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李代茹好像陷入了當年與陶紅的爭執中。當年的陶紅認出了她就是同村的李代茹,又見她依然名字是‘陶紅’,又從別人那裏得知她當年的成績並不高,卻上了自己本來要讀的大學,就明白了一切。當陶紅憤憤不平地找到她時,她不僅害怕,更多的是恨,恨陶紅時隔多年為什麽要出現,恨這個幾乎要打亂她生活的人,恨小時候自己的親生父母罵自己不爭氣時會懷念陶紅,恨她在養母懷裏撒嬌時,自己卻一邊挨著親生父母的辱罵一邊練舞彈琴……


    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紅著眼睛掐住了陶紅的脖子……


    看著李代茹握緊的拳頭和泛白的關節,龐博深深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語速幽幽地說道:“是啊,本來被你占了這麽多年的東西,眼看就要被另外一個人要走了,心裏好不甘、好憤怒。假如她一直沒有出現過該多好。”


    “是的,我恨她,恨不得殺了她!”李代茹看了龐博一眼,感覺自己要被卷進那黑色的旋渦裏。李代茹晃了一下身子,脖子裏的項鏈顯露出來,在陽光下明晃晃泛著金光。


    “後來,一場大鬧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李代茹稍稍冷靜了一下,又喝了口水,說:“也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凡事不是都講因果嗎?如果她老老實實的離我遠點多好,我們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為什麽非要拿那麽多年發生的事來綁架我呢?”


    看李代茹眼裏漸漸平靜,龐博心想:真是個狡猾的女人,該交代的還是沒有交代。不過,他不急,畢竟陶紅的鬼魂還可以再加把勁。


    龐博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說:“或許這就是你多年心病症結,不過,隻要你真心實意和她道個歉,隻要求得她的原諒,或許你心裏的結就打開了。”


    “我求她原諒?”李代茹驚訝了一下,又瞬間撇撇嘴,“我倒是想啊,可惜恐怕她聽不到……”忽然想起了什麽,她又止住了。


    “哦,我是說她後來再也沒來找我,大概是迴老家了吧。”龐博沒有錯過李代茹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


    “今天我找你來,是想拜托你幫我解決這個噩夢,我發誓,除了這件事,我真的再也沒有虧欠過任何人了。”李代茹再次開口。“我承認曾經的事我是對不住她,可那是我爸爸一手操作的,如今我爸爸早就去世了。我也罪不至死呀!”說著,李代茹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擦著眼角若有若無的眼淚。


    “這——既然整個事件都沒有涉及到人命,那這鬼是從何而來呢?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龐博裝作沒辦法的樣子,說:“也許就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祟,或者生活壓力太大,身體出現了亞健康,建議你平時多休息,好好保養肝腎——”


    “這樣吧,你這幾天適當調理一下身體,如果有好轉,就說明是你自己的原因。如果還是會做噩夢,你再來找我。”說罷,龐博告辭。


    當天晚上,李代茹再次陷入噩夢中。這次夢境,比以往更真實,就像實實在在地發生過一樣。她掙紮著想要醒過來,可怎麽也醒不過來。眼前的鬼影更加清晰起來。那唇、那眉眼,分明就是多年前的陶紅。眼神帶著濃重的幽怨與不甘,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化成利劍,將它釘在牆上。她圓瞪的眼睛裏流出紅色的血液,那枯瘦的手指緊緊扼住她白細的脖子,一點點的發力。空氣越來越稀少,她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她想唿吸,可怎麽也喘不過氣來。終於,伴隨著胸腔裏的一陣呻吟,她睜開了眼睛。


    身上像剛洗了澡一樣,汗津津一片,甚至頭發都在往下滴水。一陣咳嗽聲,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找到龐博的電話正準備打,又停住了,猶豫了一會,看了看時間,又合上了手機。


    她再次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全身。隻是這一次不敢再閉眼睡覺,隻是警惕地盯著黑影角落裏,似乎那些地方藏著神秘的鬼魂,隨時會衝出來抓住她的腳,將她拉到那黑暗的角落裏去。


    寂靜的夜晚,隻有牆上掛鍾傳來“噠噠”的聲音,她就這樣一分一秒的熬著,直到天亮……


    一大早,龐博被李代茹的電話聲叫醒,李代茹沒有說其他的事,隻問他有沒有八卦鏡、桃木劍之類的法器。龐博勾勾唇,與她又約在前一天的地方見麵,給了她一麵鏡子,讓她懸在床上端,但臨走時告訴她,短時間的鎮壓隻是治標不治本,如果惹怒對方,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情急之下,李代茹顧不了許多,先解決眼前問題再說,至少能睡個安穩覺。這段時間晚上噩夢連連,白天又忙工作的事情,有些精神不濟,眼下烏青一片,需要塗上幾層粉底才能遮住。人,總會有老的時候,如果那個人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未來又該如何呢?


    她迴家之後也不願假手於人,親自將鏡子掛在床上。這時,她忽然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狐王傳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原版望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原版望朔並收藏黑狐王傳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