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懷抱,熟悉的聲音,杭思舟喘了兩聲,一直高懸著的心髒終於落到了實處。


    “沒用的。”


    杭思舟蜷在蕭航懷裏,“有這個時間,你不如看下我們旁邊哪裏有還算幹淨的房間讓我們待一會。”


    蕭航腳步滯住。


    “生子藥。”


    杭思舟臉頰如火燒,“我現在的感覺,和五年前被下藥的時候,完全一樣。”


    “生子藥”是推動同性婚姻法則的最關鍵一環。


    自從這種藥物橫空出世之後,不管男男還是女女,甚至不育的男女,都可以通過這個藥,成功孕育屬於他們的小寶寶。


    這藥沒有其他副作用,唯一一點,吞下後必須要在藥效期間交合懷孕,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


    也就是說,要麽身體接受極大損害,要麽懷孕生娃。


    沒有第三條路。


    所以這種藥管控非常嚴格,隻有登記檢測過後,可以孕育孩子的伴侶才能拿到。


    但不管多嚴格的監控,總有漏網之魚。


    蕭知涵的誕生,就來自於此。


    “沒想到我人生竟然……還能第二次踩這個坑。”杭思舟已經全身沒力氣了,但男人的氣息與味道溫柔地包裹著他,那種渾身緊繃的感覺早已離去。


    “不過好像和上一次比起來——”


    杭思舟閉上眼,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感覺,“好像沒有那麽難受了?”


    “真的?”


    杭思舟睜開眼,點了點頭:“可能有抗體了?”


    “……”


    蕭航抱住他:“先休息一會兒,養養精神。”


    等一下等著杭思舟的,是一場並不怎麽愉悅的“硬仗”。


    確定自己不會有危險後,杭思舟心定了很多。


    蕭航抱著他走出門,去到酒吧旁邊的一家快捷酒店裏。


    他睜大雙眼,看著視野中飛過的一隻灰色的大鳥。


    那鳥大概是受了驚,在如鵝毛般的大雪中掠過。


    杭思舟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很多事情。


    那時,他剛從大學畢業,迴到晏城。


    那天的記憶,曆時太久,很多都模糊不堪了。


    尤其他被下了藥,時清醒時糊塗,記憶是呈片段式,斷斷續續的。


    “那天,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進了房間後,杭思舟坐在床-上問蕭航。


    蕭航眉峰動了一下:“你不難受?”


    杭思舟喘了一下:“相較於難受,我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更感興趣。”


    “我那天是去酒吧和人談生意,去洗手間遇到的你。”


    大概是被冷風吹了一下,房間溫度也適宜,杭思舟沒那麽難過了。


    聽到男人這麽說,他點頭:“我記得,那是我們高中畢業後第一次見麵。不對,你中間見過我一次。”


    男人長指刮過他柔軟的臉頰:“嗯,你告訴我,你被人下了生子藥,問我要怎麽辦?”


    “你讓我別走,叫我的名字,讓我幫幫你。”


    杭思舟張了張口:“我主-動的,我怎麽那麽不信呢,我那時候那麽討厭你。”


    “我先攔住的你,你看起來太不正常了,”蕭航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後麵有人追了進來,你立刻撲到了我懷裏。”


    蕭航永遠都沒辦法忘記那天杭思舟看他的眼神,倔強而炙熱,讓人根本沒辦法拒絕。


    更何況,他本就沒辦法拒絕杭思舟。


    聞言,杭思舟有些懊惱:“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人怎麽就不記打呢?”


    蕭航斂起溫柔之色,嚴肅道:“以後不管如何,你都不可以一個人去酒吧了知道嗎?”


    杭思舟眨了眨眼:“你又兇我。”


    蕭航握緊他的手:“不要岔開話題,也不準撒嬌,答應我。”


    杭思舟垂下眼:“知道了知道了蕭老師!”


    兩人又聊了幾句,藥性又發作起來,杭思舟開始難受的哼唧起來。


    蕭航臉上的表情越發嚴肅:“杭思舟,你真的……想和我再生一個?”


    杭思舟心道老子還有得選嗎?


    而且都到這裏麵了,這人還在糾結什麽?


    他用力推了一下蕭航的胸膛:“這不挺好麽,蕭知涵不是一直都挺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家庭。”


    蕭航怔了怔:“你是為了蕭知涵?”


    杭思舟腦門一刺:“蕭航,你是煞-筆嗎?”


    蕭航低頭下來:“嗯,我傻。”


    可他的吻,接下來的每個動作,一點都不傻。


    兩人在沒有開燈,窗簾緊閉的日租小套房裏昏暗一片,隻能兩顆腦袋完全貼到了一起。


    蕭航或輕或輕地吻著杭思舟,直到他發出難-耐的聲音,才低聲詢問著自己可不可以。


    杭思舟自己躺了下去。


    然後看著蕭航將他身上所有礙人的衣服全部去除。


    杭思舟熱得厲害,雙眼也燒得紅成一片。


    記憶裏也是這樣的,他像是被扔到了一片沸-騰的水裏,怎麽也掙不脫,麵對的是完全未知的未來。


    那時候的他,除了難受之外,更多的是恐懼,以及無助。


    但這一次不是這樣的,他一點都不害怕,甚至——


    還有一些期待。


    想到壓在他身上的人是蕭航,胸膛裏就像是有火在燃-燒一樣,讓他想要撲身進去,讓火焰燒得更旺,徹底灼-燒整個房間。


    以前的任何一次親密中,他都沒有過這種感受。


    “蕭航。”他輕聲喊男人。


    蕭航靠過來,兩人再次吻到了一起。


    感覺到杭思舟快要受不了的時候,蕭航放開他,然後俯身下去。


    昏暗將男人的輪廓包-裹的異常清晰深刻,如一副畫一般映在杭思舟的視線裏。


    這個角度,他看不到對方的動作,感知卻較之尋常更為敏銳。


    杭思舟聽到了風刮在窗戶上的聲音,夾雜著絲絲的雪花砸窗聲。


    很細,很密。


    他的耳朵充著血,大腦也很暈,但身體的反饋是直接而愉-悅的。


    在某個時刻,他雙-腿有些無助地往下揮-舞,像是踩在了雲端上一般,怎麽也找不到支點。


    心髒高高提起,雙手也跟著伸過來,胡亂摩挲著,要去找人。


    終於,一隻有力的右臂按住了他,然後將他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懸在空中的無助,終於落到了實處。


    接著,蕭航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蕭航。”杭思舟長長唿出了一口氣,他仰起脖子,叫著蕭航的名字。


    男人抬起頭:“我在。”


    杭思舟看著他,雙眸在昏暗中異常的亮:“你過來。”


    蕭航傾靠過來:“嗯?”


    杭思舟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別做那些了,”他的聲音氣若遊絲,貼著男人的耳垂,小聲說,“直接點,…我。”


    風聲或大或小,在簡陋的窗戶上刮出一道又一道唿啦唿啦的尖銳聲音。


    終於,在厚重的雲層裏,一道橙色光芒破雲而出。


    整片天空也因此變得明亮了起來。


    杭思舟被蕭航從水裏撈了出來。


    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被蕭航放到了浴缸裏仔細清洗了一遍。


    “幾點了?”杭思舟的嗓子啞得不像話,渾身脫力般靠在男人懷裏,唿吸聲都很微弱。


    蕭航的唇貼在他的額上:“馬上四點了。”


    杭思舟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人:“你……退步了……”


    蕭航:“……”


    都這樣了,杭思舟眼睛裏還是跳躍著俏皮的光:“上次可……是一晚上。”


    蕭航抓起一旁的毛巾,將人裹起來:“今天不行。”


    杭思舟眨了眨眼。


    蕭航:“我們要去趟醫院。”


    杭思舟撅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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