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與家人一起出去吃了頓火鍋,第二章這會兒才送上,實在抱歉。』


    ————以下正文————


    經過了兩日的航程,趙弘潤那擁有十艘運輸船的船隊,在三川郡西部的『華陰』一帶靠岸,冉滕千人隊與項離千人隊,約兩千兩百餘名精銳商水軍士卒下了船,並且在船隻上運載的輜重、糧草搬到岸上。


    上了岸後,祿巴隆指著南邊對趙弘潤以及臨洮君魏忌說道:“在南邊大概五六裏的地方,有一座廢置的土城,簡單整理一下,應該是個不錯的駐軍地。”


    趙弘潤聞言點了點頭。


    片刻後,趙弘潤與兩千餘名商水軍士卒,攜帶著一車車的輜重、糧草,向南前進,而那支船隊,則返程前往祥符港。


    不得不說,三川郡乍一看是非常荒涼的,因為這裏的草原,並不是那種一望無垠的草地,有的地方遍地都是坑坑窪窪的水坑,再加上雜草叢生,說實話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美好。


    但是臨洮君魏忌卻有些激動,畢竟這片土地,是數百年他們隴西魏氏的同宗兄弟——隴中趙氏與隴右趙氏走過的地方,這兩支趙氏族人先祖在離開隴西後,經過了艱難的跋涉,穿過了遼闊的三川郡,最終到達了中原。


    盡管臨洮君魏忌出身臨洮魏氏,但這絲毫不妨礙他敬佩隴中趙氏與隴右趙氏。


    “你怎麽了,魏忌大人?”


    趙弘潤有些吃驚地問道,因為他發現魏忌的身子似乎是在顫抖。


    他起初以為魏忌的不適是因為不習慣坐船,導致有些暈船,可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魏忌居然是在感慨趙氏一族的堅韌不拔。


    『……』


    看著魏忌激動的樣子,趙弘潤張了張嘴,表情古怪地欲言又止,但最終啥也沒說什麽。


    因為他逐漸已發現,臨洮君魏忌的性格其實有些內向憂鬱的,並且還是一個很感性的人。


    說白了,就是多愁善感。


    這個性格,導致臨洮君魏忌在針對某些事做出決定時,一般都是遵照內心,而不是注重利益。


    當然,也不是說臨洮君魏忌就真的無欲無求,隻是他想要的東西與一般人想要的不同,相比較物欲,魏忌追尋的應該是某種情懷。


    比如說,將隴西這個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從秦人手中奪迴來,好使他在死後,有顏麵對隴西魏氏的列祖列宗。


    這類人,一般內心都很強大而且糾結,所以趙弘潤很明智地借故遠離了一些,免得打擾到這位內心感情豐富的臨洮君大人對先人的緬懷。


    五六裏的路程,其實放在別的地方,其實最多也就是半個多時辰,但是在三川郡這片土地上,這點時間遠遠不夠,這不,趙弘潤這一隊人馬踩著潮濕泥濘的草地,艱難地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這才看到那座祿巴隆口中的古城廢墟。


    騎馬走近了觀瞧,趙弘潤目測那座古城廢墟的遺址,發現這座古城真的很小,而且異常的破舊。


    盡管這座古城的外圍造有一圈城牆,但那僅僅隻是一人多高的土牆,而且多處坍塌,簡直就是千瘡百孔,這讓看慣了石砌城牆的趙弘潤非常失望。


    不過趙弘潤可以理解,畢竟這裏是三川郡的西部,並且保留的是數百年前的魏國廢城,可以說,當時的趙氏先祖,仍舊在采用堆土做牆的方式。


    但是隻要繼續往東,朝著三川郡的東部前進,就不難發現,沿途可能仍然保留著的魏國古城,那是一座比一座有規模,一直到雒地,終於出現了石砌城牆。


    因此可以說,這片三川郡,仍保留著當年趙氏先祖的發展經過,一點一點地靠近中原文化。


    倘若趙氏中也有一位像臨洮君魏忌這樣感性的人,從隴西徒步走到如今的魏國,或許他會被感動地無以複加,因為這條路,是他們趙氏先祖走過的路,是姬姓趙氏一族逐漸開始興旺的荊棘之路。


    然而,趙弘潤可沒有這種感性。


    “冉滕、項離,叫士卒們在這座古城駐紮下來,你們二人負責指揮。”


    趙弘潤喚來冉滕與項離兩名千人將,對他們吩咐道。


    “是!”冉滕與項離抱拳領命,隨即退下指揮駐紮事宜去了。


    他倆要負責的事務很多,比如說搭建兵帳、部署城防等等。


    這裏所說的部署城防,可不是依賴眼前這座古城那幾乎一推就倒的土牆,這種玩意在攻城戰中純屬擺設,而冉滕與項離要做的,就是加固、修繕這些土牆,並且將一架架用船隻運來的連弩部署上去——這才是最大的仰仗。


    事實上,城內是存在有房屋建築的,隻不過腐朽地很厲害,縱觀整座古城,幾乎找不到一座完整的,到處都是殘牆斷壁。


    全部推倒清理是不現實的,因為商水軍士卒們沒有那麽多的工夫與精力,因此,他們在那些殘牆斷壁的基礎上搭建帳篷,充分利用尚且堅固的房屋牆壁,雖說因此搭建起來的帳篷千奇百怪,但總算是趕在當日黃昏前搭建好了行軍帳篷,不至於讓兩千兩百多名士卒夜宿荒野。


    畢竟眼下已至初冬,天氣早已逐漸變冷,而三川郡一帶地勢平坦,空氣潮濕,因此寒風尤其厲害,若是在這裏吹上一宿的冷風,哪怕是身體再強壯的戰士,恐怕也吃不消。


    在士卒們忙碌的時候,宗衛們已經在古城中央最先搭建的帥帳前點起了篝火。


    不得不說,在三川郡境內,生一堆篝火是比較困難的事,因為這一帶幾乎沒有什麽森林,最多就是一些矮樹,枝幹又細又潮,若是沒有經驗的人,恐怕連一堆篝火都生不起來。


    好在這裏有祿巴隆以及其部落的戰士,這些可都是土生土長的三川人,尋找合適的柴薪點燃篝火,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輕車熟路。


    在祿巴隆的指導下,商水軍士卒們很快地生起了一堆堆的篝火,隨後,祿巴隆便帶領大概三四百名商水軍士卒,四處尋找水源。


    是的,尋找水源。


    別看三川草原上到處是坑坑窪窪的水坑,仿佛水源十分充足的樣子,可實際上,這片草地上的水,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不能食用的。


    因為那是不流動的死水,甚至於,有些水塘裏還能撈起一些動物的屍骨,汙染了原本可食用的水塘。


    而祿巴隆帶領商水軍士卒去尋找的,是那種流動的溪流,哪怕有些溪流看起來很小,僅僅隻有一個手掌寬、兩個指節淺,哪怕有些溪流在流入某個小水塘後,看似有些渾濁,但實際上,這些卻是可食用的。


    不過這一些經驗,除非是多年居住在三川草原上的羯族人、羱族人、羝族人,否則,一般人是很難分辨這一帶的水源能否可以飲用。


    當然了,這裏所說的是否可以飲用,並不是說某些水源有毒,確切地說,應該是存在病菌,甚至是疫菌,會讓誤飲的人發熱生病,嘔吐腹瀉,然後過不了幾日便一命嗚唿。


    在祿巴隆負責去尋找可飲用水源的時候,臨洮君魏忌已經參觀了整座古城,迴來後告訴趙弘潤,這座古城,曾經可能存在著一個古縣。


    對此,趙弘潤一笑置之。


    大概半個多時辰後,祿巴隆便迴來了,同行的商水軍士卒們,分別拎著裝滿了水的木桶,在用紗布簡單過濾後,便將木桶架在篝火上煮沸。


    這也是三川人總結出來的經驗:三川草地上的水,哪怕是可飲用的水,也必須煮沸才可飲用。


    而在等待燒水煮飯的時候,宗衛長衛驕適時地將三川一帶的地圖拿了出來,鋪在地上,趙弘潤、臨洮君魏忌、祿巴隆等人圍坐在地上,分析當前的境況,並且對之後幾日的行程做出規劃。


    “……我們如今在這裏(華陰),已經非常接近秦嶺,因此在船上時,我建議殿下在這一帶靠岸,再靠近的話,會很危險。……另外,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目前秦國的軍隊,要麽是在我們西麵大概百餘裏的位置,要麽就是在我們的西南方向。”指著地圖上的位置,祿巴隆向趙弘潤與臨洮君魏忌介紹道。


    趙弘潤聞言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祿巴隆為何對秦國軍隊的位置提出兩個假設,因為這要看秦軍對羯族人的應對——倘若秦國軍隊決定先拔除羯族部落的威脅,那麽,他們就會對位於西南方向的羯族部落進兵;反過來說,倘若秦軍的主要戰略是迅速搶占三川郡的土地,那麽他們或許會忽略羯族部落的威脅。


    “應該在西南方向。”臨洮君魏忌在略微思忖後,沉聲說道:“憑我對秦軍的了解,秦軍不會坐視羯族部落的存在,倘若那些羯族部落果真如肅王殿下所言的那般強大,那麽,秦國的軍隊就更加會率先攻擊羯族部落。”


    趙弘潤聞言點了點頭,他也希望如此,要不然的話,他們就隻能向東撤離了,畢竟單憑區區兩千餘名商水軍士卒,根本無力與秦軍抗衡。


    想了想,趙弘潤轉頭對祿巴隆說道:“祿巴隆,本王需要你部落的戰士迅速與西南的羯族部落取得聯係,若是他們準備對秦國軍隊做出反擊,本王希望到時候能在遠處觀望,看看秦軍的實力。”


    聽聞此言,祿巴隆笑著說道:“肅王殿下放心,剛才去找水的時候,我就已經派出戰士帶著我川雒聯盟的信物去與羯族人接觸了,相信最遲明日傍晚,我部落的戰士就會帶迴來消息。……另外,我也派了人去打探秦國軍隊的位置。”


    “很好。”趙弘潤滿意地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次日傍晚,綸氏部落的戰士便帶迴來西南方向那支羯族部落的迴覆,稱他們又聚攏了數萬奴隸,準備在兩日後與秦軍交戰。


    聽說此事,趙弘潤僅帶著臨洮君魏忌、祿巴隆以及幾名宗衛,連夜騎馬前往西南,準備親臨戰場,旁觀羯族部落與秦國軍隊的戰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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