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由於被玉瓏公主判定為『作風不檢點』,趙弘潤被踢出了烏娜的房間。


    雖然當時覺得有點可惜,但後來仔細想想,他覺得這應該隻是玉瓏公主的借口而已,畢竟玉瓏公主明擺著是要跟羋薑與烏娜同住,怎麽可能會讓烏娜去陪他呢?


    次日,也就是五月初四,趙弘潤早早地就起來,在震宮的大廳內等著弟弟趙弘宣與玉瓏公主等三女。


    大概辰時前後,弟弟趙弘宣打著哈欠來到了前殿大廳,與兄長打著招唿:“哥,早。”


    “早……我沒義氣的好弟弟。”趙弘潤翻了翻白眼。


    昨晚,由於趙弘宣這個證人事先逃走了,害得趙弘潤花了諸多口舌,都沒能讓玉瓏公主、烏娜還有羋薑相信他。


    其實趙弘潤覺得,羋薑應該是能判斷出他是否有說謊的,畢竟他倆之間有種仿佛心有靈犀般的感應,隻是這個女人不想替他解釋而已。


    畢竟,趙弘潤身上莫名的胭脂香味是不爭的事實。


    感受到來自兄長的怨念,趙弘宣訕訕地湊了過來,討好般說道:“哥,從頭到尾我都沒出賣你吧?你把怨氣發泄在小弟身上,這可……”


    正說著,他忽然臉上一愣,因為他正巧看到鶯兒、雀兒姐妹倆,從外麵走入殿內。


    見弟弟語氣有異,趙弘潤抬起頭來,亦瞧見了那對姐妹,表情不由地一愣。


    而此時,鶯兒、雀兒姐妹倆已來到了趙弘潤、趙弘宣麵前,鶯兒笑吟吟地說道:“兩位殿下這麽早就起來了?正好,奴家帶來了些吃食,兩位殿下趁熱吃吧。”


    說著,她毫不見外地坐在了趙弘潤一側,親昵地攬著後者的脖子,待嗅了嗅後,咯咯笑道:“肅王殿下昨晚似乎一人孤枕呢,怎麽不叫人召喚奴家姐妹伺候殿下呢?”


    在她說話的時候,雀兒麵無表情地將籃子裏的一些糕點、熱粥擺在了案幾上,隨即一如既往地站在一旁不說話。


    “好香啊。”


    趙弘宣拿起一塊餅,放在嘴裏咬了一口,隨即饒有興致地看著趙弘潤與鶯兒二人,心中不懷好意地猜測著若是這一幕被他那兩位嫂嫂看到,究竟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你們……你們怎麽來了?”趙弘潤好奇地詢問鶯兒。


    幾乎是半倚在趙弘潤身上,鶯兒笑吟吟地說道:“還不是殿下您嘛,王爺昨晚瞧出殿下對奴家姐妹有意,因此叫我姐妹二人今日過來伺候殿下……”說著,她在趙弘潤耳畔輕輕吹了一口氣,膩聲說道:“殿下,今晚我姐妹二人服侍您,好麽?”


    那軟綿綿的話語,讓趙弘潤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而就在這時,忽聽不遠處傳來了玉瓏公主驚訝的聲音:“咦?好香啊,是弘潤、弘宣他們弄了早飯麽?”


    『有好戲瞧了。』


    趙弘宣壞笑兩聲,又拿起一塊餅,一邊咬一邊走向旁邊,等著看戲。


    果不其然,眨眼工夫,玉瓏公主與羋薑、烏娜三女便從後殿來到了前殿,待瞧見趙弘潤身邊的鶯兒時,三女的表情都為之一愣。


    與羋薑漠然的表情以及烏娜有些吃味的神態不同,玉瓏公主臉上露出幾許驚喜,驚訝地說道:“鶯兒,雀兒,你們怎麽來了?”


    『誒?』


    正要解釋的趙弘潤愣了愣,就看到鶯兒站起身來,與站在不遠處的雀兒一起向玉瓏公主行了一禮:“奴婢見過玉瓏公主。”


    見此,趙弘潤好奇問道:“皇姐,你們認識?”


    聽聞此言,玉瓏公主來到鶯兒與雀兒麵前,拉著她倆的手,說道:“當然了,鶯兒與雀兒是六叔收的義女……”


    聽到『義女』這個詞,鶯兒眼中閃過幾絲黯然,首次表情恬淡地說道:“公主殿下說笑了,我姐妹倆豈是王爺的義女,隻是……”她終究沒有將『工具』二字說出口,但是卻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玉瓏公主與趙弘潤,眼眸中有一抹嫉妒一閃而逝。


    而她那難得恬淡的表情,讓趙弘潤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有些奇怪。


    “你倆怎麽來了?”玉瓏公主有些興奮地問道。


    此時,鶯兒已恢複如常,笑吟吟地說道:“王爺因為無法與兩位殿下結伴狩獵,因此吩咐我姐妹倆來伺候兩位殿下,相信兩位殿下身邊,也需要兩個細心服侍的人……”


    “服侍?”玉瓏公主眼珠一轉,故意問道:“哪種服侍?”


    “公主殿下心中想的那種咯。”被調侃的鶯兒毫無羞澀,笑吟吟地迴道。


    見鶯兒這般從容,玉瓏公主麵色有些怏怏,不過她多少也清楚,以鶯兒與雀兒這對姐妹從小長大的那種環境來說,早已見慣了男女之事,又豈會因為她這種調侃而害羞,相比之下,還不如調侃調侃其他人呢。


    遺憾的是,趙弘潤太了解玉瓏公主了,見她眼珠微動,就猜到她心中必定打著什麽歪主意,當機立斷地說道:“行了,快點將早飯吃了,咱們還要趁早啟程呢。……有什麽話,路上再聊。”


    見趙弘潤這麽說,玉瓏公主也隻能暫時放下心中的歪主意,畢竟就這個小圈子而言,趙弘潤才是主心骨。


    『騷狐狸。』


    烏娜有些悶悶地掃了一眼鶯兒,心中暗罵了一句,畢竟她已經察覺到,她丈夫昨晚身上的胭脂香,就來自那個天生媚骨的女人。


    相比之下,對於鶯兒的妹妹雀兒,她倒是沒有太大的惡感。


    不可否認,其實烏娜與羋薑,都聽得懂玉瓏公主與鶯兒方才那對於『服侍』的調侃,心中倒也並不介意,畢竟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就連烏娜的父親,都有不下於一雙手的女人。


    但是鶯兒那種毫不遮掩的媚態,讓烏娜感覺壓力很大,畢竟趙弘潤以往身邊的女人中,像蘇姑娘、羊舌杏等等,皆是提到房事就會害羞的內向女子,哪怕是羋薑亦不例外,這在烏娜看來毫無威脅——反正因為習俗的關係,她又沒想著爭奪肅王妃,彼此不存在矛盾。


    但是這個鶯兒,明擺著就是與她烏娜一樣主動的人嘛。


    相比之下,烏娜倒是更傾向於接受那個妹妹雀兒,與她的好姐妹羋薑一樣安靜。


    就在烏娜暗暗思忖的時候,雀兒主動將早飯分給了眾人,而待等她將一塊麵餅遞給羋薑的時候,就出現了一幕讓人啼笑皆非的景象,因為這兩個女人皆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不過鶯兒卻注意到,待她的妹妹雀兒將餅遞給羋薑時,羋薑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雀兒,隨即,雀兒的麵色有些凝重——可能在外人看來,雀兒依舊是麵無表情,但是鶯兒卻能看出,她妹妹緊張了。


    『肅王妃羋薑,劍技精湛的巫女……麽?』


    依舊笑吟吟的鶯兒,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羋薑。


    而此時,羋薑亦暗暗打量著雀兒。


    因為在方才接過麵餅的時候,羋薑感覺到雀兒手指上有老繭,通過老繭的位置與形狀,她本能地判斷出,對方是一個擅長使用匕首的老手。


    不過考慮到對方是怡王趙元俼的人,羋薑就沒有拆穿這件事,畢竟她也知道,怡王趙元俼與她未來的夫君趙弘潤親如父子,根本不可能會加害後者。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鶯兒與雀兒,絕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


    吃過早飯後,趙弘潤等一行人便自顧自離了獵宮。


    考慮到中陽獵場的範圍很大,很有可能要夜宿在外,因此,趙弘潤一行總共有七輛馬車隨行,除了趙弘潤、趙弘宣、以及玉瓏公主等三位女眷夜宿的三輛馬車外,其餘四輛馬車,則裝載著一些行軍帳篷,供趙弘潤身邊九名宗衛與趙弘宣身邊三名宗衛以及其餘五十名肅王衛使用——合計六十二名護衛,這即是這個小隊伍的護衛力量。


    而在趙弘潤一行人出發的時候,參與皇狩的那些貴族子弟,亦紛紛各自結伴外出狩獵,期間,趙弘潤還看到了幾個熟麵孔,比如吏部尚書賀枚的嫡孫賀崧等等。


    想來年輕一輩的王公貴族、世家子弟,皆傾向於與自己的小夥伴結伴狩獵,而不是跟隨魏天子的大隊伍。


    而與此同時,在與陽武接壤的原陽縣境內,在一片丘陵山坳附近,有數千名民夫打著戶部的旗號,押送著數千輛推車的物資,來到了這片土地。


    看似這些人仿佛是役夫,可實際上,這五千名民夫,卻個個都是魏國精銳士卒,他們所押送的馬車上所堆積的,正是他們的武器與鎧甲。


    “傳令下去,就在此地山坳駐紮。”一名穿著布衣的男人下令道。


    相信,趙弘潤對這個人絕不會陌生,因為此人正是南燕軍大將軍衛穆。


    不錯,這數千名民夫打扮的人,正是魏國駐軍六營之一的南燕軍步卒。


    “將軍。”南燕軍副將艾訶亦是一身布衣,來到了衛穆身旁,抱拳說道:“馬洪已率騎兵渡過大河,在酸棗待命。”


    “唔。”衛穆點了點頭,下令道:“騎軍行動動靜頗大,未免打草驚蛇,叫馬洪分批徐徐而來。”


    “遵命。”副將艾訶抱拳離去。


    待其離開之後,衛穆負背雙手望向中陽行宮方向,半響後,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


    雖然密信的封蠟已經被衛穆掰斷,但破碎處,隱約仍然可以看到『內侍監』的印章。


    『蕭逆……當年未曾趕盡殺絕,今日終成心腹大患呐。』


    衛穆一臉感慨地歎了口氣,隨即,他眼中閃過幾絲殺意。


    『但這次,務必要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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