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韓使趙卓返迴了韓國王都薊城,向韓王然複命。


    “按照大王的吩咐,韓晁留在了大梁,設法為我國打探消息。不過魏國對其有所防範,臣以為短時間內,怕是沒有什麽成效。”


    韓王然聞言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韓晁以「駐魏韓使」的身份留在魏國的王都大梁,那麽勢必會遭到魏國的監視,但與尋常細作不同的是,在這個年代,他國的使者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特權的,就拿韓晁來說,隻要他不激怒魏王趙潤,哪怕魏國官員查到韓晁在借使者的身份幹一些細作、密探的勾當,刺探他們魏國的情報,看在使者的麵子上,基本上也不會為難韓晁,哪怕韓晁做得實在太過火,魏國朝廷基本上也隻是給予口頭上的嚴厲警告。


    這跟當年被趙潤下令處死的齊使田鵠不同,那齊使田鵠純粹就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那倒無妨,據寡人推斷,日後三五年來,魏國應該不會輕易有什麽行動……”


    據韓國的細作送迴的消息,韓王然得知魏國目前正不遺餘力地展開國內建設,種種跡象表明至少三五年內不會對外用兵,這讓他既感覺鬆心,又難免有些警惕。


    很顯然,目前的魏國是在積累底蘊、消化之前的利益所得,一個在取得絕對優勢局麵後仍能耐得住寂寞,韜光養晦積累底蘊的國家,實是非常恐怖的——因為到時候它一旦爆發出來,會比現如今更加可怕。


    “見過趙潤了麽?他最近在做什麽?”


    在問及了幾個關於魏國的消息後,韓王然忍不住便問起了魏王趙潤的近況。


    “依舊如之前那般勤勉務國。”趙卓簡單地將他親眼所見的情況告訴了韓王然。


    韓王然點點頭,一方麵暗暗激勵自己,另一方麵,亦有種莫名的惺惺相惜的感覺。


    他生平最佩服的,除了韓王簡以外,恐怕也就隻有與他歲數相仿的魏王趙潤了,雖然相傳齊國的新君呂白也是一位頗為聰穎賢明的君主,但在韓王然看來,唯有魏王趙潤才值得他窮盡一生去追趕。


    “對了,大王,微臣歸國時,魏王還委托臣下將一封書信轉交給大王。”


    說著,趙卓從懷中取出書信,遞給韓王然。


    “趙潤?有書信予寡人?”


    韓王然有些驚訝,接過書信,將其打開後掃了兩眼,起初微微皺了皺眉,但旋即,臉上就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趙卓在旁看得好奇,忍不住問道:“大王,不知魏王在信中寫了些什麽?”


    “嗬嗬。”韓王然笑而不語。


    事實上,趙潤在信中寫的並非全然都是好話,其中還有不少諷刺韓國效仿他魏國進行改革的舉措,不過這些諷刺落在韓王然眼中,卻仿佛是讚美——赫赫威名的魏王趙潤,對他韓國偷師於魏國、效仿魏國進行改革一事毫無辦法,隻能通過寫信的方式來諷刺他,這不是讚美又是什麽?


    一想到趙潤可能也蠻忌憚自己,韓王然心中就美滋滋的。


    還有什麽比得到他所認可的對手的忌憚還要值得令人高興的呢?


    想了想,韓王然問道:“聽說趙潤的妃子「秦姬」快生誕了?”


    他口中的「秦姬」,即是指秦少君——不過世人還是隻知道她是秦國公主,卻不知她亦假扮秦國的儲君。


    趙卓愣了愣,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吧……應該是這幾月了。”


    聽聞此言,韓王然笑吟吟地說道:“迴頭寡人置備一份賀禮,由你帶往魏國,算是慶賀趙潤又得一子女。……到時候寡人再給你一封信,你代寡人順道交給趙潤。”


    “……”


    趙卓張了張嘴,表情有點古怪。


    他心說,我好歹也是頗有名望的使者,並非你們兩位君王間來迴送信的信使啊,您能不能交給我一點更加有意義的任務呢?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將心底的話說出口,或者他也覺得,並非人人都有榮幸成為魏王趙潤與韓王韓然這兩位君主書信來往的信使——畢竟這兩位,皆是趙卓所認可、所敬佩的當世明君。


    此後,韓王然又詢問了一些關於魏國的情況。


    趙卓一邊迴憶一邊迴答道:“據臣眼見,最近魏國倒也沒有什麽異動,倒是相鄰的衛國,似乎發生了變故……”


    說著,他便將衛王費與衛公子瑜父子反目、且最終衛公子瑜不幸亡故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韓王然,聽得韓王然頗感驚訝。


    “衛瑜……魏國於去年在大梁召開「會盟」時,他不久出現過麽?當時你與韓晁還曾告訴寡人,那也是一位頗為傑出的人主。”


    “是那樣沒錯。”趙卓感慨地說道:“衛瑜雖說不及魏王,但在其衛國,亦享有不低的威望,臣亦十分驚訝,這等傑出的人主,竟死於非命……對了,陛下,據說,衛瑜還是魏王的表兄。”


    韓王然聞言瞧了一眼趙卓,略一思索後問道:“對此,趙潤是何態度?”


    仿佛是猜到了韓王然的心思,趙卓迴答道:“魏王收養了衛瑜的子女,除此之外,再無幹涉衛國的內事。……不過,因為衛瑜的死,衛人似乎對衛王頗為失望,因此在臣等出使大梁時,常聽說有衛人跋涉搬遷到魏國境內。”


    “僅僅隻是收養的衛瑜的子女麽……”


    韓王然頗感意外地喃喃說道。


    因為在他看來,魏國完全可以借這次機會,變相地吞並衛國——即扶持衛瑜的幼子衛雲成為衛王,徐徐將衛國並入魏國的疆域。


    『是因為「衛」是臣國,不好下手麽?還是因為別的關係?』


    韓王然心中暗暗猜測道。


    不過話說迴來,這也隻是滿足於韓王然自己的好奇罷了,畢竟衛國是魏國的臣國,哪怕這個國家衰敗到無以複加,韓王然也是絕對不會對衛國產生什麽邪念的——因為在他看來,衛國等同於是爛在魏國鍋裏的那塊肉,若是有人想要對衛國動筷,那麽,怕是就要麵對魏國的怒火。


    韓王然如今心中的大致方向,便是北方的東胡,以及中原東部的齊!


    之所以選擇東胡部落,那是因為韓國需要大量的戰馬,畢竟這幾年與魏國的戰爭,使得他韓國損失了大量的騎兵與戰馬,而現如今,無論是恢複騎兵,還是效仿魏國在國內鋪設軌道馬車,都需要用到戰馬,在國內戰馬不足的情況下,韓王然當然會想到北方草原上的異族。


    當然,動武是最後的手段,倘若東胡願意與他韓國和解,並且展開彼此間的貿易,韓王然也樂意以和平的方式去交易優良的戰馬,畢竟目前的總體趨勢是中原強盛而草原虛弱,韓王然倒也不怕他與東胡展開貿易的舉措會使那些草原異族壯大。


    至於攻略中原東部的齊國,那原因就更加簡單了:為了錢!


    要知道前段時間,齊國豪擲萬萬金、征募技擊之士用以抗擊楚國軍隊的舉措,著實地驚呆了世人,讓世人真正領略到了齊國的財力——在這個世上,竟然真有憑借財富就能硬生生打贏一場國戰的國家。


    當然,攻略齊國並不意味著就一定要動用軍隊,如果能用外交的方式促成「韓齊兩國互通有無」,這也是一種策略。


    繼失去了上黨後,又失去了邯鄲南部,就連舊日的王都邯鄲亦落到了魏國的手中,目前的韓國可謂是真的缺錢——這裏所說的缺錢,可不是指缺少真正的銅錢。


    還記得在第三次魏韓北疆戰役之後,韓國在打輸了這場仗、不得不繳納大筆錢款給魏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釐侯韓武依舊竭盡國庫的庫金,打造了五萬代郡重騎,這個決策,就曾令韓國陷入一場類似經濟危機的窘迫處境。


    當時他韓國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呢?


    很簡單,即用大量物資從魏國換取銅,隨後國內的各貴族、世家私鑄銅錢,用這種方式將國內貴族階層的損失轉嫁到平民身上。


    也正是這個原因,當時後來的韓國朝廷依舊有資金養活代郡重騎,而國內的貴族階層,也依舊有錢揮霍,就是苦了國內的平民,拿著一堆亂七八糟、良莠不齊的銅錢,卻買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而韓王然作為一名眼光卓越的明君,當然不會做出像釐侯韓武那樣將國家損失、貴族損失轉嫁到平民階層的事,他更希望像魏國那樣,借助貿易流通而使國家富強。


    因此,除了魏國外,齊國也列入了韓國的選擇。


    而除此之外,他也有意暗中聯絡齊國,與齊國簽署一個專門用來針對魏國的盟約,畢竟魏國已逐漸強大到令其他國家寢食難安的地步。


    沒過幾日,韓國的中卿「張開地」,便奉韓王然的命令,作為使者出使了齊國。


    大概四月前後,待等韓使張開地來到齊國的王都臨淄。


    待看到臨淄的繁華與熱鬧後,張開地驚訝地謂左右道:“我嚐聽說齊國自齊王僖過世之後就日漸蕭條,不曾想,臨淄依舊如舊日般熱鬧。”


    其實他並不清楚,臨淄之所以重新變得熱鬧,那是有原因的:雖然齊國與楚國的戰爭結束了,但是那十幾萬甚至更多的技擊之士,卻還未離開齊國。這些來自中原各國以及齊國本土的技擊之士們,因為齊楚戰爭的關係,從齊國朝廷這邊得到了一筆不菲的錢,在錢囊飽滿的情況下,刺激了臨淄的市場,這才使得臨淄重新煥發光彩,恍如舊日那般繁華與熱鬧。


    否則就平常而言,齊國的臨淄,已經漸漸被魏國的博浪沙港市比下去了。


    次日,韓使張開地求見了齊王呂白,在獻上國書後,起初了齊韓互通有無的要求。


    倘若換做在十幾二十年前,自大的齊人怕是不見得會接受這種雙方平等的交易要求,縱使在幾年前,仍有許多齊人不肯正視現實,直到上迴楚國對齊宣戰,齊國險些被楚軍一路攻打到北海郡,險些覆亡,這才使得那些曾經自視甚高的齊人逐漸收起了驕傲。


    不得不說,在齊國終於肯正視現如今他齊國地位的情況下,韓使張開地並沒有多費什麽唇舌,便與齊國確立了貿易關係,並在私底下,與齊國結成了同盟。


    條約隻有一條,即在韓國或者齊國遭到魏國進攻的情況下,另外一國當無條件給予支援。


    而對於齊國來說,韓使張開地的到來,隻是意料之內的事,因此,齊王白與趙昭、田諱、管重、鮑叔等人,在與代表韓王然的韓使張開地達成協議之後,便再次將精力投注到衛國,或者說,是投注到在上場戰爭中被衛國侵占的東郡。


    據齊國了解到的消息,在上次戰爭中侵占了他齊國東郡的衛公子瑜,似乎是在衛國的內戰後不幸亡故,而此人的身死,直接導致衛國日漸衰敗——其中最為關鍵的是那支衛瑜生前麾下的「東軍」,似乎也就此解散了。


    東軍的解散,使得包括無鹽縣在內的東郡,守備力量變得非常薄弱。


    因此,在擊退楚軍之後,齊王呂白召見眾臣,集思廣益,想看看是否有機會將東郡重新從衛國手中奪迴。


    期間,齊國右相田諱一針見血地指出:縱使他齊國在經曆與楚國的戰爭後損失頗大,但麵對一個失去了衛公子瑜、且日益衰敗的衛國,還是手到擒來的。但是,奪迴東郡這件事,卻需要考慮到魏國的態度,畢竟衛國仍然是魏國的臣屬國。


    倘若魏國認為齊國向衛國討迴東郡的舉動是不給魏國麵子,那麽,這件事還是暫時擱置為妙。


    然而魏國的態度,魏國肯定是不會同意齊國討迴東郡,至少不會明確表示同意,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這種情況下,管重獻計道:“不如派人與衛王交涉。……據臣所知,衛王與公子衛瑜不合,衛瑜當年興兵攻打我國東郡時,衛王便曾表示不讚同。而如今,人人皆知衛王費與公子衛瑜反目,且又認為衛王費為保住王位而加害了公子衛瑜,既然不如,我等何不在道義上義助衛王費,換取衛王費將東郡交還給我大齊呢?”


    這個策略,讓殿內諸人都之一愣。


    良久,上卿高傒這才憂心忡忡地說道:“有魏國在,衛王需要我大齊的聲援麽?”


    聽聞此言,右相田諱正色說道:“高傒大人有所不知,據我所知,魏衛兩國最近並不和睦。”


    說著,他便將魏王趙潤收養衛瑜子女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並解釋道:“據說,衛瑜乃是魏王的表兄,衛瑜不幸亡故之後,魏王收養了衛瑜的子女,但卻並未對衛王費繼續治理衛國一事發表任何態度,由此可見,魏王對衛王費怕是亦有不滿,不見得會聲援衛王。……在這種情況下,我大齊對衛王費的聲援,就顯得彌足珍貴。”


    聽了這話,殿內諸人看向左相趙昭,卻見後者點頭說道:“衛瑜,的確是魏王的表兄,且他表兄弟二人,以往關係還算不錯。……依昭看來,此事嚐試看看也無妨,但願能不動刀兵就能收複東郡。”


    見所有人意見一致,齊王白便喚來剛剛迴國的士卿馮諼,托付此事。


    馮諼一聽此事,當場笑著說道:“大王放心,此事就包在臣身上。”


    說罷,他就信心百倍地出使衛國去了。


    從臨淄坐船前往衛國王都濮陽,還是非常便利的,無論是走大河還是走梁魯渠,都沒幾日工夫。


    不過馮諼為了視察東郡現如今的情況,在東郡地段的水域下了船,暗中觀察了現如今被衛國占據的東郡,這才多花了幾日工夫。


    據馮諼在東郡一帶所打聽到的見聞,當初公子衛瑜在率領東軍打下東郡後,非但並不曾落下東郡的建設,而且還增築了不少工坊,拓寬了道路,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為衛國徹底統治東郡而努力。


    但是衛瑜一死,那些工程皆停滯了下來,原本被衛瑜召集起來的工匠們,陸陸續續地散了,再加上東軍的解散,使得東郡現如今非但守備力量極其薄弱,甚至於就連治安都顯得不盡人意。


    這讓馮諼感到十分驚奇,驚奇於衛王費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希望國家強盛的念頭麽?


    否則,為何放任東郡不管不顧?


    當然,這對於他齊國而言,倒不是什麽壞事,這不,馮諼對於說服衛王費又增加了幾分信心。


    幾日後,馮諼造訪了衛國王都濮陽。


    對於齊使馮諼的到來,衛王費感覺很意外,畢竟在上一場戰爭中,衛國跟齊國,那可是立場鮮明地分處敵我,並且公子衛瑜還率領東軍攻陷了齊國的東郡,實在很難想象齊國竟會派使者過來。


    在接見齊使馮諼的時候,衛王費詢問前者的來意。


    馮諼當然不好直接表示是為了討迴東郡而來,便委婉地說道:“近些日子,不時有東郡百姓逃亡臨淄,我國君主得知甚是愧疚,若貴國不能善待我國子民,懇請貴國允許東郡之民遷往臨淄。”


    這一番話,說得衛王費很是尷尬。


    畢竟天下各國若是在打下了他國的城池,哪怕最初或會任由軍卒強烈,但在此之後怎麽說也會善加治理,否則你打下這座城池做什麽呢?


    但是衛國這邊嘛,衛王費還真遺忘了東郡——其實他一開始就不讚同公子衛瑜攻打東郡。


    擅長察言觀色的馮諼,注意到了衛王費臉上的尷尬,確定這位衛國君主怕是遺忘了東郡——這表明衛費對東郡根本就沒有什麽占有欲望。


    鑒於這種情況,他適時地提出,若是衛國願意交還東郡,那麽,他齊國願意獻上一筆錢款,作為答謝。


    聽到這裏,衛王費怦然心動。


    對於有遠大抱負的君王來說,每一塊土地都是必爭之地,但對於衛王費這個毫無雄心壯誌、隻知曉享受的君主而言,國家的疆域越大,其實負擔也就越大——畢竟得花精力、花錢財去治理不是?


    而如今聽說,交換東郡就能從齊國這邊得到一筆不菲的欠款,這就難免讓衛王費動了心。


    不得不說,別看衛王費看著昏庸,但是在涉及到錢款之事上,還是頗為精明的,可能他也猜到齊國希望收複東郡,因此,準備借機敲齊國一筆。


    反正齊國有的是錢!


    想到這裏,他笑眯眯地問馮諼道:“不知貴國願意付出多少錢財,換取偌大的東郡呢?”


    馮諼作為齊國最為出名的說客,豈會看不透衛王費心中所言,聞言笑笑說道:“想必定能使衛王滿意。”


    然而說到這裏,他話風一轉,故作納悶地說道:“話說,馮某前來濮陽時,聽聞貴國子民對衛王您怨念頗深,更有人指出,衛王您是妒忌公子瑜的賢良,是故將其加害,卻不知……”


    “此事純屬無稽之談!”


    還沒等馮諼說完,衛王費便漲紅著臉否認道。


    事實上,近段日子他也聽到不少類似的傳聞,而最最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魏國那邊對此始終沒有任何迴應——倘若現任的魏王趙潤能出聲聲援他一下,他絕對不至於遭受這等負麵輿論的侵害。


    見衛王費似乎有點激動,馮諼笑著說道:“馮某也相信,此事純屬無稽之談,衛王陛下亦是天下有德的君主,又豈會做出嫉妒王世子才華而將其加害的事來?虎毒尚且不食子,又何況仁德如衛王陛下?……馮某覺得,魏王應該也是明白其中道理,隻不過,礙於他與公子瑜乃是表親,是故魏王心中有氣罷了。不過衛王且放心,待東郡之事了結後,我國君主定會為衛王仗義執言。”


    衛王費愣愣地看著馮諼。


    他再昏昧,但好歹也當了幾十年的衛王,又豈會聽不出馮諼話中有話:趙潤與衛瑜乃是表親,你還指望他會聲援你?若是你肯歸還東郡的話,我齊國倒是可以幫你出麵說幾句。


    而這就意味著,衛王費沒辦法在東郡這件事上敲齊國的竹杠了。


    最終,馮諼圓滿地完成了齊王呂白交代的任務,以非常微小的代價,就從衛國這邊和平地收複了東郡。


    由於是衛王費親口答應,就算魏國不滿此事,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介入其中。


    而齊國,隻需付出一點點錢財,外加齊王呂白出麵聲援衛王費而已。


    半個月後,這件事傳到了魏王趙潤的耳中。


    當得知衛王費以如此‘低賤’的價格就出賣了公子衛瑜好不容易從齊國口中撬下來的東郡,縱使趙潤已決定對衛國的事不管不顧,也忍不住低罵一句。


    “……真乃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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