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不明來路的威壓感,朱勇存和吳音反而表現的輕鬆起來。


    人,不怕明刀明槍的危險,怕的是潛藏在平靜下麵的威脅。即便對麵的敵人再強大,好歹能冒個頭,輸了也知道是怎麽輸的。


    至於戰死——


    不,他倆都是很惜命的人,還暫時不想死……


    雨,如根根水線一般連接了天地。耳邊都是“嘩嘩”的聲音。水落在地上,匯成一條條小溪,又流進了海裏。


    地上的積水一窪一窪的,地麵上一股股的水霧,被陣陣風吹得四散開來。


    “小朱,這麽大雨,不可能用符紙傳信的,會被雨水淋濕,就成了廢紙一張了。”


    吳音和朱勇存並肩站立著,隨意聊著天。


    朱勇存:“那就是剛才我們和土豆打的時候,有人偷偷溜走報信了,或者他們會千裏傳聲什麽的。”


    吳音:“這倒有可能,不過他們都來了正好,省得咱們一個個地去找了。我就是有點擔心,人太多了我倆忙不過來……”


    朱勇存:“沒事的,這不還有我呢嘛。很久沒有正八經地打群架了,想想就刺激。”


    說著,他又捏了捏手指,活動了一下手腕,又轉了轉腳腕。


    吳音用手摸了摸衣兜,符紙都已經濕透不能用了。她有點可惜,不過以她現在的修為,不用符紙也影響不大。


    吳音和朱勇存說著話,無視周邊傳來的巨大殺氣,聲音也並沒有刻意壓低。眼神中卻傳遞著不同的信息。


    吳音:我們把法師這些厲害角色都吸引過來,過不了多久趙正他們就要來了。


    朱勇存:我當然知道,會法術的咱們對付,不會法術的他們來對付。


    吳音:速度要快,防止他們轉移那些被關押的人,或者殺人滅口……


    朱勇存: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在來的路上,說不定快到了呢……


    兩人正聊得熱鬧,忽然被一陣腳步聲音打斷了。


    “我說,你倆聊得這麽熱鬧,幹脆我就送你們一塊下去,黃泉路上繼續聊吧……”


    對麵,出現了一群衣著裝飾不同的法師,有的是九菊忍者打扮,有的是道士打扮,還有的是常服……


    為首的一個身著中式對襟褂子,布褲子,齊耳短發。一雙鷹眼看向吳音和朱勇存,如同盯住了自己的獵物。


    被他定睛看住,吳音和朱勇存就感覺有股強大的氣壓劈頭蓋頂朝著自己壓了過來。


    法師靈敏的直覺,讓兩人覺得眼前這人雖然打扮不顯山不露水,可絕對有著深厚的修為。


    “你叫什麽名字?冷不丁出來,嚇了我一跳。”


    嘴上雖這麽說,可朱勇存的眼中卻露出難得的正經來。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衣著樸素的法師,心說:又是個不錯的對手……


    “西江月。”


    朱勇存咂了咂嘴巴,歎了口氣。


    “長得人模狗樣的,名字起得也詩情畫意,怎麽偏偏就走錯了路呢……”


    這話,引起了當事人的不悅。


    “什麽叫走錯了路?都是各為其主罷了!”


    朱勇存撇了撇嘴,煞有介事地說道:


    “誰是主,誰是仆?你們有主人,我們可沒有。我們這邊早就是人民當家作主了。隻有你們的主人,在這邊作威作福不算,還想腐蝕我們,騎在我們頭上當主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西江月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所謂的自由,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聽你這麽說,似乎真的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事實上,你們的頭頂上又何嚐沒有罩著一張無形的大手呢?”


    朱勇存想反駁他,又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這時,一旁的吳音說話了:


    “別給我們小朱洗腦,我們被大手罩著我們樂意,你管得著嗎?我們隻知道你們把很多無辜的人騙到了這座島上,像牲畜一樣關押起來,肆意地欺辱蹂躪,甚至用他們做實驗……”


    “你們摘取剛出世孩子的器官,吃人肉、喝人血,滿足你們那些陰暗的見不得人的癖好。”


    “你們明知道你們的主人壞事做盡,還一門心思陪著他一條道走到黑,那就別怪我們替天行道了。”


    朱勇存隻知道吳音能言善辯,卻從沒有見過如此霸道強悍的一麵,不禁挑了挑大拇指。


    西江月看著吳音,眯了眯眼睛:


    “雪崩落下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這些人就一定是好人嗎?就一定沒有做過虧心事,沒有做過對不起周圍親朋好友的事嗎?既然是替天行道,那我們又何嚐不是天降懲罰他們的人呢?”


    吳音不屑地翻了翻白眼,輕哼了一聲,說:


    “你有什麽資格代表天?天說讓你代表他了嗎?真不要臉。還‘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那你自己呢?你們這些人就是無辜的嗎?”


    “你怎麽不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摘了?你怎麽不把你周圍這些人的眼角膜都摘了?你清高,你帶著他們集體獻血呀。”


    “頭一迴見著把作惡說得這麽清新脫俗的,也是頭一迴見著你這樣的厚顏無恥之人。”


    說完,吳音重重地朝地上“呸”了兩聲。


    這幾句話,激怒了眼前的人,隻見眼前這個布衣法師西江月抬起雙手,擺了個太極的姿勢。


    “呦嗬,他要打太極,是說不過了,要鬥舞嗎?”


    見對方姿勢優雅,朱勇存一下子來了興致,美滋滋地欣賞著。


    吳音臉色微變,一邊細心觀察對方,一邊提醒朱勇存說:


    “當心,他不是要鬥舞,是要鬥武……”


    “管他是五還是六的,揍他這個妖魔鬼怪……”


    說罷,朱勇存提起拳頭衝了上去。


    吳音想喊住朱勇存,也來不及了。


    隻見對方的兩隻手像太極一樣,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緊接著,一隻手朝著上麵托過去,一刹那,舉起的手中萬道霞光閃現,他舉起手中的霞光,朝著眼前的朱勇存打了過去。


    朱勇存靈活地閃身躲開,可隨著第一道霞光打下來,後麵竟有無數道霞光雨點般陸續朝著他打了過來。


    朱勇存左躲右閃,可躲得過一條,躲不過兩條,搞得他竟有些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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