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接下來的演變,皆未出乎張啟功與北宮玉這兩位陰謀家的預測。


    七月十六日,遵從與秦軍主帥、長信侯王戩的約定,相氏一族的首領相鱳,悍然出兵偷襲了樊氏一族的閬中。


    最終,當然並沒能攻陷閬中,畢竟相鱳也不是傻子,對秦國這個新的盟友還是防著一手的——萬一秦國在得到閬中後,就不再理睬他相氏一族的死活,那該如何是好?


    更別說,北宮玉已經迴到了閬中,提醒了樊烈、樊布父子對相氏一族提高警惕。


    其實這會兒北宮玉就算不提醒,樊烈、樊布父子也不會對相氏一族放鬆警惕,畢竟前一陣子,他們可是收到了「相鱳暗通秦軍」的消息,並成功地擊殺了那名秦國的使者,雖然由於當時的戰況太過於混亂,樊布最終也沒弄清楚究竟是誰殺死了那名秦國使者。


    但這不要緊,相氏一族後續的舉措,已經充分證明,這支族人確實是勾結了秦人。


    於是在當日的混戰中,老族長樊烈在戰場上大罵相鱳不配做巴族五姓之後——事實上對於相鱳試圖取代巴氏一族的野心,樊烈其實也清楚,隻不過他懶得參合罷了,畢竟巴鷿、相鱳皆是他眼中的懦夫。


    因此,倘若相氏一族果真吞並了巴氏一族,樊烈也不會因此而多說什麽。


    但這位老族長不能接受的是,相鱳為了其野心,居然將秦國這頭饑餓的猛虎給放了進來。


    要知道在這些日子,北宮玉一直向樊烈、樊布父子灌輸著類似‘秦國威脅論’的思想,直將秦國說得仿佛洪水猛獸一般,這讓樊烈深刻地明白將秦國這頭猛虎放入他巴蜀,將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但很可惜,利令智昏,相氏一族的相鱳,終究還是選擇了與秦國軍隊勾結。


    數日後,「進攻閬中失敗」的消息,傳迴了秦軍主帥王戩那邊。


    由於協助相氏一族攻打閬中的軍隊中,亦有秦國的士卒,軍中尉將早已將這場虎頭蛇尾的戰事稟告給了王戩。


    對此,王戩並不在意。


    以王戩的謀略,又豈會看不出相鱳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賴著「閬中」,試圖借助他秦國軍隊的實力助其擊敗巴國其餘部落,成為巴國之王罷了。


    而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在王戩看來,既然相鱳想要取代巴氏成為巴國的王,那麽勢必要吞並、擊潰巴國其他四大部落,而他秦國的最終目的,乃是傾吞巴蜀苴三國,也就是說,巴國的其餘部落,其實亦是他秦國軍隊的敵人,早打、晚打,這能有多大區別?


    至於在他王戩麵前耍弄小聰明的相鱳,王戩暫時不打算拆穿對方,隻不過嘛,待等到除掉了樊氏、巴氏等其餘四個部落,到時候巴國究竟歸屬相氏還是歸屬他秦國,那就由他王戩說了算了。


    正因為如此,當相氏一族的首領相鱳派人歉意地告訴他,說樊氏一族早有防備,希望他王戩能相助相氏一族先攻伐曋氏、鄭氏、巴氏三族時,王戩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八月初,在確認能得到秦國軍隊的協助後,相氏一族進攻了鄭氏一族。


    鄭氏一族生活在巴郡盆地的腹地,剛好處於巴氏、樊氏、相氏三支部落的中間,是巴族五姓中實力居中的氏族。


    由於缺乏對相氏一族的警惕心,以至於在相、鄭兩族開戰的頭三日,鄭氏一族就失去了近乎一半的領地,在「秦相聯軍」麵前節節敗退。


    其實鄭氏一族本不至於敗地這麽慘,畢竟在「閬中戰役」之後,樊氏一族就派人前往鄭氏一族的領地,轉告鄭氏一族的首領鄭尚,叫後者提高警惕。


    但遺憾的是,鄭尚並沒有引起重視,畢竟巴族五姓雖然曾經內爭不斷,很幾乎不曾引外人參合他們的內爭,而單單相氏一族,鄭尚自認為自己一族能夠招架。


    正因為沒有聽取樊氏一族的警告,以至於當秦相聯軍出現在鄭氏一族的領地上時,鄭氏一族被秦相聯軍打得節節敗退,在短短幾日內就失去了一半的領土。


    更要命的是,鄭氏一族引以為傲的那些戰士們,在正麵戰場上根本不是秦國士卒的對手。


    無奈之下,鄭尚唯有下令族人們逃到「平都」,將巴郡盆地的腹地拱手相讓於相氏一族。


    然而,縱使是在得到了巴郡盆地的腹地後,相氏一族依舊繼續進兵,攻打鄭氏一族的都城「平都」,唬地鄭氏一族隻好派人兩支使者,一撥前往江州向巴氏一族求援,一撥渡江前往「枳城」,向生活在大江南部的曋氏一族求援。


    但遺憾的是,鄭氏一族最終還是沒能等到巴氏、曋氏兩族的援兵,秦軍主帥王戩麾下的王陵、王賁等將領,隻用了三日,就攻陷了平都,使鄭氏一族成為這場戰爭的首個犧牲品。


    在無奈之下,成為階下囚的鄭氏一族首領鄭尚,隻好接受相鱳的招降,將鄭氏一族並入相氏一族。


    相氏吞並鄭氏的消息傳到江州,巴王鷿大為震驚。


    其實早在前些日子收到鄭氏一族的求援時,巴鷿便已命將軍巴滿聚集戰士,準備前往平都支援鄭氏一族,可沒想到,不過三日光景,平都便被相氏一族——確切地說是被秦國的軍隊攻陷。


    對此有些驚慌失措的巴鷿,連忙召集臣子商討對策,但商議來商議去,卻無法得出一個可行的策略。


    於是在巴滿的提醒下,巴鷿召見了平輿君熊琥,希望取得後者的支持。


    平輿君熊琥當然不會拒絕巴鷿,聞言立刻拍著胸脯答應下來,並且熊琥還提醒巴鷿,可以以巴王的名義對外宣布,將相氏一族打為叛逆,號召所有巴人來抵製相氏一族。


    巴鷿聞言大喜,當即命人按照平輿君熊琥的建議去做。


    事後,張啟功得知此事,心中暗笑。


    畢竟平輿君熊琥向巴鷿提出的建議,正是他們中原諸國最常用的策略,不過對於這招策略是否能取得成效,張啟功卻並不太看好。


    原因很簡單,在中原,諸國的王權至高無上,尤其是像魏王趙潤這種威望無可比擬的君主,一旦將某個人打為叛逆,該人就算再無辜亦無濟於事。


    但巴國的國情不同,巴國是由巴族五姓與其餘一些小部落組成的國家,巴鷿雖然名義上是巴國的王,但他的影響力,其實在其餘部落並不適用——就好比相氏一族,相氏的戰士效忠的他們一族的首領相鱳,可從來不認為協助自家首領相鱳攻伐其他部落,這是一樁作亂謀反的行為。


    倘若巴鷿在巴國的個人魅力大、威望高,就好比皇子時期魏王趙潤,哪怕他當時連太子都不是,但他的話,還是足以影響魏國很大一部分國人。


    但遺憾的是,趙潤當時之所以那麽高的威望,那是因為他這位「魏公子潤」橫掃中原,戰功赫赫,而巴鷿,顯然不足以在這方麵與這位魏王相提並論。


    果不其然,平輿君熊琥建議的這招輿論攻勢,並沒有取得應有的成效。


    數日後,相氏一族的首領相鱳正式與巴氏一族撕破臉皮,公然指責巴鷿性格軟弱,不配成為他巴國的王,徹徹底底暴露了他相鱳試圖取代巴鷿成為巴國之王的野心。


    但還是那句話,巴國的國情與中原諸國不同,盡管相鱳的舉動放在中原那是妥妥的謀反行為,但是在巴國,巴人們卻不認為相鱳的舉措有什麽問題,畢竟巴國素來就是‘以武論王’的國家,當初巴氏一族之所以能成為巴國的正統,那也隻是因為巴氏一族的先代族長,用武力擊敗了其餘四姓部落的首領。


    正因為這個傳統,無論被相氏一族吞並的鄭氏一族,還是其餘零零散散的小部落,都沒有按照巴鷿所希望的那樣,投靠到他巴氏一族身邊對抗相氏一族。


    倒是秦國的軍隊,引起了巴人們的極大懷疑。


    不得不說,這裏就體現出了‘有內應’跟‘沒內應’兩者的區別,倘若沒有內應,秦國軍隊一旦攻擊巴國,就無疑會被所有巴人視為敵人;但眼下的情況下,秦國軍隊以「相氏一族盟友」的身份出現,口口聲聲表示踏足巴國隻是為了協助相氏一族這個盟友成為巴國的王,這就極大地化解了巴人對秦國軍隊的抵製。


    而這,亦是秦軍主帥王戩最希望得到的‘大義名分’。


    雖然就目前而言,王戩手下的秦國軍隊,仿佛徹底成為了相氏一族的打手,但王戩並不在意。


    他看得很遠:待等他秦國軍隊打著‘大義’的名號,將巴國的人殺掉一半甚至更多,就算最後相氏一族的首領相鱳撕毀雙方的協議,他秦國仍有能力殺死另外一半的巴人,徹底奪取巴國全境。


    這可比他秦國軍隊貿貿然進攻巴國而被所有巴人聯合抵製劃算多了。


    至於王戩何以肯定相氏一族的首領相鱳最後肯定會撕毀協議,那就更簡單了,因為就算相鱳不撕毀協議,他王戩到時候也會想辦法撕毀協議。


    相鱳自以為可以驅虎吞狼,卻恐怕不曾想到,那頭猛虎到時候也會連他一塊吞掉。


    八月下旬,秦國軍隊與相氏一族,對相氏一族展開兩麵夾擊,好在此時,樊氏一族的首領樊烈聽取了北宮玉的建議,出兵支援江州,與巴氏一族相互支援,總算是暫時擋住了秦國軍隊的進攻。


    但遺憾的是,這個局麵並不能長久維持,因為進入巴國協助相氏一族的秦軍,隻不過區區幾萬人而已,在北邊的漢中,仍有十幾萬秦軍虎視眈眈。


    九月初,秦將王奔率領秦國軍隊,隔江攻打曋氏一族,曋氏一族在正麵戰場抵擋不住秦軍的攻勢,唯有退到「枳城」,希望能夠憑借城牆擋住秦軍的攻勢。


    不得不說,無論是鄭氏一族、還是曋氏一族,他們在對抗秦軍的策略上出現了嚴重失誤,要知道中原國家的軍隊,最擅長的就是正麵交戰與攻城戰,而秦國軍隊亦是如此。


    而鄭氏、曋氏兩族的戰士們,卻放棄了他們最擅長的騷擾、偷襲的戰術,成群結隊地試圖在正麵戰場擊敗秦軍,這如何會不敗?


    當世能在正麵戰場上抵擋住秦國軍隊的,除了魏國與曾經的韓國以外,幾乎再無第三個國家。


    包括據城防守。


    同樣是弱國,為何魯國當初可以抵擋住楚國的進攻?


    除了當時有桓虎這位出色的統帥調度外,更主要的,還是因為魯國擁有數量眾多的戰爭兵器,這才使得新陽君項培與上將項末這新舊兩位三天柱紛紛戰敗於魯國。


    然而巴國有什麽?


    長久的偏安一隅,使得巴蜀兩國的實力已經遠遠落後於中原。


    當巴族戰士的弓箭無法射穿秦軍士卒的甲胄時,其實雙方已經提前分出了勝負。


    短短七日,曋氏一族的都城「枳」,亦被秦國軍隊與相氏一族的戰士所攻陷,為了保存己部落的族人,曋氏一族的首領隻好臣服於相鱳。


    至此,巴族五姓中,就隻剩下樊氏一族、巴氏一族,以及實力空前強大的相氏一族。


    好在此時,蜀國的君主「杜盧」,派人支援了巴氏一族與樊氏一族。


    杜盧是一位非常年輕的君主,縱使如今也不過三旬而已,正因為年輕氣盛,他對苴國試圖擺脫他蜀國附屬地位而極為不滿,甚至於在幾年前,還曾恐嚇過苴國,說是令立苴國國主,這使得蜀苴兩國的關係一度跌落了低穀。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苴國國主才會同意秦國軍隊借道攻伐蜀國。


    在杜盧的心中,巴國也好、苴國也罷,都是他蜀國的敵人,前者是世仇,而後者,則是不從之臣——苴國最早乃是蜀國為了限製巴國而扶立的附屬國。


    數個月前,當防守劍山的軍隊稟告秦軍入境的消息時,蜀國君主杜盧著實愣了一下。


    他當時還心想,秦國與他蜀國之間,還隔著一個地處漢中的苴國,何以苴國在遭到秦國軍隊的進攻時,不向他蜀國求援呢?


    要知道,哪怕是再憤怒於苴國暗中勾結巴國對抗他蜀國的行為,但若是得知秦軍進攻苴國情,杜盧還是會出兵支援苴國的。


    這不是為了苴國,而是為了他蜀國。


    然而,打探所得的消息,卻讓蜀國君主杜盧氣得險些吐血。


    他萬萬也沒有想到,苴國根本就沒有遭到秦國的進攻,這個無恥的不臣屬國,居然借道給秦國的軍隊,讓秦軍毫無阻礙地就通過了漢中的險峻。


    他蜀國,被苴國徹底地背叛了!


    在意識到這件事後,蜀國君主杜盧一邊大罵苴國國主,一邊立刻派出軍隊增防劍山,死守劍門關(劍閣)。


    對於劍山這道天然屏障,其實杜盧還是頗為放心的,相比之下,他更擔心「閬中」方向。


    畢竟生活在閬中的巴國樊氏一族,那是巴族人中最仇視他蜀人的,杜盧十分擔心樊氏一族會向漢中的苴國那樣,給秦軍借道,讓秦軍能從這個方向進攻他蜀國。


    然而,打探所得的消息,卻讓杜盧難以置信。


    一直以來最仇視他蜀國的巴國樊氏一族,非但拒絕了秦軍借道的要求、死守巴山不讓秦軍國境,甚至於,隨後還派出使者與他交涉,約定雙方暫時停戰。


    不得不說,杜盧簡直對此難以置信:同為杜姓開明氏的苴國,背叛了他杜姓的本家、背叛了蜀國,反而是與他蜀人世代仇視的巴人,在麵對秦國這一外來勢力的情況下,主動要求與他蜀人暫時停止幹戈,共同抗擊秦國。


    在杜盧看來,這實在是太諷刺了!


    數日之後,巴國君主、巴氏一族的首領巴鷿,亦派來使者與杜盧交涉,那名使者陳述了秦國的威脅,希望巴蜀兩國放下成見、攜手禦敵。


    杜盧當然不會拒絕巴鷿的建議。


    畢竟似當前的情況,苴國已經背叛了,倘若他巴蜀兩國仍相互仇視,那麽最終必然會被秦國逐個擊破,這個道理,杜盧也明白。


    於是乎,在秦國的威脅下,巴蜀這兩個相互仇視數百年,且曾經相互攻伐長達一百年多年的國家,終於在這一刻暫時放下了成見與敵意。


    但遺憾的是,盡管巴蜀兩國達成了默契,但巴國的相氏一族,還是將秦國軍隊引入了境內,導致鄭氏、曋氏兩支巴族大部落以及其餘數支小部落被覆滅,隻剩下樊氏一族與巴氏一族還在苦苦支撐。


    “秦軍竟然如此強大?”


    蜀國君主杜盧得知這個消息後大驚失色。


    此前由於秦將王戩的主力軍被蜀國軍隊擋在劍山不得寸進,因此杜盧還未意識到秦軍士卒的強悍,可如今,看著秦國軍隊將鄭氏、曋氏幾個巴族打得落花流水,杜盧難免心中驚慌。


    畢竟巴國一旦完蛋,他蜀國也逃不掉被秦軍覆滅的命運。


    於是,杜盧立刻派兵支援樊氏一族與巴氏一族,總算是幫助兩族堪堪擋住了秦軍與相氏一族的進攻。


    但這個局麵能維持多久呢?


    杜盧、巴鷿、樊烈三人都沒有多大信心,因為駐軍在漢中的秦將王戩,在得知蜀國派兵支援閬中之後,亦派遣了更多的秦軍進入巴國。


    而就在巴氏一族與樊氏一族或將秦國軍隊與相氏一族攻滅時,他們的援軍終於抵達了。


    這支援軍,即是楚國三天柱之一、平輿君熊琥一方的兵馬,「西郢君熊燾」麾下軍隊。


    西郢(江陵),乃是楚國曾經的舊都之一,曾幾何時「楚巴戰爭」,就是發生在楚國以這座城池作為都城的年代,但後來因為巴族逃到巴郡、死守巫山,楚國考慮到種種因素,最終放棄西進,而向東擴張,並且在若幹年後,逐步將都城遷到了現如今的壽郢。


    而曾經的「郢」城,亦改稱西郢。


    正因為是曾經的楚國都城,因此,西郢是整個楚西為數不多的繁榮城池,近十幾二十年來,不管時曾經的暘城君熊拓還是現如今的平輿君熊琥,都是通過西郢與巴國展開貿易。


    不過話說迴來,雖然歸屬楚西治下,但曆代西郢君很少介入中原的戰爭,一來是西郢距離中原實在太遠,就好比楚魏兩國的幾場戰爭,魏公子潤雖說號稱擊潰了楚西,但實則隻是攻到了熊拓當時的封邑「暘城」,而暘城距離西郢,還有最起碼上千裏地的距離。


    地域太過偏僻,使得西郢君熊燾並沒有參與曾經的幾場與魏國的戰爭,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另外一個原因,即攻伐巴蜀。


    當年楚國在向東擴張時,亦不舍得放棄巴蜀之地,遂將西進的任務交給了初代的西郢君熊章。


    是故,後來在楚國向東擴展期間所爆發的幾次楚巴戰爭,其實就是曆代西郢君進攻巴蜀的戰爭,但很可惜,曆代西郢君都沒能翻越巫山攻入巴蜀境內,最好的結果,也僅僅隻是攻陷了半壁巫山,在當地設了一個「巫郡」,作為楚國攻伐巴蜀之地的前線。


    再到後來,遷都壽郢的曆代楚王致力於與中原諸國爭奪霸主之位,也就慢慢淡化了攻伐巴蜀這件事,畢竟相比較整個中原的廣闊,巴蜀之地實在太小了。


    說句不客氣的話,若非與魏國爭奪中原霸主失敗,以至於楚國在中原的勢頭變得微弱,否則楚國真不至於會重走先祖的老路,想起攻伐巴蜀。


    九月下旬,西郢君熊燾率領數萬楚軍,兵出巫郡曾經用來抵擋巴族的關隘「扞(通‘捍’)關」,攻打「魚複」。


    當時秦國軍隊與相氏一族的主力都在攻打閬中、江州,雖然楚水君提前預測到平輿君熊琥很有可能會召來楚軍協助巴氏一族,提醒相鱳在魚複駐軍,但駐紮在這座城池的相氏軍隊,最終還是被西郢君熊燾擊敗。


    此後,楚西的戰船逆江而上,與陸上步卒一同攻打相氏一族的都城「臨江」。


    相氏一族抵擋不住楚軍的進攻,在臨江被楚軍攻陷後,慌忙求援於秦國軍隊。


    十月初,以西郢君熊燾為首的楚西軍隊,占領「臨江」,在平輿君熊琥的授意下,橫穿巴郡盆地,試圖支援樊氏一族。


    得知此事後,秦將王戩立刻又調來五萬精兵,駐防巴郡盆地,防止楚國軍隊破壞他秦軍攻打閬中的戰略。


    秦楚兩國的軍隊,至此在巴國境內碰麵。


    相比較此前幾場戰爭,秦楚兩軍的對峙,才稱得上是勢均力敵。


    一場大戰,即將爆發於巴蜀這片土地上,然而,似巴氏、樊氏、相氏、蜀國這些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卻仿佛都淪為了配角與看客。


    相信誰都知道,這場秦楚之戰,才將最終決定這片土地的最後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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