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一口氣把話說完,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道:“之前咱們討論市政管網改造方案的時候,確定采用頂管施工工藝!

    我不太懂工程這些東西,我想問問沈主任,裴局長,劉局長,你們的下屬企業幹過頂管嗎?知道怎麽幹嗎?

    還是說,準備包下來,轉手交給別人來幹?”

    沈其新、裴彥兵、劉啟耀心裏暗道,肯定是外包啊!

    現在不都這麽幹?

    隻是這話沒人敢說出來。

    你不會幹,還非要接專業分包,這和直接問華禹投資要錢有什麽區別?

    人家自己不會分包給會幹的?

    事雖然一直都這麽幹,但是不能說出來。

    隻是,今天張華和餘慶陽算是把皇帝的新裝給揭穿了。

    讓幾位行局一把手,有些無地自容,臉麵丟盡。

    “好了!就這樣吧!

    你們迴去告訴他們,要積極做好投標準備工作!

    不要心存僥幸心理,想不通就換思想來想,不換思想就換人!

    散會!”張華說完,就宣布散會。

    ……

    “書記,你聽聽,他說的這話,不換思想就換人,他這是撈過界了,不把您放到眼裏……”沈其新向林書記抱怨道。

    “放肆!胡鬧!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

    還撈過界,你以為這是黑社會?還分地盤!”不等沈其新說話,林書記粗暴的打斷他的話。

    “書記……”

    “我看張市長說的很對,養在籠子裏的獅子,永遠成不了猛獸!

    包括你們這些主管領導,都需要換思想!

    如果你們再不換思想,我就要考慮換人!”林書記指著沈其新訓斥道。

    林書記很惱火,不是惱火張華有越權的嫌疑,而是惱火沈其新搬弄是非。

    林書記對張華總體還是滿意的,不爭權奪利,是一個幹實事的人!

    不管什麽原因,能給濟州市拉來上百億的投資,他就是濟州市的功臣。

    他林明德從濟州市一個偏遠鄉鎮辦事員一步步走到今天,濟州市留下了太多記憶,也融入了感情。

    老運河治理對濟州市來說是一個契機,一個徹底改變濟州麵貌的契機。

    老領導沒有完成的事業,將在他手裏完成。

    他始終忘不了,老領導曾經語重心長的對他說的話,“明德,你趕上好時候了!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大好時機,濟州市我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把濟州市發展好!

    這是你的責任,如果濟州發展不起來,在改革開放的浪潮中掉了隊,你我就是濟州市的罪人!”

    想想老領導的履曆,林書記心頭一陣火熱。

    老領導從塑料廠技術員一步步走上省委常委的領導崗位。

    和自己的經曆何其相似。

    也許正是這種相似的經曆,他才會得到老領導的青睞賞識。

    也許自己也能借著老運河治理這股東風,重走老領導的路。

    這是林書記藏在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

    “你迴去,讓他們好好準備,不要心存僥幸,這次我會親自盯著,以保證招投標的公平公正公開,誰敢伸手,我剁誰的手!

    如果他們這次中不了標,我會親自去那些企業做調研!”林書記麵無表情的說道。

    “是,書記,我一定把您的指示傳達到位!”沈其新擦擦額頭的汗,連聲答應著。

    “不是傳達到位,是要落實到位!

    你親自去盯著,張市長說的很對,這次老運河治理,對我們市的施工企業是一次挑戰,也是一次機遇!

    把握不住,你們就是企業的罪人!

    我看餘總他們公司搞得那個工地精細化管理很有意思!

    你們可以借過來,好好研究研究!

    改革,改機構不是根本目的,更重要的改變思想,改變管理模式!”

    “是,書記,我一定把您的指示落實到位!

    我這就去找餘總借《工地精細化管理》,然後組織大家認真學習!”沈其新連忙保證著。

    他可以不在乎張華的態度,隻要不發生明麵上的衝突,陰奉陽違什麽的,都無所謂。

    但是,他絕對不敢違背林書記的意思。

    這是掌握著他仕途命運的人,更是一手把他提拔到現在位置上的老領導。

    這隻是一個插曲,張華和餘慶陽都不知道,有人背後告他們的刁狀。

    餘慶陽在散會後,就來到張華家裏。

    老爸老媽已經趕到濟州,負責照顧蔣丹。

    “媽,姐,我爸呢?”保姆給餘慶陽開的門。

    進門隻見老媽和蔣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

    “你爸去釣魚去了!”老媽迴頭看了餘慶陽一眼。

    “哦!我爸現在迷上釣魚了?”

    “你爸不是現在迷上釣魚,他一直都很迷釣魚!

    隻不過這些年,工作忙,沒有時間去釣魚!

    你剛出生那會,你爸都是成夜成夜的釣魚。”

    “你忙完了?怎麽這個點迴來?”蔣丹笑著問道。

    “剛開完會,沒啥事我就先迴來了!

    我可不像華哥,要搞什麽以身作則!”餘慶陽笑道。

    “唉!他們這些當領導的就這樣,幹什麽事,都要小心翼翼的!

    說一句話都要琢磨好幾遍!

    生怕說錯話,被人抓住把柄!”蔣丹歎了口氣說道。

    蔣丹從小生活在官宦人家,對仕途的感悟遠比普通人來的更加深。

    普通人都羨慕當官的,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的是當官的,最不容易的也是當官的。

    “姐,今天我和華哥打了個配合,把濟州市那些地方官員,給噴的說不出話來……”餘慶陽笑著把剛才在會議上的事情,當成笑話說了出來。

    “嗬嗬!”

    “咯咯!”

    老媽和蔣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個從小在官宦家庭長大,一個曾經在機構單位擔任小領導。

    對餘慶陽說的事,都見怪不怪,也就當成是笑話聽。

    “活該,這些家夥,可沒少明裏暗裏給你姐夫出難題!”蔣丹笑罷,才又解氣的說道。

    張華雖然從來不對蔣丹說工作上的事,但是並不妨礙她了解張華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難。

    也正是這樣,蔣丹對餘慶陽才更加感激。

    因為餘慶陽來濟州一投上百億,才讓張華在濟州迅速站穩腳,話語權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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