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靈索雖然在水裏,可一點也不影響速度。反而像有目標一樣地朝著那巨蟒飛過去。


    巨蟒身形龐大,看到有紅色的東西襲擊過來,扭動著漆黑的身體想躲開,可哪裏躲得過束妖索,被兜頭拴了個正著。


    和身軀龐大的蟒蛇相比,這束妖索雖然細小如同頭發絲,可勒到這巨蟒頭上,竟無比結實,怎麽也掙不斷。


    束妖索另一頭還在龐博手裏,他緊緊抓住繩索,生怕這巨蟒憑著翻江倒海的力氣頂著他的繩索跑掉。索性他手握繩索,躍上了巨蟒的脊背,在巨蟒身上站住腳,像騎馬一樣用繩索牽住巨蟒。


    而那條巨蟒,頭被繩索束縛住,它使勁掙紮扭動著,可是越掙紮那繩索就越緊。無奈之下,它想憑借水的力量將繩索掙脫開。


    隻見黑洞洞的江麵上,波浪翻滾處,一條巨大的黑色蟒蛇從水下衝了出來,龐大的身軀在水麵上縱身一躍,黧黑的身軀在淡淡的月光下閃出銀色的光芒。頭頂上,影影綽綽還站著一個人,這人一手拽著巨蟒的頭,一手提著魚刺斷腸矛,像神龍鬥士一樣,穩穩站在上麵,驚濤駭浪間,任由巨蟒在水裏翻騰,怎麽也無法掙脫下去。


    船停在不遠處,船上的眾人也看到了巨蟒一會兒沉入水下,一會遊出水麵,在水麵上翻騰的場景。船上的人都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加油助威還是該提醒危險。


    朱勇存激動得直用拳頭砸船幫,“太帥了、太帥了,龐哥無敵、龐哥無敵……”


    可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那巨蟒帶著龐博,向著西方遠遠的地方遊過去,距離船越來越遠……


    憑借朱勇存對龐博的了解,他知道龐博一定能打敗巨蟒,可他擔心的是巨蟒會帶著龐博遊走,不知道會把他帶到何處。他也擔心在那邊,龐博會不會遇到其他的危險。


    一時間,朱勇存有些焦急了。他想下水找龐博,可望望船裏,茜雪還遵從他的叮囑躲在房間沒有出來。他擔心走之後,漁網又拿茜雪來要挾他做什麽過分的事。


    可是不去找龐博,他又實在擔心龐博的安危。一時間,朱勇存陷入了糾結中。


    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漁網走了過來。


    “著急的話,怎麽不去幫忙呢?”


    朱勇存扭頭看了看漁網。此時,沒有了巨蟒的行兇作惡,船平穩了下來。在河麵上平靜地停著,隨著那清風低浪,微微地晃著。站在甲板上,吹著這夏日夜晚的風,格外涼爽、格外愜意。


    隻是朱勇存的心情在見到漁網的那一刻頓時沉悶下來。


    “不去,怕你這小人又在背後搞怪!”朱勇存斜愣了漁網一眼,說話沒有留一絲餘地。


    “你我之間,一定要這樣針鋒相對嗎?”漁網竟然難得有幾分認真。


    “不然呢?還想讓我跟你相親相愛不成?我可做不到。我這人心眼小、記性好,特別愛記仇!”


    “你和他早就認識,你們晚上在一個房間,聊了很長時間……”


    這話一說出來,朱勇存心裏“轟”的一聲。這王八蛋竟然偷聽我們說話?他聽了多少去?會不會又起壞主意了?


    心裏很忐忑,可麵上還裝得滿不在乎。朱勇存微微側頭,看了漁網一眼。


    “都上了你的賊船了,能不認識嗎?難不成你還怕我們認識?我才知道,你這人是真小人,大半夜還愛好趴窗根。”


    朱勇存不知道這漁網是不是確定了他和龐博的關係,還是隻想詐他,讓他說真話。所以,他幹脆來個裝糊塗。


    “我隻是路過,恰好聽到的,你和他聊了不少呢。新認識的人就一個房間睡覺,還聊這麽多,朱道友對所有人都這麽熟稔嗎?”


    聽了這話,朱勇存心裏有底了。他和龐博的關係,漁網確實不知道,隻是單純起了疑心。


    “我和大男人睡一個屋子,你就懷疑我倆這個那個的。我要是和我女朋友一起睡,你是不是還得趴窗根聽我跟女朋友卿卿我我?”


    朱勇存幹脆來了個耍無賴,死不認賬。他把他那粗壯的大胳膊肘搭在漁網幹瘦的小肩膀上,湊到漁網耳朵邊上,聲音壓低了些,臉上浮上了些許流裏流氣。


    “漁網,睡過女人嗎?一次多長時間?嗬,看我這,是不是你那個不好使,才對趴窗根這麽上心?”


    嘴裏說著,另一隻手,黏糊糊地摸上了漁網的腰腹……


    “放肆——”漁網登時變了臉色,向旁邊逃命似的躲開了,同時,一抖拂塵朝著朱勇存抽了過來。


    朱勇存一側身躲了過去。饒有興趣地看著漁網氣紅了的臉,挑釁似的說道:


    “幹嘛這麽氣急敗壞的?道姑摸得,我摸不得?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道姑也能下得去嘴?”


    “你——”


    漁網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氣得一揮拂塵,又朝著朱勇存打了過來。


    見拂塵帶著一股勁風劈頭蓋臉而來,朱勇存沒急著還手,一邊躲閃,一邊尋摸出更下流的話,毫無保留地統統倒給了漁網。


    “我說,你這小架子骨,八成是個受吧?也難怪啊,好看的女人也不要你這樣的。我猜你媳婦是個粗腰大屁股吧?沒一屁股把你給坐殘了?”


    “瞧你這惱羞成怒的勁頭,我侮辱你了?還想立個貞節牌坊怎麽著?”


    “這拂塵甩的,快趕上撲棱蛾子了,腎虛了就多補補……”


    ……


    漁網越聽越生氣,也顧不上什麽招式,舉著拂塵追著朱勇存打。


    朱勇存一邊說,一邊在甲板上跑,還一邊樂嗬嗬地欣賞著漁網怒氣衝衝的樣子。


    漁網追了一會兒,竟然沒追上。停了下來,又氣又激動,“唿哧唿哧”喘著粗氣。


    朱勇存見他停下不追了,又折身走了過去,滿臉嘲弄地看著他。


    “怎麽不追了?跑不動了?我就說你不行吧……”


    這一次漁網卻沒有迴應,而是站在那兒看著朱勇存,眼睛裏透出陰邪。


    突然,他冷笑一聲,拂塵在空中甩了幾下,捏了個法式,念念有詞。


    朱勇存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陡然下降了不少,似乎從夏天直接過渡到了冬天。一股陰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身上跑出的潮乎乎汗水,被這涼風一激,頓時化為烏有。


    “幹嘛?看我熱了要給我弄點涼風過來?挺孝順嘛!”


    可話音剛落,隻感覺腳腕上有一個涼颼颼的東西纏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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