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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嬤見到杭思舟很高興,非拉著他去喝自己做的秋日降火茶。


    走過來的時候,蕭航大致說了一點他們住在這裏的事情,但說的很粗略含糊。杭思舟知道這人還是心有芥蒂,很多事情不會特別直白的說出來,索性說自己有事要找阿嬤聊天,讓蕭航去別的地方晃晃。


    阿嬤的秋日降火茶確實很棒。


    杭思舟喝了一晚,隻覺一整個下午趕路的疲憊消除了大半。


    他放下碗,手撐著下巴,告訴阿嬤自己遭遇了一些事情,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現在聽醫生建議到處走走,看看能不能找迴以前的記憶。


    他問阿嬤可不可以講一些他和蕭航住在這裏的事情。


    阿嬤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緩聲開口。


    “其實我也不怎麽看到蕭先生。”


    “他總是很忙,好多迴早上走的時候還沒雞鳴,晚上迴來我又睡了。不過隻要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基本都陪著你。”


    “你們很喜歡在河邊擺個小桌子,然後在夕陽裏吃晚飯。我那時候養了一隻老貓,你很喜歡抱著貓咪吹風。蕭先生怕貓有問題,還特意找了個獸醫過來給它打針,後麵弄得我那貓一看到蕭先生就跑。”


    聽阿嬤說到這,杭思舟忍不住捂住嘴:“他有時候確實挺那啥的。”


    嗯,挺傻逼的。


    不過也是關心他,傻逼就傻逼點吧。


    杭思舟撩著眼皮:“我們一直都這麽好麽?”


    阿嬤怔了怔,隨即搖頭:“你們其實……不大好。”


    “你那時候總不怎麽理他,特別喜歡一個人跑去旁邊的小樹林裏發呆,然後被咬一身的包迴來找我給你塗藥膏。”


    杭思舟皺起臉:“我這麽像小孩子嗎?”


    阿嬤哈哈笑:“你在我眼裏就是個孩子呀。”


    她很快收斂起笑容來,“你們有時候還會吵架。”


    阿嬤眯起眼。


    眼前晃過那個月色濃濃的夜晚。


    兩人吃晚飯的時候氣氛還很平和,但不知怎麽的,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裏屋突然傳來爭執的聲音。


    起初她以為兩人在吵架,急匆匆衝過去,想勸蕭航千萬讓讓杭思舟。


    懷孕的人火氣大,可千萬不能真的和對方動怒。


    到了門外,才發現是杭思舟在和電話裏的人吵架。


    不知是說到了什麽,杭思舟氣急,直接把電話摔了。


    他往門口衝過來,大叫著說自己不想再忍下去了,孩子也不要了,這種日子完全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才到門口,便被男人抱住了。


    男人壓著嗓子,一直在和他說話,不管他如何憤怒都沒放手。


    哪怕杭思舟最後說:“別逼我恨你。”


    蕭航也依舊沒有鬆開他。


    兩人在那抱了很久,後麵杭思舟被打橫抱迴了房間。


    不多時,阿嬤看到蕭航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包煙。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抽煙。


    準確的說,蕭航也不是抽煙,隻是點著煙頭,然後看著那一點紅光忽明忽滅。


    冷白的月光照在他臉上,照得他渾身透出一種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淩人氣場來。


    阿嬤有些不敢過去,隻能站在自家屋子門口看著他。


    看著他一根又一根點燃了煙,然後由著煙燃盡。


    阿嬤後來實在是太困了,便迴去睡覺了。


    隻是第二天,被雞鳴聲喚醒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出去看了一眼。


    院子裏,蕭航昨天待的地方落了厚厚一層煙灰。


    那厚度,絕不是一包煙可以達到的。


    難不成蕭航昨晚一宿沒睡?


    阿嬤想去找個掃帚,等她再迴來的時候,地上已經被清掃的幹幹淨淨。


    仿佛昨天晚上的一切隻是她的一場幻覺。


    唯獨隻有空氣裏殘留的,很淡很淡的煙味,還在訴說著某個未眠人心裏的苦悶。


    阿嬤的描述沒有很平淡,也不帶什麽情緒,卻讓杭思舟心髒一抽一抽的疼。他默了默,問:“他真坐了一晚上?”


    阿嬤點點頭,比劃道:“這麽老厚一層了,就算不是一晚,也起碼有五六個小時。”


    “後麵沒過幾天,你來找我說你要走了,然後問我願不願意繼續住在這個房子裏。我想著我反正也沒地方去,便留了下來,就當給你們看家。”


    “其實我那時候以為你們再也不會迴來了,起碼,不會一起迴來了。所以剛才看到你們一起迴來的時候特別高興。”


    “你們都那麽喜歡對方,如果因為一些其他的事情分開了,一定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杭思舟驚訝地睜大眼:“你不是說我不大愛理他,還說過不想要孩子麽,怎麽又說我喜歡他了?”


    阿嬤彎起眼睛:“因為阿嬤有眼睛呀!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別人告訴我的,我自己能看得出來。”


    “你雖然不大理他,但我做的菜和他做的菜,你總是分得很清。每天也會問我他早上是幾點走的,晚上他要是迴來晚了你也總是會讓我給他留菜。願意在這些小事上關注對方,肯定是心裏很在意呀。他是生活的方方麵麵照顧你,你是在很多細枝末節的點上照顧他,你們這不是互相喜歡,是什麽?”


    杭思舟眨了眨眼睛,最後抿起唇說了一聲“嗯”。


    隻有在意對方,才會將關注點落在這些無關緊要的生活小事上。


    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是生活的本質。


    若是願意將另一個人與這些牽扯到一起,那便是他真的願意和對方過很漫長的一生了。


    -


    和阿嬤聊完,懸在天際邊的夕陽也落下了最後一點光暈。


    杭思舟在小河旁找到站在那不知在想著什麽的蕭航:“迴去了。”


    男人迴頭過來:“嗯。”


    “不好奇我們聊了什麽?”


    蕭航:“好奇。”


    杭思舟側頭瞥他:“那怎麽不問?”


    蕭航:“我覺得阿嬤對我印象還是挺好的。”


    “哦?”


    蕭航篤定說:“她應該不會說我的壞話。”


    杭思舟忍不住敲了他一記:“你就自戀吧你!”


    蕭航:“我這是自戀麽?我這是實話實說。”


    杭思舟翻了個白眼:“行吧,她確實沒說你壞話,甚至還——”


    “還什麽?”蕭航拉住他的手。


    想起剛才阿嬤說的話,杭思舟耳朵發熱。他加快腳步:“別聊天了,都這個時間點了,涵涵說不定要找我們了。”


    蕭航的視線落在杭思舟微紅的耳朵上,溫聲說:“好。”


    兩人迴去的時候,節目組正好做好了一切準備,開始安排房間了。


    這一迴,依舊是做遊戲定輸贏,決定誰能拿到最好的房間。


    這一邊旁邊有一個小兒童樂園,幾個小朋友進去了不肯出來,主持然拿著大喇叭叫了幾次都叫不迴來,索性笑著對眾人說:“算了算了讓他們玩去吧,反正這一次也不用小朋友參與。”


    這一期的遊戲很簡單,桌上擺著十多杯透明液體。


    其中一杯是糖水,其他都是礦泉水,最先找出糖水的家庭,可以得到最好的房間。


    大家躍躍欲試,蕭航與杭思舟是最晚來的,自然讓其他爸爸媽媽們先選。


    但前麵三組爸爸媽媽們全都折戟了。


    選擇的機會落到了蕭航這邊。


    他往前走了一步,很隨便地端起放在中間的水杯,啜飲了一口。


    “怎麽樣怎麽樣?”杭思舟跟在他身旁,“是糖水嗎?”


    “嗯。”


    蕭航眼珠子轉了轉,眼裏露出笑意來。


    這帶著揶揄的笑杭思舟可太熟了,這是狗男人想要搞事的表情,杭思舟用腳趾想也明白了,蕭航拿到的肯定是礦泉水。


    也是,這壞東西怎麽可能運氣這麽好?


    “不信?”蕭航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杭思舟挑起眉:“我喝喝看。”


    他努了努嘴,示意蕭航把水杯遞過來。


    這兩天在家裏,杭思舟做啥都要使喚蕭航,借口讓他“好好表現”。


    蕭航也每次都態度很好的迴應他。


    就在杭思舟以為蕭航會如以前那般主動喂他喝水的時候,蕭航手一抬,直接將裏頭剩下的水全部喝光了。


    杭思舟睜圓了眼睛:“你——”


    話音未落,下巴被抬起,蕭航低頭過來與他唇-舌交-纏。


    杭思舟立刻嚐到了那膩人的甜味。


    作者有話說:


    昨天大姨媽真的太折磨了,沒辦法寫,請假的一更意意盡量這幾天補迴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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