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雖然一身功力深厚,但是前頭給這病秧子掉命就散去她打半功力,所以,她無時不後悔當初的手賤。此時背著這麽一個身材高挑的人走這麽久,饒是她,額頭也是沁出一層汗,讓她塗了脂粉的臉一片狼藉,唯有一雙深沉幽靜的鳳眼閃著浩瀚星河,挾裹著撥不開化不去的濃霧。


    走著,走著,謝了抹了一把臉,一袖子的□□,再看那張臉,嘖嘖!五顏六色,多彩紛呈,看一眼,簡直是委屈人類的眼睛。


    把背上的人輕輕放下,不是她太過溫柔,而是這廝身體經不起顛簸,雖然隻是這一個時辰內。


    要問一個時辰後啊!就當她為自己一時的任性送給他的大禮吧!


    看了對方花的慘不忍睹的一張臉,鳳凰將到嘴邊的嗤笑吞進肚子裏,一是對方這樣卻是因為自己,雖然這女鬼完全是沒事找事吃飽撐的,但是好歹還顧念他一命。


    二是自己現在不知為何連張口大的力氣都沒有,現在激怒這女鬼,總歸是沒有好處的。


    當然了,一般時候鳳凰是不會有第一種想法,你說這傲嬌滾刀肉的一絲絲良心還不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找一個完美的藉口。要不是有第二個理由,他分分鍾鍾將袖口裏頭的大包小包全糊在她臉上,弄不死她算他輸!


    謝了長長袖袍的手指一捏,便不斷有白色煙霧自袖袍中散出,知道將方圓百米的地兒都籠罩在煙霧下。


    濃霧漸漸散去,煙霧中心一白色麵具的紅衣女子執著一把腥紅的紅傘亭亭側立,及腰的黑髮順服的順著背部而下,及踝的裙擺露出同色繡金蓮的紅色繡鞋,清風拂過,發未揚,人未動。但是,就是這麽一身不露臉的裝扮,卻讓人感到女子麵具下的眉尾必是妖邪入鬢,氣染青絲。


    “還不出來麽!一群藏頭縮尾的王八!” 幽幽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氣裏極其明顯。


    灌木叢樹枝輕動,一眨眼間,便有十幾人持兵戈圍住中央那宛若盛開於黃泉之畔妖花的女子。


    “紅衣戲子,你殺我暗刀閣閣主,今日我等就要為閣主報仇!”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大聲說道。


    “嗬嗬嗬!”女子袖袍一揚,突兀的尖利且高揚的嗤笑讓十幾人不得不運氣內力保護耳朵。


    “報仇,你們倒是不惜命。”女子輕輕轉動手中的紅傘,“暗刀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偏偏你們的閣主還專門糟蹋良家女子,事後還將人折磨致死。”


    “哼!不過你們這群玩意兒是不會懂的,因為你們壓根不是從女人的肚子爬出來的,也不知道你們這群玩意是怎麽來的!”語調上揚,蔑視、不屑。


    “住口,你這妖女!你又豈是善良之輩,都是殺人的饕餮,你又何必挑我們下手!” 其中一人憤恨的劍指謝了。


    “取她的首級,兄弟們,上!”


    十幾把兵戈泛著冷光從不同的角度逼近謝了。


    隻要再近一點,就可以讓妖女血灑這裏了,眾人因為要成功表情有些許的扭曲與痛快。就是因為這妖女一個人暗中挑了暗刀閣,從那之後,他們就過著四處藏匿,人人追殺的日子,今日一定要手刃妖女!


    成功在望之際,眾人隻見女子紅色的裙擺一揚,紅色的繡鞋狠狠踩在一個人的臉上,猛的一個旋轉,手中的紅傘收了又合,合了又收。


    地上的草兒都應散發的內力而貼地,血氣散落,倒是作了上好的肥料。一剎那之間空氣血腥的令人作嘔。


    兵戈刀戟散了一地,地上倒了一片人,謝了手撐著合攏的傘輕輕立著,傘尖血液暈染了一地,“活著,不好麽!不知道,我很強麽!”


    不強!能一個人挑了暗刀閣麽!隻是窮途末路,放手一搏罷了。


    謝了漸漸向地上躺著的人走去,紅色的繡鞋碾過溫熱的肉體,咯咯作響。


    “啊!妖女,你不……得……好死!你……會……後悔的!”被踩在金蓮紅鞋下的人翻滾著身體。


    “好了,人心不活,神佛難救,我就做你們黃泉的擺渡人吧,把眼睛合上。”


    清寒的內力散開,霎時猶如一場暴雪冰凍條條脈絡,地上數十人盡數經脈碎裂,□□在外的肌膚血管裏頭的血液好像瞬時停止了流動,就像一條條暗紅的河流,盡數絕了氣息。


    紅色的繡鞋依舊在肉體上行走,這迴倒沒了聲響,她向來不折騰屍體,也從不懼腥臭令人作嘔的血液浸染鞋襪,一身艷色,一身血色,她早已分不清是血染紅了繡鞋,還是繡鞋侵染了血液。


    突然腳踝猛的被一隻粗壯的手扣住,同時背後是兵戈劃破空氣的聲響,避無可避,傘尖劃破腳下之人的頸動脈,身體轉身前傾壓低,帶著渾厚內力的手掌一轉扣住迎麵而來的寒劍。


    冷劍寸寸斷裂,銀光一閃間,“啊!”叫聲突然高高拔起,那人的手臂也化為一股濃稠的血霧,噴紅謝了半邊白玉麵具。


    短刀入肉,謝了腹部猛的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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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沒!


    真是陰溝裏翻!手中的傘帶著疾風向下,身下還握著匕首之人再也無法向前入一分,從眉心處溢出紅色的蛛網爬滿整個臉龐,然後,轟的一聲,邊上的土地寸寸龜裂將謝了腳下的屍體深深掩埋。


    腹部的血液如同小溪流一般滾滾而落,不久那裙擺就好像浸了水般濕漉漉的,謝了將喉頭湧起的血腥吞下,手剛深入衣襟便突然停住,弓起食指在身上按了幾處,猛的拔出匕首,血液依舊汩汩流淌,不一會兒,那地上便積了一小灘血色。


    謝了拖著紅傘向那沒了胳膊的人走去,那人早已流盡血液而亡,而人□□在外的皮膚全為深紫色,傷口處流出的血液也變成黑色泛著惡臭味。


    “嗬!沒想到你們還能找到這藥,倒是大手筆!可是小爺的命,還得留著。”謝了從懷中一個黑色瓷瓶將裏頭的藥粉灑在屍體上,從袖口處掏出火摺子,星火微起,手垂下,火光燃起,照亮麵具,白的森冷,紅的妖邪。


    “哼,你倒是好手段!”


    她一手握著傘,盤腿打坐。


    他雙手交叉,妖嬈而立。


    “再不濟,我也可以讓你去陪他們!”她睜開黑如寶石的眼眸涼涼地瞥他一眼,成功的讓他不自在地調整身姿。


    “你少威脅小爺了,雖然我不懂武,但是你現在這樣……”鳳凰的話沒說完,但謝了又不是聽不懂。


    “你當真百毒不侵麽!”耳邊忽然傳來溫熱的唿吸,讓謝了運行的內力一斷,縷縷紅色的血絲從那麵具的邊沿順著脖頸滑入那微微淩亂的衣襟裏頭。


    “嗬嗬嗬!”鳳凰唇瓣仿佛嗪著那紛繁的桃花兒,一雙狐眼眼尾一挑,一股涼薄的氣息氤氳在那張漂亮到不行的臉兒。


    不裝了麽?謝了抓緊手中的傘,既然你不義,那就別怪我不仁了!


    謝了耳朵一動,不顧傷勢,運氣一轉,紅色的身影霎時消失在山林中。


    “小王爺,手下來遲!”


    一排黑衣遮麵之人圍住鳳凰,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將地上躺著的鳳凰扶起,內心起起伏伏,看著鳳凰陰惻惻的臉黑巾下的俊臉一扭。


    爺,咱們乖乖呆在武夫後麵做個百曉生不好麽!那麽多人供您使喚,您怎麽非要想不開呢!


    在京城你可以肆意飛揚,如今在外就不能收斂點嗎?您老的毒術雖然厲害,可您老連輕功都不會,這種提刀上陣,卸磨殺驢的工作真不適合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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