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第二更。』


    ————以下正文————


    前些日子傳遍大梁的「曲梁侯司馬頌滿門被誅」之事,竟然是王皇後授意?!


    『這怎麽可能?!』


    長皇子趙弘禮難以置信地看著王皇後。


    而相比較長皇子趙弘禮,雍王弘譽的心中更是震驚,亦轉頭看向王皇後。


    然而,王皇後一言不發。


    “王皇後莫非想要否認?”襄王弘璟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前幾日,宮內有一曲禁衛無故被調離,至今都沒有多少人迴歸皇宮,這些人,想必就是誅殺了曲梁侯司馬頌一門的真正兇手吧?”


    聽聞此言,殿外的禁衛們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畢竟宮內的禁衛們平日裏多有接觸,對於同僚的事自然了解不少,他們還真知道有一曲的巡檢禁衛前一陣子突然被調離,就像襄王弘璟所說的那樣,至今都還未歸還。


    “噤聲!”禁衛統領靳炬低喝一聲。


    在他身旁,趙弘潤的表情難免有些古怪,因為他感覺,他手底下的雙鴉,似乎在無意間狠狠坑了王皇後一把——若非駐紮在小黃的黑鴉眾殺掉了近兩百五十名巡檢禁衛,使得王皇後與大太監馮盧掩蓋這件事的難度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襄王弘璟又怎麽能如此輕易就追查到王皇後身上呢?


    “母後?”


    長皇子趙弘禮目瞪口呆地看向王皇後,麵色一陣陰晴不定。


    他原以為隻是自己運氣不好,在打算用「雍王弘譽暗通曲梁侯司馬頌」之事來責難雍王時,恰逢曲梁侯司馬頌被人殺人滅口——他也曾懷疑過是雍王弘譽下的手,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下令誅殺了曲梁侯司馬頌的,竟會是他的母親王皇後。


    就像趙弘璟方才所說的那樣:為何?!


    他忍不住問道:“母後,那曲梁侯司馬頌,果真是您……”


    王皇後暗自歎了口氣,本來,若未曾發生「巡檢禁衛」與「肅王的雙鴉」的衝突,那她還能遮掩一下,畢竟隻要那些巡檢禁衛不至於在小黃被黑鴉眾殺死,早早就能迴到皇宮,別說襄王弘璟未見得能追查出什麽,就算是追查到那些巡檢禁衛身上,相信那些巡檢禁衛也絕對不敢透露真相。


    隻可惜,巡檢禁衛被黑鴉眾殺死了兩百餘人,這兩百餘名在宮內留有宮籍的禁衛莫名其妙離奇消失,久久不曾歸來,隻要是有心之人,想來都能察覺到一二。


    看著趙弘禮這個兒子難以置信的目光,王皇後心中一軟,歎息道:“愚兒,曲梁侯司馬頌,乃是蕭逆的人……你所得的那份密信,那是蕭逆的一石二鳥之計,目的就是為了扳倒慶王弘信與雍王弘譽……”


    『曲梁侯司馬頌,竟是蕭逆的人?!』


    雍王弘譽聽到王皇後的解釋,也是驚地目瞪口呆。


    此時此刻,他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曲梁侯司馬頌擅做主張,挑唆平城侯李陽等幾名貴族,屠戳了金鄉縣。


    一想到自己擊垮了慶王弘信,竟是蕭逆在幕後操縱,雍王弘譽此前對於這件事的興奮與得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未等諸人反應過來,就見襄王弘璟撫掌笑道:“王皇後果真是能言善辯……唔,既然曲梁侯司馬頌乃蕭逆亂黨,王皇後下令誅殺,倒也無可厚非……那麽,當初北一軍營嘯之事後,小王派人送到王皇後手中的那封書信,那封由雍王親自書寫,交給已故的舊北一軍將領「崔協」……”說罷,他見雍王弘譽一臉驚怒得看著他,他曬笑道:“沒錯,當日我曾想過當一把黃雀,故而早早吩咐劉益,留下你親筆所寫的那份書信作為把柄。”


    說到這裏,他轉頭望向王皇後,似笑非笑地說道:“隻是沒想到,待我派人將這封書信送到王皇後手中時,王皇後卻代為隱瞞了……”


    “……”雍王弘譽聞言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王皇後,表情不禁有些古怪。


    倘若說曲梁侯司馬頌被害這件事,並不能完全解析為是王皇後在偷偷幫他,但當初北一軍營嘯那件事,那可就是王皇後有意在袒護他了,否則憑當時的局勢,就連那時還是東宮太子的趙弘禮,都被他陷害地不得不自罷太子之位,自我禁足一年作為懲戒,那他趙弘譽這個一手策劃了北一軍營嘯的幕後主使,又該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呢?


    不誇張地說,隻要王皇後當初拿出那份致命的書信,他趙弘璟被發配到陽翟都算是輕的。


    可是,王皇後卻沒有那樣做,寧可讓她的兒子趙弘禮背負北一軍營嘯的責任,失去了東宮太子之位,也沒有拿出那封書信。


    相比較雍王弘譽的震驚,受刺激最大的莫過於長皇子趙弘禮。


    要知道,北一軍營嘯事件,這可是趙弘禮人生中的轉折點:在這件事之前,他是尊貴的東宮太子,不出意外假以時日必能繼承大位;而在這件事之後,他便成了無人問津的廢太子,如今在成為大勢的雍王弘譽麵前苦苦掙紮。


    “母後,他……”趙弘禮陰晴不定地看著王皇後,既忐忑又震驚地問道:“他趙弘璟說的,不會是真的,對吧,母後?”


    王皇後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


    見此,趙弘禮好似遭到了雷擊一般,不由地退後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王皇後:“為什麽,母後?”


    “因為你根本不是她親生骨肉啊。”趙弘璟在旁笑著說道。


    “你說什麽?!”趙弘禮好似是一頭被激怒的猛獸,怒視著趙弘璟。


    卻見趙弘璟指了指雍王弘譽,笑著說道:“我是說,趙弘譽,才是王皇後的親生之子!”說罷,他看了一眼王皇後,笑著問道:“對麽,王皇後?”


    還未等王皇後開口,就見方才一直處於震驚狀態的施貴妃,咋唿尖叫道:“弘譽是本宮的骨肉!”


    “可惜並非如此。”襄王弘璟看了一眼施貴妃,惋惜地說道:“趙弘譽,是王皇後的親生骨肉,你兒子,是那邊那個你曾經念念不忘都想將其拉下東宮太子之位的趙弘禮……也就是說,你讓你的親生兒子失去了東宮太子之位,讓王皇後的親生兒子趙弘璟,成為了如今奪取皇位的大勢……這麽說,你明白了麽?不信你問問王皇後?”


    聽聞此言,施貴妃麵色有些扭曲地看向王皇後,恨聲說道:“王娡,他是信口開河,對不對?你之所以對我兒示好,隻是因為你所生之子不成器,對不對?”


    王皇後莫名地看著施貴妃,此時,趙弘璟在旁笑著說道:“王皇後,小王好不容易才給你創造了母子相認的機會,您可好好好珍惜啊。”說罷,他曬笑一聲,吩咐宗衛長梁旭遞上前幾日有人丟在他馬車裏的包裹,隨手丟在地上,似笑非笑地說道:“其實,無論你承不承認都沒有關係,包裹內的典薄記錄地清清楚楚……當年趙弘譽誕下時,僅四斤六兩,身體虛弱、幾乎夭折,可他的生母施貴妃,當時卻已被父皇接入景王府為侍妾,衣食皆有人照顧,按理來說不至於產下如此虛弱的嬰孩,那麽這個嬰孩是誰的呢?隻有可能是你的……因為你當時作為前東宮太子趙伷派到父皇身邊、監視父皇一舉一動的女官,卻與父皇暗結珠胎,你怕引起東宮懷疑,故而不敢進補,穿著寬大的衣服用來遮掩,身懷有孕卻每日來迴往返東宮與景王府,可如此辛苦的你,卻生下了一個八斤四兩的嬰孩,嗬嗬嗬,這怎麽想都不太對啊。”『作者語:該死啊,這兩個的歲數算錯了,現在圓起來好麻煩啊!!!』


    看看滿臉震驚的雍王弘譽,又看看同樣滿臉震驚的趙弘禮,施貴妃一把拾起地上的包裹,取出其中那一本本的典籍記錄,越看麵色越是難看。


    半響,她用充斥著無盡恨意的目光死死盯著王皇後。


    見此,王皇後幽幽歎了口氣,喃喃說道:“施惠,是你逼我的……若你當初不曾想過用藥害我腹內骨肉,我豈會那樣做?”


    “賤人!”施貴妃渾身一震,險些摔倒在地,好在雍王弘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可沒想到的是,施貴妃卻一把推開了雍王弘譽。


    “母妃……”雍王弘譽臉上泛起一陣難以置信之色,他簡直難以相信,眼前這位雖然有諸多缺點但從小就疼愛他的母親,有朝一日竟然會似這般狠狠將他推開。


    “母妃?”看著雍王弘譽震驚的麵孔,施貴妃嗤嗤笑了起來,可笑到後來,卻是比哭都要難看。


    隻見她腳步顫顫巍巍地走向趙弘禮,伸手想要撫摸後者的臉龐。


    趙弘禮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臉上滿是惶恐。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眼前這個女人是一個非常兇惡、惡毒的女人,縱使當初年幼的他已成為東宮太子,卻也遭到過這個女人的針對。


    但身後王皇後的幽幽歎息,卻讓他身體一僵,全身冰涼:“愚兒,她才是你的……生母。”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趙弘禮喃喃自語著,任憑施貴妃撫摸著他的臉龐。


    而此時撫摸著他臉龐的施貴妃,早已淚流滿麵。


    “對不起,我的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個勁地向眼前的親生兒子道歉。


    因為正是她,長久以來教唆王皇後的親子雍王弘譽,竊取了本該屬於她兒子趙弘禮的東宮太子之位。


    “王娡,你這賤人,你不得好死!”


    在恨恨看了一眼王皇後,用凝聚全身的怨念罵了後者一句後,她哭笑著,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鳳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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