是親近,所以,一般情況下,隻要墨銘自己沒一不小心說出曖~昧的話,或者暖陽說什麽曖~昧的話,兩人的相處還是十分融洽的,至少比從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暖陽見慣了這樣的橋段,並不覺得有多稀奇,隻是逗墨銘:“可不是?你還不去瞧瞧?說不定能成就一段錦繡良緣呢!”

    墨銘不以為意,隻是把碗裏的白粥吃了個幹幹淨淨,笑道:“還真要去瞧瞧——這樣的熱鬧,隻要三弟在這城裏,又行動自如,一定不會放過。你隻需老老實實的,不要貪玩胡鬧,無中生有,說不定今日咱們就能找到他們了。”

    “貪玩胡鬧?無中生有?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暖陽頗不服氣。

    “隻怕你非要推我上去比武招親什麽的——記住,咱們現如今危機四伏,不適合拋頭露麵,到時候你不許玩笑,推我上去。”墨銘的語氣裏多了幾分認真。

    暖陽聽他說得有理,點頭道:“我明白,咱隻瞧瞧熱鬧,找找炎兒就行了。”

    “就是這話。”

    ————*——表錢滴字——*————

    小醉今天一早醒來,嗓子莫名其妙的腫起來老高,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鬱悶至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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