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與技巧無關。因為他再也迴不到那個狀態裏了。杭思舟很遺憾，但後麵，蕭航告訴他，這首歌就像是他失憶那段時間的一種見證。這之後，那種遺憾感淡了很多。聖誕夜的求婚後，杭思舟重新寫了一版，替換了之前交給向勁的最後一首歌。他這最後一首歌，歌曲名已然定下，叫《我們結婚吧》。非常應景，也非常契合整張專輯偏甜蜜的氣息。日子眨眼既逝，很快，到了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今年該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杭思舟給工作室的員工們早早放了元旦假，等大家都走後，杭思舟裏裏外外將工作室的每個房間看了一遍，確定電源全部關閉之後，走向大門口。雖然當初很反感杭宏勝給他搞了這麽一個工作室，但現在，他卻覺得這算是杭宏勝做的不多的好事之一。這個地段，這樣的房子，在cbd已經完善的現在，真的不好搞了。蕭航說要來接他下班，這個點，距離約定時間還差一會兒。杭思舟猶豫著是迴辦公室再坐一會，還是大廳裏等著。門邊突然多出來的一抹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杭思舟往外走了兩步，看著對方的臉上，眉頭不自然地擰了一下。他猶豫片刻，最後走過去，推開了大廳透明的玻璃門。直到門從裏推開，站在那的人才恍然迴過神來，他抬起頭，看向杭思舟的目光裏透著難言的羞愧和憤恨。杭思舟的工作室位置很好，這個點又是下班晚高峰，不時有行人經過，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不少人應該認出了杭思舟，拿手指指著他，還有人掏出手機來對著他拍照了。杭思舟用力皺了下眉頭，後退兩步，沉著聲說：“進來。”-蕭航到的時候，杭思舟已經等在門口了。上車後，他邊係安全帶，邊說道：“剛才杭宏勝來找我了。”蕭航踩再油門上的工作頓了一拍，扭頭看杭思舟。“他來找你？”杭思舟歪了歪腦袋：“他來找我，求我放過他。”蕭航默了默：“他把自己的問題歸結到你身上了？”杭思舟：“倒也不是，他覺得是我給你吹了枕邊風，所以你才會那麽針對他。宏勝現在不死不活，臨近破產的慘樣都是因為咱們兩。”蕭航：“……”杭思舟：“我本以為他起碼會為了公司，真真心心和我道歉一次，然後好好求我。雖然我早已做好決定，哪怕他對著我跪下我也不會原諒他，拜托你去救他。可他實在是太無可救藥了。”迴想起剛才杭宏勝依舊一臉理所當然要求對他提出要求，要他迴報養育之恩的模樣，杭思舟真有些無語。“他讓我留一點退路，說我沒有了杭家，沒有了宏勝，以後在你麵前就是弱勢的一方，說不定哪天就會成為你的棄子了。”“你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成為你的退路。”蕭航突然道。杭思舟微笑起來，自信道：“是，我自己就是我的退路。”話音落，手被握住。蕭航抬起的小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掌心，帶來一陣癢意：“那，你可以成為我的退路嗎？”杭思舟微挑了一下一側的眉，因為杭宏勝突然而至的壞心情頃刻間又轉好了。反手攥住某人在他掌心裏搗亂的小指，杭思舟語帶愉悅：“看你晚上表現。”-雪早在兩天前停了。低溫使得路麵上殘留了不少冰晶，從樓上望下去，依舊能看到灌木叢上掛著的一片片白色。兩人到家之前，智能家居已經早早開啟了暖氣和燈，推門而入時，屋內溫暖一片。因為下雪推遲的搬家，終於在今天早上結束。這是他們搬到新家的第一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杭思舟隨口說了一句晚上想吃咖喱牛腩，晚上到家的時候，所有的材料都放置在冰箱裏，等著蕭航去製作它們了。杭思舟收迴看向屋外的視線，轉身迴來，觀望著整個偌大的客廳。家裏還缺少了一些東西，不過沒關係，明天是休息日，他可以和蕭航去將需要的東西補全。不多時，客廳裏已經飄滿了濃鬱的咖喱香。杭思舟丟開手機，往廚房間裏走去。雖說“真男人絕不洗碗”，但如果陪著蕭航的話，他還是很樂意的。家裏隻有兩人，但這是新居的第一頓，蕭航還是下了一番功夫。最後坐下的時候，除了杭思舟想吃的咖喱牛腩，蕭航另外做了三菜一湯。還開了一瓶酒。當然，杭思舟隻被允許喝一小口。他腦子裏的舊傷已經完全痊愈了，蕭航卻比之前更注重起他的身體健康來，不管杭思舟怎麽抗議，不該吃，不能吃的東西都堅持不給他吃。沒辦法，做飯的人最大，杭思舟雖然很不爽，最後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安排。正吃得火-熱，杭思舟的手機震動起來，是蕭知涵小朋友的視頻電話。老曹工作結束後，他們三人本來要迴來，結果一個同事邀請他們去南國亞熱帶的小島玩幾天。沙灘大概對小姑娘的吸引力永遠是足足的，想到之後便是元旦假期，杭思舟也同意了她繼續跟著爺爺奶奶度假。小姑娘穿著海島風-情的小裙子，臉上留著被太陽曬紅的印子，笑著大喊：“爸爸，大爸爸！你們有沒有想我呀？”杭思舟：“想呀，涵涵有沒有想爸爸和大爸爸？”小姑娘大眼珠子咕嚕嚕轉：“想的，不過沒辦法，這邊太好玩了，爸爸你就再想我兩天吧。”杭思舟被她可愛的話逗得忍俊不禁。康穎靠過來：“思舟，你和阿航搬新家裏去了呀？”杭思舟切換攝像頭，給康穎看新家的客廳，還有正坐在餐桌前，微笑看著他的蕭航。“媽，你們迴來後直接來這邊吧，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康穎自然是滿口答應。又聊了幾句後，小姑娘被食物的香味吸引，急急忙忙和他說了再見，屁顛屁顛去吃東西了。杭思舟唇角含笑，越發覺得自己對這個小丫頭沒辦法了。吃完晚餐後，杭思舟很想發揮一下作用，幫忙一起收拾和洗碗。隻是很不幸的，隨著一隻碗“呱呱落地”，他被男人果斷送出了廚房。行吧，果然大男人還是不能洗碗。杭思舟搓了搓手，走迴客廳裏。沙發那端的電視機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杭思舟走到沙發前坐下。原來是之前預約好的《一起去旅行》的最後一期開始播出了。與以前的不同，他們最後一次錄製隻做了一期節目，就是那場盛大熱鬧的生日會。那一晚杭思舟其實不是很舒服。雖然藥性過去了，但過度消耗使得他一整晚精神都很不好。萬幸節目組打光很不錯，某人也發揮了他讚助商的作用，除了必要的鏡頭之外，節目組沒有太“為難”他。熱熱鬧鬧的生日宴後，是神秘的訪問時間。杭思舟來了精神，坐直身體專注看著電視。蕭航是比較後麵的被采訪者。男人坐下後，主持人直接拋出了問題：“杭老師生孩子的時候，你在想什麽？”杭思舟睜圓了眼睛。有關他生孩子時候的事情，申敏雲總是很喜歡說。隻是以前的杭思舟總是抗拒這些，每次申女士提起，他都會立刻找話題敷衍過去。以至於，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生孩子的時候蕭航到底在做什麽，想什麽。男人臉上一派嚴肅，但他的語調是溫和的。“說老實話，當時我腦中一片空白，雖然在那之前我做過無數計劃，但真的發生的時候，腦子其實是不好用的。”“我父親給我帶來過很大的影響，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很抗拒孩子，也覺得自己不會有孩子了。但在看到孩子和他一同被推出來的那個瞬間，我突然明白了人生的意義。他就像是我生命的一場盛大歡喜。”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雙手。杭思舟抬起頭，迎上男人垂眸看過來的視線。耳畔，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與電視裏的幾乎同步。“杭思舟，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成為丈夫，成為父親的機會。”“咚”遠處傳來城市的鍾聲，十二點了。鍾聲宣告著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到來。電視櫃上，擺著一排兩人這些年的合照。鑒於之前的關係，那些照片基本都是“作秀”，此刻卻成為了歲月的見證。電視櫃很長，過往的照片隻占據了很小的一部分。空餘的那些位置，留著他們攜手，每一年將合照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