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死的老匹夫,也不知收了韓虎老狗什麽好處!”


    當日在迴到武安的府邸後,朱滿於府上大發雷霆,讓府上的仆從好生納悶,因為朱滿平日裏並不是一個會輕易發怒的人。


    甚至他們更加好奇,朱滿口中的「老匹夫」,指的究竟是何人。


    在好一通發火後,朱滿派人喚來了麾下的將領「趙蔥」,低聲囑咐他道:“你即刻帶一隊人馬前往邯鄲周邊候著,若遇信使,全部截下。若其中書信,有注明送往九門縣康公韓虎者,你就給我全部……”


    說到這裏,他伸手在咽喉處一抹,做了一個殺人滅口的手勢。


    “是,將軍!”


    趙蔥領命而去。


    看著趙蔥離去的背影,朱滿負背雙手站在大堂,皺眉不語。


    今日在邯鄲的宮殿內,他起初想得很好,哄騙韓王然與魏軍交涉——倘若是這位名義上的君主一意孤行,不惜為了損害國家利益也要救迴釐侯韓武,就能壓下絕大多數反對的聲音,沒想到橫生枝節,中途被請到宮殿內的丞相申不駭,竟然提出了「迎康公韓虎迴邯鄲」的建議。


    竟然要迎韓虎老狗迴都?!


    開什麽玩笑!


    當初韓武大人花了多少精力,才將那老狗踢迴九門縣?


    更何況,若那韓虎老狗迴到了邯鄲,他會設法營救釐侯麽?想來是落井下石的可能性居多。


    朱滿越想越恨,恨不得當麵刮那申不駭幾個耳光。


    然而他並不敢,畢竟申不駭在邯鄲為官幾十年,從微末之官一步步做到今日一國丞相的地步,且在他擔任相位的十幾年來,韓國日益強大,若非魏國出現了一位魏公子潤,這個時代本該是屬於他們韓國的。


    更何況,丞相申不駭也擁有一些貴族、公卿作為擁躉與支持者,若是交惡了此人,後果不堪設想。


    這也正是當時朱滿強忍著沒有發作,直到迴到自己府邸這才大發雷霆的原因。


    當然,雖然不好當麵拂了丞相申不駭的麵子,但這並不意味著朱滿就會聽之任之,這不,他在迴到武安後,立刻就派部將趙蔥帶領人馬到邯鄲城外等候著,但凡是遇到去給康公韓虎送信的信使,朱滿要求趙蔥格殺無論。


    次日,趙蔥便派人過來傳遞消息,說他已逮到了幾名邯鄲派往九門縣給康公韓虎送信的信使,且已經暗中將其殺人滅口,這讓朱滿心中大喜。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第三日,康公韓虎居然仿佛神助般抵達了邯鄲。


    當日,朱滿仍在武安思考著如何說服韓王然與滿朝公卿用大代價救迴釐侯韓武,就見部將趙蔥慌慌張張地來到了府邸,急聲說道:“將軍,大事不好,韓虎到邯鄲了!”


    “什麽?”


    朱滿聞言大吃一驚,怒聲喝問道:“我不是命你截了那些信使麽?!難道你敢騙我?”


    趙蔥一臉委屈惶恐地說道:“末將萬萬不敢呐,末將確實截獲了幾名信使,可……”說到這裏,他靈機一動,睜大眼睛猜測道:“會不會有一明一暗兩撥信使?”


    『又不是什麽緊密信件,朝廷那邊值得如此?』


    朱滿瞥了一眼趙蔥,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趙蔥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萬一,申不駭那老匹夫猜到他朱滿會派人截殺信使,因此故意派了兩撥呢?


    “老匹夫壞我大事!”


    暗罵了一句,朱滿當即便吩咐趙蔥帶上幾隊軍隊,跟隨他前往邯鄲。


    既然得知康公韓虎已抵達邯鄲,他可不敢放任這條老狗獨自呆在邯鄲,畢竟除了釐侯韓武外,這個國家還真沒有什麽人能夠製衡這老狗。


    而與此同時,在丞相申不駭的相府,老丞相申不駭亦得知了「康公韓虎已抵達邯鄲」的消息,這讓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確實正如朱滿所料,申不駭的確事先猜到朱滿很有可能會截殺信使,因此,他的確是派出了兩撥信使——一撥是以朝廷的名義,向康公韓虎提出征召;而另一撥,則是他在返迴府邸後,派心腹家仆帶著他親筆書信立刻啟程。


    因此從速度來說,後者要比前者快得多。


    記得前日,在得知朝廷派往九門縣的信使突然失去了音訊,這位老丞相還老神在在地暗笑:這朱滿,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可今日,突然聽聞康公韓虎抵達邯鄲,申不駭就有點看不懂了。


    他派出的心腹家仆,沒理由這麽快就將消息送到了康公韓虎手中呀。


    『難道說,是蕩陰侯派人送遞的消息?』


    申不駭捋著胡須暗暗猜測道。


    確實,蕩陰侯韓陽的確有可能給康公韓虎暗通消息,畢竟前者是後者最倚重的侄子,但是這次,情況卻稍有不同,因為蕩陰侯韓陽被釐侯韓武的魄力所折服,並沒有向康公韓虎這位叔父送遞消息。


    因為蕩陰侯韓陽心中清楚,若是他叔父康公韓虎得知此事,火速迴到邯鄲掌握了局勢,那麽,釐侯韓武必死無疑。


    因此,蕩陰侯韓陽並沒有送遞這個消息。


    那麽,究竟是何人向九門縣送遞了這個消息呢?


    與此同時,在宮殿內,馬括急匆匆地走入殿內,趁左右內侍不注意,小聲向韓王然說道:“陛下,韓虎已抵達城內。”


    “嗬,來的很快嘛。”韓王然微微一笑。


    相信誰也不會猜到,向身在九門縣的康公韓虎通風報信的,正是他韓王然。


    在馬括求見韓王然的當日,韓王然就當機立斷,叫馬括派隨行的親兵,日夜兼程前往九門縣,在縣內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繼而將康公韓虎引來邯鄲。


    至於目的,就跟丞相申不駭的想法一樣,就是為了讓康公韓虎來壓製武安守朱滿。


    想了想,韓王然低聲問道:“幾時得到的消息,又是何人送來的消息?”


    馬括低聲說道:“城內巡守將領「顏聚」派人知會我。”


    韓王然微微思忖了一下,又問道:“這個顏聚,靠得住麽?”


    馬括乃聰穎之輩,豈會聽不出韓王然這話的深意,遂壓低聲音說道:“陛下放心,末將與他有些交情,前兩日他不知如何聽說釐侯韓武被魏軍所俘一事,心中惶惶,遂邀我過去喝酒,借機詢問真相。……此人眼下心神不定,若得時機,末將會設法將他拉攏到陛下這邊。”


    韓王然點點頭,心中愈發喜歡馬括,壓低聲音叮囑道:“雖此人隻是城內巡將,但亦有不少兵權,你務必要說服他。”


    “是!那末將就前行告退了。”馬括抱拳說道。


    韓王然點點頭。


    待等馬括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康公韓虎便領著幾名心腹,來到了宮殿,求見韓王然。


    隻是一個訊號,目的在於告訴邯鄲城內的朝臣公卿,他韓虎已迴到了邯鄲。


    至於韓王然……真以為康公韓虎時特地來見韓王然這個他印象平庸無能的年輕君王麽?


    這不,可能是心不在此的關係,康公韓虎隨便跟韓王然扯了幾句,便就此告辭,返迴了他在邯鄲的城內。


    結果還沒等康公韓虎迴到其在邯鄲的住處,就有許多人手持拜帖,在府邸門前等候接見,這讓康公韓虎不禁有種春風得意般的痛快。


    “老夫是特地為了再次挽救我大韓於水火而來!”


    當日在府邸門前,康公韓虎很高調地說出了這一番言論,並散出消息,準備於當晚在府邸設宴,款待城內諸貴族、公卿。


    這是明擺著要籠絡人心,著手控製邯鄲了。


    隻可惜,當晚的筵席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即武安守朱滿,這就注定當晚的宴席會以不歡而散收場。


    在酒席筵間,先是朱滿諷刺康公韓虎高調迴都,居心叵測,隨後又是康公韓虎諷刺釐侯韓武不通兵事、故而還會被魏軍所擒,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康公韓虎老當益壯,且身邊也有孟蜚等將領,而朱滿亦是釐侯韓武麾下的勇將,身邊亦有趙蔥等為首的將領,兩撥人大打出手,簡直就差將府邸翻了個底朝天,嚇得那些賓客紛紛逃走。


    不過誰也知道,似這般廝打,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在加上老丞相申不駭在聽說此事後,親自前往勸架,總算是勸住了康公韓虎與朱滿二人,使二人暫時達成了默契。


    次日,應康公韓虎與武安守朱滿的要求,韓王然召見群臣,公開商討設法營救釐侯韓武的問題。


    不得不說,雖然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朱滿手中的兵權極大,但不能否認,幾乎滿朝的公卿都不支持他——倒也不是這些公卿對釐侯韓武有什麽怨憤,而是因為他們清楚,想要救迴釐侯韓武,他韓國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或許就像老丞相申不駭說的,魏國會借機要價,索要巨額戰爭賠款,叫他韓國賠地當褲子。


    誰不曉得魏公子潤在對待戰敗方,尤其是主動挑起戰事的戰敗方時,那是何等的兇惡。


    由於缺少支持,當日武安守朱滿一臉陰沉地離開了宮殿,相比之下,康公韓虎卻是春風得意——你朱滿就算手中握著重兵又怎樣?滿朝公卿都不支持你!


    在迴到府邸後,將領孟蜚對康公韓虎說道:“康公,觀今日朱滿在宮殿內的態度,您可要小心,終歸他在武安仍有數萬兵權,萬一此人鋌而走險,領兵攻破邯鄲,強行威脅公卿與魏國和談……”


    “他敢?!”康公韓虎聞言喝斷道。


    但是仔細想想,孟蜚的提醒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朱滿乃是釐侯韓武的心腹,與其說朱滿是效忠國家的將領,倒不如說是僅僅效忠釐侯韓武一人,搞不好,那朱滿在沒有人支持他的情況下,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想到這裏,康公韓虎皺眉說道:“確實,這朱滿,實在是個威脅!”


    聽聞此言,孟蜚低聲說道:“康公,不若誘而殺之!”


    “怎麽講?”康公韓虎問道。


    隻見孟蜚低聲說道:“康公不妨派人請朱滿過府商議,期間於府上埋伏人手,一擁而上,將朱滿收殺。……隻要朱滿一死,釐侯那一係人,好比是群龍無首,縱使其在武安仍有數萬軍隊,又有誰敢忤逆康公您呢?”


    “哼嗯。”康公韓虎聞言微微一笑,的確,憑他在韓國的聲譽與地位,縱使朱滿麾下的兵將得知是他康公韓虎殺了朱滿,也未必敢替朱滿報仇。


    問題是……


    “你以為朱滿如此短智麽?”康公韓虎搖了搖頭,曬笑道:“他肯定猜得到老夫想殺他,豈會輕易來我府上?甚至於,恐怕他這會兒也在想著如何鏟除老夫……”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眯著眼睛說道:“你的主意不錯,但,若是老夫出麵,必定會使朱滿心生懷疑……這樣,明後日,老夫會叫朱滿於宮殿內辯論此事,到時候你想辦法帶人混入宮內,待朱滿到時,將其殺死!……如若不能混入宮內,就在宮門前後者,待朱滿離開時,驟然下手。”


    “在宮門內外動手?”孟蜚吃了一驚,壓低聲音說道:“這會不會太惹人注意?”


    “怕什麽?”康公韓虎篤信地說道:“韓武小兒不在邯鄲,隻要朱滿一死,誰還敢忤逆老夫的意見?就算是申不駭那老家夥,見米已成炊,也隻得裝聾作啞,終究,能挽救我大韓的,唯有老夫!”


    聽聞此言,孟蜚疑慮頓消,抱拳笑道:“明白,那末將就即刻去著手準備!”


    “去吧。”


    就在康公韓虎在府內商議罷誅殺朱滿的計劃之時,在城內的驛館,武安守朱滿亦在跟趙蔥等部將們密謀。


    康公韓虎猜得沒錯,今日在宮殿內,朱滿見滿朝公卿竟然沒有一個人支持他,心下一橫,就決定兵行險著,即率領軍隊控製朝廷,也就是所謂的兵諫。


    畢竟據他所知,康公韓虎此行就帶來區區數百名騎兵,真打起來,就算加上邯鄲城內的軍隊,也不是他朱滿的對手。


    監禁韓虎,威逼廟堂,並不在話下。


    問題在於事後的影響,必須有人為這件事負責。


    而就在他們商議的時候,忽然有士卒來報,說是上穀守馬奢之子馬括求見。


    聽聞這個消息,朱滿微微一愣,但最終還是接見了馬括——彼此又不是死敵,見一見也沒有什麽壞處。


    沒想到,馬括在見到朱滿的第一麵,就萬分著急地說道:“朱滿將軍,聽說今日在宮殿內,滿朝公卿竟無人支持將軍?”


    見馬括滿臉焦急,朱滿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不動聲色地說道:“唔,確實如此,釐侯為我大韓鞠躬盡瘁,不曾想,今日遭難,滿朝的公卿,竟無人伸出援手,實在是……不知少將軍此來是?”


    聽聞此言,馬括信誓旦旦地說道:“末將是為營救釐侯而來!”


    “哦?”朱滿聞言心中驚訝,似笑非笑地說道:“滿朝公卿皆說,不能因一人而使我大韓淪為魏國之臣,指責朱某因私廢公,少將軍莫非要與朱某同流合汙?”


    馬括聞言曬笑一聲,說道:“朱將軍,容末將說句實話,我大韓,這次怕是難以打勝魏國,雖然不甘,但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救不救釐侯,其實無法影響到戰局……”


    這個迴答,還真是出乎朱滿的意料。


    想了想,朱滿問道:“既然如此,你何故來見朱某?”


    隻見馬括壓低聲音說道:“因為末將斷然不能坐視康公竊取權柄!……雖然康公曾經確實是我大韓的英雄,值得敬仰,可這些年來,誰不曉得他對王位虎視眈眈?釐侯顧念與陛下的兄弟之情,不忍奪陛下王位,可一旦韓虎執掌大權,必定容不下陛下,我父子受先王恩澤,身為臣子,豈能容忍韓虎竊取王位?”


    聽了這話,朱滿恍然大悟,畢竟上穀守馬奢,與雁門守李睦、還有暴鳶,那可是立場鮮明的「王黨」,隻要釐侯韓武不觸及王黨最後的底線,即奪取王位,事實上雙方倒也沒有太大的矛盾——至於還權於韓王然這件事,縱使是王黨,也從未考慮,誰讓韓王然以往表現出來的那些,實在是不堪入目呢。


    “還是少將軍明事理!”


    歡喜之下,朱滿當即親熱地將馬括拉到坐席,信誓旦旦地對他說道:“釐侯胸襟開闊,縱使曾經因年幼而錯失王位,如今亦不忍奪取其弟的王位,而韓虎老狗,如少將軍所言,野心勃勃,若被他竊取大權,則王室危矣!”


    他越說越興奮,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在這件事上,「王黨」絕對會站在他們這邊。


    可是轉念一想,朱滿又感覺有些遺憾,因為王黨一係的將領,似雁門守李睦,遠在西河戰場,似上將暴鳶,遠在河內戰場,就連上穀守馬奢,亦在巨鹿戰場,眼下在邯鄲城內,王黨還真是隻有小貓兩三隻,這,起不到幫助啊。


    不過話說迴來,有人支持總比沒人支持好,更何況,上穀守馬奢就在巨鹿,距離邯鄲並不遠,也就是四五日的路程而已,若有需要的話,朱滿也可以請這位豪將相助,那也是一位強援。


    就在朱滿沉思之際,馬括低聲問道:“將軍,私以為,非常局勢,當行非常手段……”


    朱滿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馬括,皺眉問道:“怎麽講?”


    隻見馬括低聲說道:“有韓虎在邯鄲一日,滿朝公卿,必然不會答應將軍的建議,與魏軍和談。既然如此,不若……”說著,他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這小子可真有膽氣啊……』


    朱滿倍感驚訝地看著馬括,心下暗暗嘀咕:那老狗可是韓虎,康公韓虎,怎麽這小子說得就跟宰一隻雞那樣幹脆?


    見朱滿低著頭不說話,馬括再次勸說道:“將軍,眼下可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您要知道,若韓虎果真要竊取大權,您也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您不對他下手,那麽,或許就輪到他對您下手了……”


    聽聞此言,朱滿眉頭皺著更緊了,因為他也明白,馬括的判斷無誤。


    這時,部將趙蔥走了進來,抱拳說道:“將軍,方才康公韓虎派人前來,邀將軍明日到宮內再辯此事。”


    “唔,我知道了。”朱滿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


    就在這時,馬括壓低聲音說道:“將軍小心,這恐怕是韓虎的詭計!”


    “什麽?”朱滿不解地抬頭。


    隻見馬括正色說道:“今日在宮殿內,將軍的提議不被任何一名公卿所采納,這還有什麽好辯的?韓虎勝券在握,卻主動邀將軍再議此事,其中必定有詐!……若末將所料不差,怕是要借機加害於將軍!”


    朱滿也並非魯莽無謀之輩,在聽了馬括的話後,渾身一震,越想越感覺馬括說得有道理。


    他攥了攥拳頭,恨恨說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縱使施行兵諫,朱某亦未曾想過要加害韓虎老狗,豈料老狗竟敢……竟敢……”


    聽聞此言,馬括在旁低聲說道:“將軍,不如將計就計,叫韓虎自食惡果。……隻是,此計有些兇險。”


    “少將軍有何主意?”朱滿問道。


    隻見馬括壓低聲音說道:“明日,將軍可提前到宮殿,待等韓虎來到,與將軍相見,將軍可大聲唿救,說韓虎欲殺將軍,趁機將其殺死。倘若宮內果真有韓虎埋伏的人手,則韓虎一眾百口莫辯,死有餘辜。……似這般,朝野就不能說將軍什麽。”


    “妙!”朱滿欣喜地點了點頭。


    次日,朱滿果真按照馬括的安排,吩咐部將趙蔥帶領兵卒在宮門外候著,而他自己則在馬括的帶領下,從側門悄然入了宮內。


    在來到偏殿後,屏退殿內的內侍,朱滿看了看左右,說道:“朱某就在此等候那老狗。”


    看著朱滿的背影,馬括微微一笑,悄悄露出藏在衣袖的一柄匕首,藏在身後,上前拍了拍朱滿的肩膀。


    朱滿不疑有他,轉過身來,就見馬括猛然一手捂住朱滿的口鼻,手中的匕首,噗地一聲刺入了朱滿的腹部。


    『你——』


    朱滿睜大眼睛看著馬括,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片刻之後,康公韓虎施施然來到了偏殿,卻忽然看到朱滿正跪坐在殿內,心中一愣:這廝,幾時來的?難道他猜到了老夫的意圖?


    將信將疑之際,康公韓虎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幹笑道:“朱將軍來得早啊……”


    然而,朱滿閉著眼睛低著頭,毫無搭話的意思。


    見此,康公韓虎心中不悅,強忍著怒意又說了一遍,可是朱滿還是沒有任何迴應。


    康公韓虎心中惱怒,伸手一推朱滿,卻發現朱滿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仔細一瞧,朱滿的腹部竟然插著一柄匕首。


    『這……』


    康公韓虎目瞪口呆,出於驚疑,上前拔出朱滿腹部的匕首,卻見頓時就鮮血濺得他滿身都是。


    『真、真死了?』


    張著嘴,康公韓虎簡直不敢相信。


    而就在這時,殿門外傳來一聲驚唿。


    康公韓虎轉頭看去,就看到上穀守馬奢的兒子馬括,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看看馬括,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再看看地上橫屍的朱滿,康公韓虎露出了一個無比難看的表情。


    “不、不是老夫所為……”


    然而,馬括卻不理睬他,一臉惶恐不安地向後退,就在康公韓虎意識到不妙之際,就見馬括轉身就跑,口中大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康公將朱滿將軍殺害了!”


    “什麽?!”


    這個喊聲傳到宮門前,傳到朱滿麾下部將趙蔥的耳中,讓趙蔥勃然大怒,下意識地就將憤怒的目光投向另外一邊、由康公韓虎麾下部將孟蜚所率的那隊士卒身上。


    “殺了他們!為將軍報仇!”


    “是!”


    此時,孟蜚也感到奇怪,因為按照計劃,應該是由他動手才對。


    但既然康公韓虎已經得手,他也顧不了那麽多,當即率領軍卒展開了反擊。


    一時間,宮門前一片亂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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