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熄滅
你是黑科技大佬你不早說！ 作者：量子星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大方向確定之後, 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討論, 比如深空還有一個特殊進項, 以及一個蟄伏著仿佛不存在的子公司。
樓清焰道：“迴聲配音盈利的10%屬於我們，這個你不用懷疑。至於元神科技，我和他們一直有溝通, 他們在按照我給的標準設計產品。”
“可是, 這都已經一年了。”謝晉說。
“腦機接口的產品不同於其他，沒有先例可以遵循，需要大量測試才能一步步靠近我的要求。”樓清焰聳聳肩，“不過快了, 元神的負責人告訴我, 這幾天就開啟最後一次測試。”
“哇, ”夏槐說，“產品出來會是什麽樣子啊，會不會特別酷炫, 能不能讓我動動腦子就可以瞬間完成工作？”
樓清焰衝她一笑：“做夢。”
夏槐：qwq
幾人依舊留在會議室裏商量新的公司架構方案, 樓清焰隨口說了句“我還有事”就溜了。
鄧嘉年已經無語了, 要是早知道fire是這麽個德行，他絕不會就這麽跳槽……怎麽也得工資翻倍才行！
江覆猶豫片刻, 也跟著走了出去。
“江覆，”夏槐急忙喊住他，“你不留下來幫個忙嗎。”
“還是算了吧, ”江覆猶豫道, “我畢竟不是深空的員工。”
“你不是深空的員工, 你是深空的老板娘啊。”
謝晉：“……”
鄧嘉年：“……”
江覆：“？”
江覆耳根一紅，“你不要這麽說，別……別被清焰聽見。”
“這有什麽的，雖然老板娘確實不大好聽，那叫夫人？”夏槐突然眉飛色舞起來，“還是說，我們老大才是夫人？”
江覆呆了一下：“這麽直白真不好……我和清焰隻是朋、朋友。”
“什麽？”大家迷惑了，“你不是他男朋友嗎？”
江覆：“？”
大家：“他自己說的啊。”
江覆：“？？？”
大家：“就開會之前，你沒來的時候……哎，你別跑呀，留下來幫我們寫方案呀。”
江覆奪門而出。
樓清焰正在辦公室裏跟梁彥楚聊天，後者這幾天都跟他一塊上班。雖然說是當保鏢，實際上，樓清焰估摸他就是趁機度假來的，順便當當領導的傳聲筒。
“這個飯局你不能推，”梁彥楚正說著，“雖然請你的是我們局裏的人，但是我聽說，出席的都是一幫大佬，這個部的那個部的，文化的信息的，可多的人想見你呢……”
他沒說完，被怒而闖入的江覆揪著領子拎了出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嘭，大門在眼前關上。
梁彥楚：“？？？”
“你幹什麽，”樓清焰對著門伸出爾康手，“楚楚……”
話音未落，一股大力襲來，他被江覆一下子摁在了門板上。
“……”樓清焰突然手足無措，“你幹嘛呀……”
江覆把他牢牢困在自己的臂彎裏，俯身靠近，“樓清焰。”他低聲說。
兩人中間相隔的那層薄薄的空氣，根本不能阻擋他的威勢和熱度，空氣在升溫，一股燥意從樓清焰心裏升到臉頰上，竟讓他罕見地窘迫起來。
近到唿吸撲麵，近到男人的氣息完全包裹住他，近到親密的眩暈衝上腦門，樓清焰終於抵擋不住，偏過頭去。
“你到底怎麽了？”他小聲說。
江覆注視著他，“你剛才對夏槐他們說了什麽？”
“什麽說了什麽？”樓清焰剛說完，想起自己過嘴癮的英勇事跡，“……”
混蛋，隨口一說怎麽會瞬間被當事人知道，公司裏難道養了一群鸚鵡嗎！
江覆把他的腦袋掰過來，強迫他直視自己。
“清焰，你看著我。”
樓清焰看著他。
“你對夏槐他們說了什麽？告訴我好不好，你對他們說了什麽？”
他的眼眸好像一片就快要壓抑不住的大海，隻消樓清焰一句話，便立刻掀起海嘯。
然而那狂暴中，又夾雜幾分澀意。
理智終於漸漸爬上來，重新占據樓清焰的腦海。
他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手臂已經纏在江覆的脖子上。
他慢慢地，把他拉近，注視著他。兩人目光糾纏，互不相讓。
“我喜歡你。”
就這樣說出來了。
他突然口幹舌燥。
“江覆，我男朋友。”
餘下的愛意，被堵在了唇齒間。
舌尖勾纏，靈魂開始戰栗。
兩個男人緊緊擁在一起，親密無間。
一個是後知後覺的慢慢領悟，另一個是苦苦壓抑的驚濤駭浪。
樓清焰在他山唿海嘯的愛意裏震顫，來不及細細品進心裏，便被一次次地衝刷，江覆似乎想用這個吻讓他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因而極其用力。
卻又小心翼翼。
那些用語言表達不出萬分之一的，在唇齒間輾轉相贈。
樓清焰知道自己正在淪陷，但是他隻想永遠被江覆抱在懷裏，永遠享受這種密不透風的守護，永遠躲在這片安靜的港灣裏，遠離生生死死的過去，和他過細水長流的日子，把自己的餘生，都淪陷進去。
*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江覆仍舍不得放開他的唇瓣，執意要用這種姿勢跟他說話。
但出門之後總不可能繼續親吻，他隻好牽起他的手，攥得緊緊的。
梁彥楚還在對著門板大眼瞪小眼，卻見門突然被拉開，兩個人從裏麵跑出來，風一樣在他眼前消失不見了。
梁彥楚：“？”
江覆先帶樓清焰迴家拿了證件，臨時訂機票，直接帶他去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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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場大廳等待的時候，樓清焰感覺自己簡直傻得冒泡了。
怎麽腦子一熱就跟這家夥跑出來了，誰知道江覆說的地方是在國外啊。
江覆也反應過來，看著他，有點忐忑，“累嗎？要不我們迴去吧。”
樓清焰搖搖頭，靠在他懷裏，讓他抱著自己。
他倒是突然發現表白之後的好處了——可以肆無忌憚做親密的動作。
江覆摸摸他的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親了一下。
“你幹嘛？”樓清焰笑道。
“感覺有點不真實，我先稀罕你一會兒。”江覆用詞準確無誤。
“什麽叫稀罕一會兒，意思是就一會兒唄？”
“那就再稀罕一會兒。”江覆又親了他一下。
樓清焰懶洋洋地賴在他懷裏，看在他懷抱比較溫暖的份上，任由他親。
“你變了江覆，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多高冷一個人。”
“你喜歡高冷嗎？你喜歡我就高冷。”
“我喜歡你對別人高冷，對我，”樓清焰想了想，“就變成小餅幹。”
江覆溫聲說：“好啊。”
悲催的是，兩人出來得匆忙，都沒武裝一下自己，兩張臉不遮不掩，很快就被認出來了。
江覆低著頭在樓清焰耳邊說話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啊！！！！！”
“景深哥哥！”
一聲落下，尖叫聲突然此起彼伏：“啊！”“啊啊！！”“啊啊啊——”
樓清焰迷惑地從江覆懷裏抬起頭，卻見潮水般的人群向這邊湧來：“……”
因為座位處人太多，兩人特地選了偏僻的角落站著，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身後就是牆角，跑也跑不掉，江覆隻好把樓清焰擋在自己後麵，出言安撫：“慢一點，別擠，別激動。”
“啊樓清焰！”終於有人發現。
樓清焰從江覆背後探出腦袋，打了個招唿：“大家好呀。”
迴複他的是一聲聲：“啊小妖精！”“啊金絲雀！”“啊怎麽有點帥！”
場麵簡直讓人崩潰。
事實上，很久都沒營業的愛豆在機場被發現談戀愛，這件事本身，就夠讓人崩潰的……
“啊啊啊他們抱在一起！”
“我看見他們親了，我剛才真看見了！我還沒敢認！”
“我拍到照片了我拍到了！”
“我是景深唯粉但cp有點好嗑是怎麽迴事！！！”
“媽媽！！！他們是真的！！！！！”
大家各自翻找紙筆，一邊胡亂表白一邊遞過來求簽名，甚至還有求合影的。
這些人並不見得都喜歡江覆，聽聲音嗑糖的比嗑哥哥的多多了，可見粉絲隻是少數，然而……
明星！光明正大搞基的明星！而且還是和前國民紈絝樓清焰搞基！怎麽能不圍觀！
樓清焰的名氣比江覆還要大一些，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明星，但每個人都喜歡錢。
可以想象場麵如何火爆，並且還在越來越火爆。
當然，機場這種地方，少不了狗仔這種生物。不一會兒，人群旁邊□□短炮都架起來了。
竟然還有狗仔直接衝過來采訪：“江覆，你為什麽會和樓清焰出現在這裏？你們是在談戀愛嗎？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去的？樓清焰已經破產，你為什麽還能看上他？是你替他還掉高額債務的嗎？”
一個退圈之後變成芯片設計師轟動世界的天才愛豆，一個破產之後一無所有的昔日國民紈絝，這倆人，在機場，又抱又親，談戀愛。
這是一個多麽wtf的新聞。
就算他們從前傳過很多緋聞，但沒有一次帶著這麽硬的實錘，具有這麽強悍的視覺衝擊力。
今天的蹲點有著落了，明天的頭條又要爆了。狗仔心想。
江覆本來打算簽幾個名糊弄過去，沒想到場麵越來越火爆，他又想起樓清焰要求他在別人麵前高冷一點，於是板起臉，冷淡道：“對不起，可以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嗎？”
一邊說，一邊護著樓清焰往外走。正好時間到了，可以取完登機牌直接去安檢。
除了狗仔，其餘人畢竟還是講一點禮貌的，沒有一味堵著他們，這時機場安保也來了，於是整個場麵就像明星送機一樣，一群人簇擁幾個保安往前走，當中一人展臂護著另一人。
雖然眾人的焦點是江覆，但被護在最中心的人卻是樓清焰。
有人看著這一幕，喃喃道：“他真的好喜歡他啊。”
“是吧，像珍寶一樣捧在手心裏。”大家都發現了。
進入安檢口之前，突然有人喊道：“你們一定要幸福啊！”
“祝你們永遠都這麽好！”
“長長久久，幸福美滿啊！”
樓清焰迴身，目光掃過一圈，不論剛才如何、今後如何，此時此刻，每一張麵容的確是真摯的。
“謝謝你們。”
過了安檢，兩人找到一家店鋪買了帽子和墨鏡，稍稍遮掩一下，總算沒在候機廳被認出來。
旅程很長，樓清焰睡了一覺，醒來時飛機剛好落地，時間已是第二天早上。
江覆已經後悔自己的決定，捧著他的臉問：“累嗎？”
樓清焰其實有點疲憊，開口卻說：“這椅子又能按摩又能躺，睡得舒舒服服的，哪裏會累？”
江覆稍稍放心，“我們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說好帶他去一個地方，卻變成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江覆也不執著了，能帶樓清焰出來玩一趟，好像也挺好。
開房的時候，江覆隻要了一間套房，樓清焰瞅了瞅戶型，單臥室雙人床，沒說什麽。
就這樣在酒店休息到下午，兩人終於打車來到江覆的目的地，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園。
樓清焰覺得此地實在沒什麽特殊，又覺得像這樣隨意閑逛就很好，牽著江覆的手，慢慢在落葉小徑裏散步。
走到一處淺淺的溪灘邊，聽到了瀑布聲。
江覆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指向前方，“你看。”
展目望去，隻見前方是怪石嶙峋的矮山裸岩，層層疊疊的巨岩上掛著層層疊疊的瀑布，飛流直下，激起白色的水花，在空中幻化出道道彩虹。
其中一道瀑布背後，有道凹陷的洞穴。
那洞穴中，竟燃著一團火。
“那是永恆之火。”江覆說。
火焰在水簾的掩映下明明滅滅，一時矮一時高，一時弱一時強，像是在和什麽東西做著鬥爭。它不算大，也不很亮，它就在那裏燃燒著，在瀑布之下、在潮濕的洞穴中，始終燃燒著。
“它在這裏燃燒了一千年，從來都沒熄滅過。”
“你說什麽？”樓清焰詫異道。
“我想在這裏對你告白。”江覆說，“我都已經想好了，那一天要穿什麽樣的衣服，要說什麽樣的話，要準備什麽禮物。”
他把樓清焰的身子轉過來，讓他看著自己，“雖然有一點被打亂了，但沒關係，剛剛好。”
“樓清焰，我喜歡你。”
樓清焰早就知道了。
這個人，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他的。
他沒想到，自己知道和聽人親口說出來，感覺這麽不一樣。
“你知道嗎，我自己私下彩排這一刻，早就彩排過無數次了。”江覆靜靜地說，“我那時候想，如果有一天對你告白，一定不僅僅隻說喜歡這麽簡單。”
樓清焰目光與他癡纏。
“還要說什麽呢？”
“我希望……我希望我能帶給你的，不僅僅隻有愛情，也許我野心大了點，如果我們要維持一段關係的話，我希望這段關係能讓你變得更開心，更積極，找到真實的自己，毫無芥蒂地去擁抱生活，去認認真真地過日子。”
“我想讓你明白，”他又看向那團火，“那些注定不會熄滅的，就一定永不熄滅。”
過了許久，樓清焰呢喃著說：“那如果，有一股不可抗力，一定要讓它熄滅呢？”
“不可抗力？”江覆一怔，“是什麽不可抗力？”
“是你沒有辦法想象的，窮盡宇宙也奈何不了的不可抗力。”
“是即便穿越時間，跨過星河，倒轉光錐，也不能抵擋的不可抗力。”
樓清焰也許能替很多人解決他們的不可抗力。
但他自己的不可抗力，無人能解。
江覆認真地凝視著他。
“也許我太過弱小，沒有辦法幫助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不管麵對多麽大的不可抗力，那團火也從來都沒有熄滅過。”
“他可能隻是有點害怕，怕看到一團冷冰冰的灰燼，所以膽怯地閉著眼，不願意直麵‘真實’，還要在內心一遍遍自我催眠，強迫自己接受那種‘真實’。”
“我來告訴你‘真實’是什麽。”
“樓清焰，你從沒熄滅過。”
樓清焰道：“迴聲配音盈利的10%屬於我們，這個你不用懷疑。至於元神科技，我和他們一直有溝通, 他們在按照我給的標準設計產品。”
“可是, 這都已經一年了。”謝晉說。
“腦機接口的產品不同於其他，沒有先例可以遵循，需要大量測試才能一步步靠近我的要求。”樓清焰聳聳肩，“不過快了, 元神的負責人告訴我, 這幾天就開啟最後一次測試。”
“哇, ”夏槐說，“產品出來會是什麽樣子啊，會不會特別酷炫, 能不能讓我動動腦子就可以瞬間完成工作？”
樓清焰衝她一笑：“做夢。”
夏槐：qwq
幾人依舊留在會議室裏商量新的公司架構方案, 樓清焰隨口說了句“我還有事”就溜了。
鄧嘉年已經無語了, 要是早知道fire是這麽個德行，他絕不會就這麽跳槽……怎麽也得工資翻倍才行！
江覆猶豫片刻, 也跟著走了出去。
“江覆，”夏槐急忙喊住他，“你不留下來幫個忙嗎。”
“還是算了吧, ”江覆猶豫道, “我畢竟不是深空的員工。”
“你不是深空的員工, 你是深空的老板娘啊。”
謝晉：“……”
鄧嘉年：“……”
江覆：“？”
江覆耳根一紅，“你不要這麽說，別……別被清焰聽見。”
“這有什麽的，雖然老板娘確實不大好聽，那叫夫人？”夏槐突然眉飛色舞起來，“還是說，我們老大才是夫人？”
江覆呆了一下：“這麽直白真不好……我和清焰隻是朋、朋友。”
“什麽？”大家迷惑了，“你不是他男朋友嗎？”
江覆：“？”
大家：“他自己說的啊。”
江覆：“？？？”
大家：“就開會之前，你沒來的時候……哎，你別跑呀，留下來幫我們寫方案呀。”
江覆奪門而出。
樓清焰正在辦公室裏跟梁彥楚聊天，後者這幾天都跟他一塊上班。雖然說是當保鏢，實際上，樓清焰估摸他就是趁機度假來的，順便當當領導的傳聲筒。
“這個飯局你不能推，”梁彥楚正說著，“雖然請你的是我們局裏的人，但是我聽說，出席的都是一幫大佬，這個部的那個部的，文化的信息的，可多的人想見你呢……”
他沒說完，被怒而闖入的江覆揪著領子拎了出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嘭，大門在眼前關上。
梁彥楚：“？？？”
“你幹什麽，”樓清焰對著門伸出爾康手，“楚楚……”
話音未落，一股大力襲來，他被江覆一下子摁在了門板上。
“……”樓清焰突然手足無措，“你幹嘛呀……”
江覆把他牢牢困在自己的臂彎裏，俯身靠近，“樓清焰。”他低聲說。
兩人中間相隔的那層薄薄的空氣，根本不能阻擋他的威勢和熱度，空氣在升溫，一股燥意從樓清焰心裏升到臉頰上，竟讓他罕見地窘迫起來。
近到唿吸撲麵，近到男人的氣息完全包裹住他，近到親密的眩暈衝上腦門，樓清焰終於抵擋不住，偏過頭去。
“你到底怎麽了？”他小聲說。
江覆注視著他，“你剛才對夏槐他們說了什麽？”
“什麽說了什麽？”樓清焰剛說完，想起自己過嘴癮的英勇事跡，“……”
混蛋，隨口一說怎麽會瞬間被當事人知道，公司裏難道養了一群鸚鵡嗎！
江覆把他的腦袋掰過來，強迫他直視自己。
“清焰，你看著我。”
樓清焰看著他。
“你對夏槐他們說了什麽？告訴我好不好，你對他們說了什麽？”
他的眼眸好像一片就快要壓抑不住的大海，隻消樓清焰一句話，便立刻掀起海嘯。
然而那狂暴中，又夾雜幾分澀意。
理智終於漸漸爬上來，重新占據樓清焰的腦海。
他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手臂已經纏在江覆的脖子上。
他慢慢地，把他拉近，注視著他。兩人目光糾纏，互不相讓。
“我喜歡你。”
就這樣說出來了。
他突然口幹舌燥。
“江覆，我男朋友。”
餘下的愛意，被堵在了唇齒間。
舌尖勾纏，靈魂開始戰栗。
兩個男人緊緊擁在一起，親密無間。
一個是後知後覺的慢慢領悟，另一個是苦苦壓抑的驚濤駭浪。
樓清焰在他山唿海嘯的愛意裏震顫，來不及細細品進心裏，便被一次次地衝刷，江覆似乎想用這個吻讓他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因而極其用力。
卻又小心翼翼。
那些用語言表達不出萬分之一的，在唇齒間輾轉相贈。
樓清焰知道自己正在淪陷，但是他隻想永遠被江覆抱在懷裏，永遠享受這種密不透風的守護，永遠躲在這片安靜的港灣裏，遠離生生死死的過去，和他過細水長流的日子，把自己的餘生，都淪陷進去。
*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江覆仍舍不得放開他的唇瓣，執意要用這種姿勢跟他說話。
但出門之後總不可能繼續親吻，他隻好牽起他的手，攥得緊緊的。
梁彥楚還在對著門板大眼瞪小眼，卻見門突然被拉開，兩個人從裏麵跑出來，風一樣在他眼前消失不見了。
梁彥楚：“？”
江覆先帶樓清焰迴家拿了證件，臨時訂機票，直接帶他去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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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焰搖搖頭，靠在他懷裏，讓他抱著自己。
他倒是突然發現表白之後的好處了——可以肆無忌憚做親密的動作。
江覆摸摸他的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親了一下。
“你幹嘛？”樓清焰笑道。
“感覺有點不真實，我先稀罕你一會兒。”江覆用詞準確無誤。
“什麽叫稀罕一會兒，意思是就一會兒唄？”
“那就再稀罕一會兒。”江覆又親了他一下。
樓清焰懶洋洋地賴在他懷裏，看在他懷抱比較溫暖的份上，任由他親。
“你變了江覆，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多高冷一個人。”
“你喜歡高冷嗎？你喜歡我就高冷。”
“我喜歡你對別人高冷，對我，”樓清焰想了想，“就變成小餅幹。”
江覆溫聲說：“好啊。”
悲催的是，兩人出來得匆忙，都沒武裝一下自己，兩張臉不遮不掩，很快就被認出來了。
江覆低著頭在樓清焰耳邊說話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啊！！！！！”
“景深哥哥！”
一聲落下，尖叫聲突然此起彼伏：“啊！”“啊啊！！”“啊啊啊——”
樓清焰迷惑地從江覆懷裏抬起頭，卻見潮水般的人群向這邊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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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就是牆角，跑也跑不掉，江覆隻好把樓清焰擋在自己後麵，出言安撫：“慢一點，別擠，別激動。”
“啊樓清焰！”終於有人發現。
樓清焰從江覆背後探出腦袋，打了個招唿：“大家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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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很久都沒營業的愛豆在機場被發現談戀愛，這件事本身，就夠讓人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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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他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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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並不見得都喜歡江覆，聽聲音嗑糖的比嗑哥哥的多多了，可見粉絲隻是少數，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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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焰的名氣比江覆還要大一些，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明星，但每個人都喜歡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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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還有狗仔直接衝過來采訪：“江覆，你為什麽會和樓清焰出現在這裏？你們是在談戀愛嗎？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去的？樓清焰已經破產，你為什麽還能看上他？是你替他還掉高額債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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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多麽wtf的新聞。
就算他們從前傳過很多緋聞，但沒有一次帶著這麽硬的實錘，具有這麽強悍的視覺衝擊力。
今天的蹲點有著落了，明天的頭條又要爆了。狗仔心想。
江覆本來打算簽幾個名糊弄過去，沒想到場麵越來越火爆，他又想起樓清焰要求他在別人麵前高冷一點，於是板起臉，冷淡道：“對不起，可以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嗎？”
一邊說，一邊護著樓清焰往外走。正好時間到了，可以取完登機牌直接去安檢。
除了狗仔，其餘人畢竟還是講一點禮貌的，沒有一味堵著他們，這時機場安保也來了，於是整個場麵就像明星送機一樣，一群人簇擁幾個保安往前走，當中一人展臂護著另一人。
雖然眾人的焦點是江覆，但被護在最中心的人卻是樓清焰。
有人看著這一幕，喃喃道：“他真的好喜歡他啊。”
“是吧，像珍寶一樣捧在手心裏。”大家都發現了。
進入安檢口之前，突然有人喊道：“你們一定要幸福啊！”
“祝你們永遠都這麽好！”
“長長久久，幸福美滿啊！”
樓清焰迴身，目光掃過一圈，不論剛才如何、今後如何，此時此刻，每一張麵容的確是真摯的。
“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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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覆已經後悔自己的決定，捧著他的臉問：“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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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覆稍稍放心，“我們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說好帶他去一個地方，卻變成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江覆也不執著了，能帶樓清焰出來玩一趟，好像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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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酒店休息到下午，兩人終於打車來到江覆的目的地，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園。
樓清焰覺得此地實在沒什麽特殊，又覺得像這樣隨意閑逛就很好，牽著江覆的手，慢慢在落葉小徑裏散步。
走到一處淺淺的溪灘邊，聽到了瀑布聲。
江覆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指向前方，“你看。”
展目望去，隻見前方是怪石嶙峋的矮山裸岩，層層疊疊的巨岩上掛著層層疊疊的瀑布，飛流直下，激起白色的水花，在空中幻化出道道彩虹。
其中一道瀑布背後，有道凹陷的洞穴。
那洞穴中，竟燃著一團火。
“那是永恆之火。”江覆說。
火焰在水簾的掩映下明明滅滅，一時矮一時高，一時弱一時強，像是在和什麽東西做著鬥爭。它不算大，也不很亮，它就在那裏燃燒著，在瀑布之下、在潮濕的洞穴中，始終燃燒著。
“它在這裏燃燒了一千年，從來都沒熄滅過。”
“你說什麽？”樓清焰詫異道。
“我想在這裏對你告白。”江覆說，“我都已經想好了，那一天要穿什麽樣的衣服，要說什麽樣的話，要準備什麽禮物。”
他把樓清焰的身子轉過來，讓他看著自己，“雖然有一點被打亂了，但沒關係，剛剛好。”
“樓清焰，我喜歡你。”
樓清焰早就知道了。
這個人，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他的。
他沒想到，自己知道和聽人親口說出來，感覺這麽不一樣。
“你知道嗎，我自己私下彩排這一刻，早就彩排過無數次了。”江覆靜靜地說，“我那時候想，如果有一天對你告白，一定不僅僅隻說喜歡這麽簡單。”
樓清焰目光與他癡纏。
“還要說什麽呢？”
“我希望……我希望我能帶給你的，不僅僅隻有愛情，也許我野心大了點，如果我們要維持一段關係的話，我希望這段關係能讓你變得更開心，更積極，找到真實的自己，毫無芥蒂地去擁抱生活，去認認真真地過日子。”
“我想讓你明白，”他又看向那團火，“那些注定不會熄滅的，就一定永不熄滅。”
過了許久，樓清焰呢喃著說：“那如果，有一股不可抗力，一定要讓它熄滅呢？”
“不可抗力？”江覆一怔，“是什麽不可抗力？”
“是你沒有辦法想象的，窮盡宇宙也奈何不了的不可抗力。”
“是即便穿越時間，跨過星河，倒轉光錐，也不能抵擋的不可抗力。”
樓清焰也許能替很多人解決他們的不可抗力。
但他自己的不可抗力，無人能解。
江覆認真地凝視著他。
“也許我太過弱小，沒有辦法幫助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不管麵對多麽大的不可抗力，那團火也從來都沒有熄滅過。”
“他可能隻是有點害怕，怕看到一團冷冰冰的灰燼，所以膽怯地閉著眼，不願意直麵‘真實’，還要在內心一遍遍自我催眠，強迫自己接受那種‘真實’。”
“我來告訴你‘真實’是什麽。”
“樓清焰，你從沒熄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