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書砸完還不過癮,蘇廳長又從辦公桌後麵轉出來,追著餘慶陽狠狠的踹了兩腳,才罷休。

    看著餘慶陽捂著屁股可憐兮兮的樣子,蘇廳長罵道:“活該,老子一個月三千多塊錢,你跑來給老子顯擺你年薪一百萬!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跑到我這裏來反應你們的薪資問題?

    老子還沒找你麻煩,你倒好,居然跑來和老子顯擺起來了!

    不收拾你,你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罵了幾句,感覺不解氣,又照著餘慶陽的屁股上來一腳。

    “領導,老話說的好,要想馬兒跑得快,就得給馬兒喂好草料!

    總不能又想馬兒跑得快,又不想馬兒吃草!

    哪有那麽好的事!”餘慶陽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

    這一次調薪資結構,餘慶陽早有預料,會有人說閑話,怪話,告狀!

    隻到蘇廳長這裏告狀都是客氣的,按照餘慶陽想的,弄不好會有人眼紅,直接跑省紀委去告狀。

    蘇廳長打罵也是為餘慶陽好。

    這就像孩子闖了禍,家長先上去給兩巴掌一樣。

    意思是,我都處罰過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想怎麽樣?

    再嘰歪,咱就得好好理論理論了!

    在此之前,蘇廳長已經罵跑了很多人。

    羨慕華禹工資高,好啊,我把你調過去!

    華禹投資可不是隨便開那麽高的工資的,有著嚴格的考核標準。

    換句話說,高工資並不是那麽好領的,你想拿五十萬的年薪,你先給公司創造五千萬的價值再說。

    績效工資,也就比畫餅好一點,最起碼,隻要努力,還是能夠實現的。

    至於羨慕餘慶陽工資高的,更好辦,水利廳下屬企業,你自己挑,隻要你能做到市值上百億,我給你開兩百萬的工資。

    “誰說的不給你草吃了?你報上來的薪資標準,我不都批了?

    你們憑本事拿高工資沒錯,但是你跑到我這裏顯擺什麽玩意?”蘇廳長又罵了一句。

    “聽說你們把泉水重汽給告了?”蘇廳長說起另外一件事。

    泉水重汽是老牌國企,隸屬於中國重汽集團,也是國字號的企業。

    “是啊!集團公司專門成立了一個追債工作組!

    專門負責處理泉水一建等四個公司的債權債務問題!

    我們欠別人的錢,隻要事實清楚,一律給出一個明確的償還時間表。

    欠我們錢的,我們也不是要求立馬就給!

    你總得給一個償還的方式和時間表吧?

    可是他泉水重汽太牛逼了!

    我們的人去了,不是見不到人,就是把我們一涼半天!

    見到人了,就一句,沒錢!

    再問,什麽時候有錢,什麽時候還!

    問急了,居然讓保安把我們的人趕出來!

    簡直是欺人太甚了,要不是怕違法,我都想派人把他泉水重汽給砸了!”

    提起這件事,餘慶陽就是一肚子火。

    “還有這迴事?”

    “領導,我能和您說瞎話嗎?他們泉水重汽仗著自己是泉水的龍頭企業,欺負人!您說我能受他這個氣?”

    “我知道了!”蘇廳長點了點頭,臉色也不好看。

    你是國字號企業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怎麽好意思,跑到省裏去找領導告狀的。

    典型的惡人先告狀。

    蘇廳長了解情況後,心裏也不舒服,欺負華禹投資,就是欺負水利廳,就是欺負他。

    原本還想勸餘慶陽撤訴,協商解決問題,現在,蘇廳長也不說話了,隻是淡淡一句我知道了。

    意思就是,不用給我麵子,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鬧了半天,還沒匯報工作呢。

    有了泉水重汽的鋪墊,餘慶陽開始正式開始匯報工作。

    把自己在阿吉及利亞,在瑞典的收獲,見識都匯報了一遍。

    “省委領導問,你們能不能把沃爾沃引進到省裏來!

    咱們省也有幾個重型工程設備廠!

    都急需引進新技術,新的發展模式……”

    “領導,這個項目本來就是截胡魔都市的招商引資項目。

    現在我們突然插了一杠子,好在,最終的結果是皆大歡喜。

    如果來東山省建廠,恐怕魔都那邊不好交代!

    當然,如何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會把沃爾沃引入東山省!”餘慶陽解釋了一下,又做出保證。

    蘇廳長是替省委問的,餘慶陽自然也是借蘇廳長的口,向省委保證。

    “你小子本事不小,能從魔都市嘴裏搶食!”蘇廳長笑道。

    “也不能算是搶食,合作共贏嘛!

    我們出資金,並且負責全部的銷售工作,占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沃爾沃出技術占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魔都市出地皮占百分之十的股份!”

    “沃爾沃占這麽多股份?”

    “領導,沃爾沃占百分之三十五,是有條件的,必須要對我們公開所有技術!

    包括液壓軸承,發電機等關鍵零部件的技術!”

    “關鍵零部件也在國內生產?”

    “那當然了!我之所以在瑞典這麽長時間,就是為了這個!

    不然,我們光負責焊個大架子,生產個履帶、輪胎啥的,有什麽意思?”

    “你做的很好!好好幹吧!有什麽問題,來找我!

    我解決不了的,還有省委領導!

    你們華禹,哦!是淮海,你說你弄這麽多公司,說話都別扭。

    淮海投資集團已經被省裏列為了重點扶持企業!”

    “謝謝領導!謝謝省委領導的關心和支持!”

    ……

    離開水利廳,餘慶陽坐車迴公司。

    馬上就要到公司,就在距離公司最近的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外麵有人拍打餘慶陽的車窗。

    孫健落下車窗,一個農民工打扮的人,操著一口濃鬱的南河口音(鄭重聲明,沒有地域黑!)。

    “老板,俺是那邊工地上的,幹活滴時候,挖出來一個寶貝,恁要不?”

    餘慶陽坐在車上,正琢磨工作,被打斷了思路,索性抬頭看向外麵抱著寶貝的農民工。

    “什麽寶貝?”餘慶陽按下車窗,輕聲問道。

    “老板,有好多寶貝,恁看看,這是玉佛,還有大洋,還有好多,在俺老鄉那勒!

    恁要是要,俺給恁拿過來……”

    “把車停路邊上,看看他的寶貝!”餘慶陽來了興趣。

    有句話叫做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反正剛才的思路被打斷了,餘慶陽也不急這一時半會的。

    孫健把車停在路邊上,“餘總,這個……”

    “我知道,先看看再說!”餘慶陽擺擺手。

    不一會,剛才那個農民工打扮的人,又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老板,恁看看,恁要是想要,便宜點給恁!

    俺著急迴家,這破工地,俺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老板摳門,光幹活不給錢!吃滴跟豬一樣!”第一個農民工嘮嘮叨叨的說著。

    “我們是那個工地上的,寶貝是我們兩個一塊發現的!”第二個農民工操著一口南湖省的口音的普通話,指著華禹世紀城說道。

    餘慶陽臉一沉,原本是閑著逗悶子,閑著這兩個家夥,居然拿自己的工地當幌子,還罵自己黑心。

    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都是什麽東西,都拿出來看看!”

    一看有門,兩個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幹他們這一行的,不怕你識貨,不買,就怕你連看都不看。

    隻要你看了,問了價,他們就有一半成功的機會。

    兩個人連忙把東西擺出來,給餘慶陽看。

    東西還真不少,有一個黑陶罐子,裏麵裝的都是銀元,還有幾個黑漆馬虎的元寶狀的銀疙瘩。

    還有一個玉佛,一個瓷瓶,兩個瓷碗,一堆碎瓷片,上麵都沾著沒有擦幹淨的泥巴。

    “多少錢?”餘慶陽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開口問道。

    “五萬!”南河人看了一眼南湖人,南湖人伸出一隻手。

    “太貴了!銀元沒那麽值錢,再說你這東西都是土裏挖出來的。

    你們知不知道,地裏的東西都是國家的,你們私自賣,這是犯法的!

    我買了,我也犯法!”餘慶陽一板正經的講價。

    “這些東西,我最多給你五百塊錢!”

    “老板,恁也忒黑勒!這一塊大洋就能賣一百多!

    恁白欺負俺農村勒!俺賣過大洋,一塊就要一百多……”

    “就五百,不賣拉倒!我買了要擔風險!”

    “老板,您給的價太低了,你看我們出來這麽長時間,也沒掙到錢,我們打算賣了東西,不幹了,迴家!”南湖人開始向餘慶陽哭慘。

    “再給你們加二百!”

    “太低了!您要是實在想要,最低兩萬塊錢!”

    “一千塊錢,不能再高了!”

    “一萬,不能再低了!”

    餘慶陽和他們你來我往的談了半天價,最終五千塊錢全部拿下。

    當場從包裏拿出五千塊錢,點給兩個人。

    把東西搬到車上,看著兩個歡天喜地的農民工。

    “把他們拿下,送派出所去!”餘慶陽對孫健命令道。

    “是!”孫健通過對講機,說了幾句。

    兩輛不起眼的桑塔納,猛然從路邊躥出來,一下把兩個農民工截住。

    不容反抗,區陽幾個人很輕鬆,就把兩個人按到地上。

    然後押到車上,送派出所去。

    餘慶陽出入都有一個保鏢組,孫健在明處,區陽等人開著兩輛桑塔納跟在附近。

    平時不出現,有事才會出來。

    之所以先要給錢,再抓人,這是為了坐實詐騙行為。

    直接報警抓人,最多就是詐騙未遂,判得輕。

    他們的騙術很拙劣,靠的就是一個貪字。

    別說五千,餘慶陽就是要死五百,最後他們也會賣給餘慶陽的。

    這些東西的成本絕對不超過二十塊錢。

    隻要你還價了,那基本上,他們就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讓你上當。

    你感覺給出的低價,在他們看來都是高價。

    餘慶陽之所以收拾他們,是因為上一世,他真的被騙過。

    花錢買了兩個刷了金粉的鉛疙瘩。

    那次也是湊巧,餘慶陽幹的工地附近另外一個工地,真的挖出了東西。

    上千枚銀元,還有幾十個銀元寶和金元寶。

    被幹活的哄搶一空,基本上那個工地所有人都分到了幾枚銀元。

    後來被派出所收繳了一部分,但還是有很多沒有被收繳走。

    這種情況很普遍,一旦挖出東西,被哄搶了能收繳迴來一半都算多的。

    餘慶陽還親眼在隔壁工地一個技術員手裏見過挖出來的銀元。

    因為平時玩的不錯,一次一塊吃飯的時候,人家還送了他一枚銀元。

    不是所有銀元都值錢,送給餘慶陽的銀元也就值幾十塊錢。

    過了沒多長時間,餘慶陽在路邊遇到一個農民工,說是有金元寶,問餘慶陽要不要。

    說就是在隔壁工地挖出來的,現在他想迴家,帶著金元寶坐火車,怕被查出來,想要賣給餘慶陽。

    也是一番討價後,餘慶陽花一千塊錢買下兩個金元寶。

    餘慶陽買金元寶是想著給媳婦和老媽各打一副鐲子。

    結果,迴到工地,餘慶陽拿著刷子準備刷一刷上麵的泥土的時候,才發現所謂的金元寶,就外麵刷了一層金粉,鞋刷子一刷就掉。

    把餘慶陽給氣的,07年的時候,他一個月的工資才一千八百多塊錢。

    一下子被騙去一千塊錢,能不心疼?

    又不敢說,怕人笑話,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孫健把自己送到公司門口,餘慶陽就讓他開車把那兩位騙子的寶貝一塊送到派出所去。

    這些,加上五千塊錢,就是證據。

    足以讓兩個人在裏麵呆一段時間了。

    還沒走進辦公室,餘慶陽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餘總,不好了!”龐飛雲在電話裏火急火燎的喊道。

    “我挺好的!一直都很好!”心情不錯的餘慶陽和龐飛雲開起了玩笑。

    “餘總,我的哥哥嘞!都什麽時候了,您還有心思開玩笑!

    工地上挖出東西來了!”龐飛雲急得嗷嗷直叫喚。

    “挖出東西,就挖出東西唄!有什麽大不了的!

    被工人哄搶了?”

    “那倒沒有,挖掘機,大車都是我們自己的人!

    關鍵不是這個……

    是,這下麵是古墓……古墓!

    餘總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嘛?

    這下完了!完了!”龐飛雲著急道。

    “老龐,今天你沒給我打過電話,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今天喝多了!你也不知道,你是明天上午才知道的!

    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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