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商水軍百人隊,由百人將「東郭安」率領。


    起初聽到這個名字,趙弘潤還以為這位商水軍百人將乃是楚國的貴族後裔,沒想到問過之後才知道,對方曾經隻是一個沒有名字的楚國賤民,這姓氏與名字,是他自己瞎取的,隻是因為他立下功勳後,獲得了一間在商水縣東城的田屋作為獎勵,因此就取了姓名叫做東郭安。


    對此,趙弘潤也是無語地很。


    『注:這不是某島國才有的取名習俗。我國古代早在公元前就已形成了這樣的習俗,主要是平民在獲得足夠的社會地位後,取個姓氏名字方便相同地位的人稱唿,不過感覺取的姓名也很隨意,比如東郭、東門等等。奇怪的是,明明都是差不多隨意的取名方式,為什麽我國古代就沒有取井下、井上、井口這類奇葩姓氏呢?難道是嫌不上檔次?』


    起初,東郭安並不知曉太子趙潤就在這支五百人的魏武卒當中,他隻是覺得碰到友軍,如果連招唿都不打就擦身而過,未免太說不出去,畢竟魏武軍怎麽說也是魏國的第一精銳——這指的是在名氣上,哪怕商水軍、鄢陵軍再厲害,在魏人心目中,都無法取代魏武軍的地位。


    當然,這個「友軍」不包括鎮反軍,倘若此番碰到的是鎮反軍,相信東郭安與麾下的商水軍兵卒們,都會無視對方,與對方擦肩而過。


    沒想到,待等東郭安正準備過來打招唿時,就看到太子趙潤策馬出了隊伍,在不遠處佇馬觀瞧著他東郭安此番護送的那些男男女女。


    商水軍作為趙弘潤關係最密切的軍隊,哪怕趙弘潤不認得這支軍隊中所有的士卒,但是,隻要是商水軍的一員,就沒有不認得這位原肅王殿下的,畢竟趙弘潤前前後後率領商水軍南征北戰長達八年。


    於是乎,東郭安連跑帶奔地來到趙弘潤麵前,向這位殿下抱拳行禮:“肅王殿下……不不,太子殿下。”


    趙弘潤點點頭,隨便與東郭安聊了幾句,隨即便將話題說到了東郭安此番護送的那些男男女女身上:“他們……皆是我魏人麽?”


    “是的,殿下,這些人,皆是我大魏的子民。”東郭安麵色凝重地說道。


    其實確切地說,商水軍皆是楚國出身,但因為在魏國已居住了八九年,他們早已將自己視為了魏人,並且,魏國朝野也逐漸將這支軍隊視為了自己的同胞。


    正因為這樣,當聽到趙弘潤話中語氣頗為沉重時,東郭安在克製心中再次見到這位肅王殿下的興奮後,亦仿佛再次重溫他初次見到這些男女時,心中的憤怒。


    “……我軍在協助魏忌大人攻破「赤翟」後,在城中發現了他們……”


    仿佛察覺到眼前這位太子殿下心中憋著怒意,東郭安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他口中的「赤翟」,其實就是「赤狄」,在許多年前,曾居住在上黨郡境內,後來因被韓國進攻且戰敗,遂西遷到上郡,效仿韓國建立城邦,改頭換麵自稱「赤翟」。


    這也正是上郡、林中這河套地區異族種族繁多的原因——有不少曾經住在中原的戎狄,都陸陸續續被趕了出來,以至於河套一帶地區魚龍混雜,羌、胡、戎、狄等異族並存,相互吞並蠶食。


    不過話說迴來,如今的這些異族,他們本身的血統也不再純粹,就比如匈奴,其實匈奴並非是一個從古流傳繁衍的民族,最初的匈奴,隻是一些鮮卑、月氏、胡人、羌人的個別族人,為了生存而聚在一起,形成的一個新的部落。


    說得難聽點,在林胡、東胡尚且強盛的如今,匈奴充其量就是魏國與林胡交鋒中的添頭,隻能給強大的林胡打打下手。


    再說這個「赤翟」,這支戎狄在西遷之後,也曾與上郡的林胡開戰,雙方相互蠶食,以至於到如今,雖然「赤翟」依舊保留著這個族號,還建立了所謂的「翟國」,但從血統來說,「翟人」早已不再純粹。


    值得一提的是,「赤翟」是河套地區為數不多的「氏國」,簡單地說,這個種族已經從部落逐漸發展到了氏國的階段,已經初步具有了一個國家的雛形。


    至於接下來,「赤翟」便進入一個新的發展模式。


    氏國的發展方式大致可分兩種,一種就是像中原的國家這般,逐步吞並其他的氏國,以允許他姓氏族成為貴族作為條件,使其臣服,逐漸使自己的氏國逐漸發展為多姓氏的國家,越來越強盛;還有一種,就是像隴西魏氏那樣,獨尊魏氏,打壓其他任何他姓氏族。


    但無論怎樣,「赤翟」都幾乎沒有可能繼續往後發展了,因為它的變革來地太晚,這個時代的生存環境,對氏國是非常不友善的,因為中原各國,早已渡過了從單一氏國發展為多氏族大國的階段,已經沒有讓「赤翟」繼續發展的土壤——除非「赤翟」有能力吞並像魏國、韓國這種強大的中原國家。


    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不單單指雙方的實力差距,還有文明程度,僅僅隻是氏國初期的「赤翟」,怎麽可能使魏、韓這等大國後期文明階段的子民臣服、認可?『注:雖然我在文中這麽說,但很遺憾,文明倒退確實發生過,防止觸及某些條例就不明說了。隻是感覺挺遺憾、挺可悲的,萬國來朝的宗主國,到頭來變成光杆司令,還被一個臣服納貢最起碼一千多年藩國(藩民族)侵略。』


    而更關鍵的是,「赤翟」在建國後,依舊沒有學習、接受中原國家的文化與習俗,仍舊保留著戎狄的那一套,這就注定中原人絕不會容納這個種族。


    哪怕「赤翟」再強大,在中原這邊,也不過隻是「異族威脅論」更上一層樓而已。


    當然,眼下再說這些其實已經毫無必要,因為那所謂的「赤翟」,已經被臨洮君魏忌率領河東軍與商水軍攻破了,而也正是因為這樣,魏軍這才知道,原來「赤翟」這麽多年來,擄掠了這麽多的魏韓兩國子民。


    “……淪為奴隸的男人約有兩千餘人,女人則有四千餘……”


    當東郭安向趙弘潤道出大概的統計數字時,趙弘潤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僅僅一個赤翟,充其量就是一個魏國一個商水郡範圍的異族氏國,就有兩千餘魏國的男人、四千餘名魏國的女子淪為奴隸,這還不包括那些死在赤翟手中的魏人,否則,這個數字會更加的觸目驚心。


    因此,看著那些神情麻木的男女,趙弘潤心中的怒意便難以遏製。


    因為他意識到,他的子民受到了欺淩,受到了迫害。


    說他自私也好、護短也罷——畢竟在發現羯角騎兵搶奪匈奴的財物、掠奪匈奴的女子時,他視若無睹,可當得知他魏國的子民被赤翟擄掠迫害時,他心中卻無名火起。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魏國的太子,是魏人日後的王,他隻需要對治下的魏人負責。


    不過事實上,這些被赤翟擄掠的男女,也未見得都是魏人,其實也有韓人——但不管怎麽樣,無論魏人也好、韓人也罷,在中原與異族兩者之間,趙弘潤肯定是站在中原這邊的。


    “他們……你等準備前往何處?”


    趙弘潤忍著怒氣詢問道。


    東郭安聞言迴答道:“魏忌大人決定將這些苦難的同胞逐批遷迴河東,讓他們在河東安頓……”


    趙弘潤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他翻身下馬,來到那些一度淪為奴隸的魏人麵前,拱手抱拳歉意說道:“我乃東宮太子趙潤,諸位同胞,國家失察,讓諸位受苦了……我趙潤在這裏保證,國家會負責安頓好諸位。”


    聽到趙弘潤的話,那些神情麻木的魏人們,眼眸中逐漸有了幾分生機。


    可即便如此,從他們的神態後,依舊能看出,他們此刻非常惶恐與畏懼。


    可能是被趙弘潤親和力所折服,漸漸地,這些人放下了防備,其中那些女人們,不顧一切地痛哭起來。


    甚至於就連其中的那些男人,亦無聲地哭泣起來。


    沒有人提出報複的請求,幾乎所有人都一致希望,能夠有一個可以安頓他們的地方,讓他們能夠平安地生活下去——這個請求,讓趙弘潤愈發的揪心。


    在反複保證朝廷會負責安頓他們後,這些人總算是逐漸停止了哭泣。


    片刻後,東郭安便向趙弘潤告辭了,繼續率領麾下的百人隊,護送著這支大概有兩三百人的魏人前往「雕陰」。


    看著這批人離去的背影,宗衛長呂牧歎息道:“想不到,我大魏仍有那麽多的子民受異族迫害……”


    “因為我大魏還不夠強大。”隻見趙弘潤陰沉著臉,沉聲說道:“等到什麽時候,大魏強大到我國的子民隻要一報「魏人」身份,就能讓異族敬畏,退避三舍不敢加害,那時才可稱之為……強大!”


    聽聞此言,呂牧、穆青、周樸等宗衛們為之動容,在心中忍不住幻想起來,猜測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強大。


    而此時,趙雀忍不住問道:“殿下如何看待那些孩子?”


    趙弘潤聞言麵色一滯,他知道,趙雀所說的「孩子」,即是那些女子被迫與赤翟生下的混血兒。


    他剛才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明明是那些女子懷胎十月生下的子女,但是那些女子看向自己子女的目光中,卻是參雜著恨意與羞恥。


    甚至於有幾名女子,拒絕背或者抱她們的孩子,縱使是那些孩子跟在身邊,她們也不情願拉著他們的手。


    隻有極少極少一部分女子,才會毫無偏見對待自己被逼生下的異族子女。


    “隻要他們認為自己是魏人,就沒有人可以迫害他們。”趙弘潤嚴肅地迴答道:“倘若他們當中有人被遺棄,朝廷會收容他們。”


    趙雀點了點頭。


    她就是覺得那些孩子十分可憐,故而才有此一問。


    這可能是因為她已經做好了待孕的準備,故而心腸比較以往軟了許多。


    「雕陰」往北偏西,在騎馬大概一日半的路程之後,便到了「赤翟」的原勢力範圍,不過如今,這裏同樣已被魏軍占領,而鎮守此地的,乃是隸屬河東軍一係的將軍、「蒲阪尉」聞續。


    聞續,亦是魏國少壯輩將領中的佼佼者,此人曾是原碭山軍大將軍、現河西守司馬安的副將,後來調到蒲阪縣擔任都尉,如今成為河東守、臨洮君魏忌的部署,因為文武兼備、性格也穩重,被魏忌委以重任。


    或許有人會說,被留在後方,這算什麽委以重任,然而這個觀點是錯誤的,要知道,「雕陰-赤翟」,這是魏國此次出兵河套的唯一糧道,能脫穎而出留守當地的,皆是受到諸路魏軍上將認可的將才。


    比如鎮反軍的將領,其餘魏將就絕不會允許這支軍隊的將領鎮守糧道,主要就是不信任南梁侯趙元佐,擔心被坑。


    赤翟,或者說翟國,範圍魏國的商水郡那麽大,境內約有四到五個仿佛縣城的群落——之所以說是「仿佛縣城」,這是因為翟國的這些姑且稱作是縣城的群落,並不像中原國家那樣高築城牆,充其量就是幾座土城而已,且土牆的高度隻有不到一丈,且土牆上根本不能站人,與其說這是城牆防禦,倒不如說是單純用來防患野獸的。


    毫不誇張地說,別說擅長飛簷走壁的青鴉眾,就算是魏國的重步兵,也能翻過這些土牆,隻不過就是背負幾十斤的甲胄,行動稍微吃力點罷了。


    從這裏不難看出,赤翟並不注重防禦,原因很簡單,因為赤翟是上郡境內實力最強大的一支戎狄,它的勁敵隻有上郡北部的匈奴,以及更往北的、林中(郡)的林胡,除此之外,像什麽鮮卑、鐵勒,都不是赤翟的對手。


    但是這次碰到魏國的精銳,赤翟可以說是倒了血黴了,那種程度的城牆防禦,根本擋不住魏國的軍隊,據趙弘潤所知,臨洮君魏忌統領的河東軍與商水軍,幾乎是以半日攻破一座城的速度,輕輕鬆鬆地掃平了翟國。


    這也難怪,畢竟魏軍此番出動四十萬大軍,光是這個數字,就足以將翟國嚇死,哪敢做什麽抵抗。


    一些赤翟中的貴族,早在魏軍還未抵達,就早早收拾東西向北逃亡了。


    在聞續的協同下,趙弘潤來到了翟國所謂的王都——姑且就稱作「翟城」。


    相比較翟國境內其餘那些土城,這座翟城,看上去倒是像模像樣許多,至少城牆已經有一丈半高,且牆上也可以站人。


    隻不過嘛,若是放在魏國,這種縣城充其量也就是中等縣城的程度罷了。


    這是因為,隻有赤翟中的貴族與族內的勇士才居住在城內,住在那些效仿中原各國建造的房屋中,因此城池並不需要太大。


    那些普通的赤翟人,隻允許住在城外,而至於地位低下的奴隸,幹脆連屬於自己的房屋或者帳篷都沒有,隻能跟牛羊能牲畜睡在一起。


    在進城前,趙弘潤詢問聞續道:“本王聽說,這裏的戎狄擄掠了不少我魏國的子民?”


    聞續點點頭,說道:“確有此事。”


    頓了頓,他低聲說道:“暫時我軍將其安置在城內,準備分批遷往河東郡……”


    趙弘潤點了點頭,正要入城,隨即便看到翟城的城內,豎立著一根根高達一丈所有的木樁,每根木樁上都有一根套索,吊著一名雙手反梆的赤翟人——此時,這些赤翟早就雙眼泛白,失去了生命。


    瞅了一眼這些赤翟身上的穿著打扮,趙弘潤便猜到,這些人應該就是赤翟當中的貴族。


    “魏忌下的令?”趙弘潤隨口問道。


    聞續遲疑了一下,微微低下頭,頗為小心地迴答道:“不,這是我河東軍所有將士的決定。”


    趙弘潤愣了愣,隨即便猜到了聞續的心思,點點頭說道:“很好,很解氣!……日後但凡抓到赤翟的貴族,一律絞死!”


    “遵命!”聞續抱拳應了一聲,隨即又好似想到了什麽,說道:“殿下,關於普通赤翟……魏忌大人的意思是,留其一條性命,充當苦工,您看……”


    趙弘潤看了眼聞續,感慨地說道:“魏忌還是心軟,倘若是司馬安將軍,恐怕這城內已經沒有赤翟了……”


    聞續作為司馬安曾經的副將,當然清楚司馬安的性格,聞言釋然地笑了笑——畢竟他此刻已經把握到了眼前這位太子殿下看待赤翟的態度,自然不需要再掩飾內心的真正想法。


    “……本來末將也是這麽想的,不過考慮到殺了那些家夥太便宜他們了,不如就留下來充當苦工,這座城,改建一番,日後正好用來駐軍。”聞續正色地說道。


    “很穩重的考慮,比白方鳴穩重。”趙弘潤小小地開了一個玩笑。


    因為他知道,同樣都作為司馬安的副將,但白方鳴與聞續的性格卻截然相反——不可否認,白方鳴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少壯輩將領,隻是為人過於輕佻恣意,因此聞續曾經很看不慣前者。


    聞續聽了會心地笑了笑,心中對那位同僚倒也有些懷念。


    忽然,趙弘潤聽到一陣嘈雜,他抬起頭,隱約看到城內的魏卒似乎正與什麽人起了爭執。


    “那裏……怎麽迴事?”


    趙弘潤抬手指向遠處,皺著眉頭問道。


    聞續抬頭瞧了一眼,本來明朗的臉上露出幾許無奈,低聲說道:“殿下,這是那些……唔……”


    見他支支吾吾,趙弘潤皺了皺眉,著實有些不喜,索性騎著馬朝著那邊而去。


    由於騎在馬背上,因此,趙弘潤還未靠近,就能看到有大概十幾個年輕人,正與一隊河東軍士卒對峙。


    見此,趙弘潤還以為河東軍士卒在仗勢欺人,遂暴喝道:“住手!”


    聽到聲音,附近的人,包括河東軍魏卒,皆轉過頭來,見趙弘潤服飾鮮豔、又騎著戰馬,心知必定是尊貴的人物,雖下意識地讓開了道路。


    見此,趙弘潤撥馬上前,可就在他正要說話時,他忽然發現,那十幾名年輕人梁直挺、眼眶微凹,毛發亦微微發卷,容貌與一般的中原人有異,再看對方的服飾,也不像是奴隸能夠穿戴的。


    就在趙弘潤發愣的時候,那十幾名年輕人當中,有一人開口詢問了:“你是何人?”


    見對方語氣隱隱有些盛氣淩人,趙弘潤忽然感覺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麽。


    而此時,生怕趙弘潤誤會,聞續連忙策馬趕了上來,低聲對趙弘潤解釋道:“殿下,這些人,乃是魏女與赤翟貴族所生,不服我河東軍的約束,拒絕遷到河東郡……”


    說這話時,聞續也感到很無奈,對於這些認賊作父的家夥,他殺又不好殺,還真是感覺很頭疼。


    就在這時,其中有一名年輕人認出了聞續,叫道:“我認得你,你是那天帶兵攻打我翟人的敵將!”


    聽此人口中說出「我翟人」三個字,趙弘潤頓時眉頭一皺。


    而此時,那名年輕人卻不知死活地說道:“我告訴你們,若非我翟國前一陣派出了許多戰士與林胡開戰,你等豈能攻下這座城?識相的,快快放了我等,速速退出城外,否則,待等我國的軍隊返迴之後,你們這些卑賤的魏人,都要死!”


    這一番話,聽得河東軍的士卒一個個氣憤填膺,要不是念在對方身上流著一半魏人的鮮血,他們早就動手了。


    “卑賤的魏人……麽?”


    趙弘潤聞言喃喃念叨了一句,隨即看似平靜地問道:“你等,都不認為自己是魏人麽?”


    “我是高貴的甲氏後裔!”


    那名年輕人曬然說道。


    聽聞此言,聞續低聲在趙弘潤耳邊解釋了一下。


    原來,這名年輕人口中的甲氏,乃是赤翟曾經的一個部落族號,後來才逐漸演變成貴族的氏稱。


    “……”


    趙弘潤深深看了一眼這些年輕人,忽然開口說道:“我再問最後一遍,你等是否認為自己是魏人……想好再迴答。”


    可能是從趙弘潤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什麽,那十幾名年輕當中,有四五個麵色微變,悄悄退後了兩步。


    而那名甲氏的年輕人與另外八九人,仍不知死活地自稱翟人。


    見此,趙弘潤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說道:“好,既然你等已做出了選擇,那麽,我趙潤就以大魏儲君的名義,認可你等「赤翟貴族」的身份,並給予你等,相應的待遇……”


    說罷,他扯過韁繩,撥轉了馬頭。


    “……絞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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