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蔓擅長跟植物溝通, 因為他本來就是植物屬的異種,沒多久,他又提供了一個人的位置信息。

    那個倒黴的選手名叫金盞,雲椋對他並不熟悉,長榮想了想, 也隻得出了一個這人存在感不怎麽高的評價。

    不過金盞距離他們最近, 根據就近原則, 他自然被選為了目標。

    不過出發時,又出現了一點小問題。

    坐騎隻有兩頭, 然而騎手卻有三人, 該怎麽分配呢?

    雲椋眨了眨眼睛:“我倒是不介意與你共騎……”

    長榮連連搖頭:“不了不了,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

    少年是沒發現,在他說出這句話時, 巨蟒看自己的眼神多麽恐怖,長榮還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雲椋:“那你是要跟白先生共騎了?”

    長榮:“……”

    他的臉色發青, 像是吞了什麽毒物一樣, 被點到名的白蔓蔓迴過頭來,兩人對視一眼, 幾秒後分外默契地一同嫌棄扭頭。

    雲椋有些好笑:“那你要怎麽辦?僅靠雙腿可是追不上我們的。”

    長榮:“……”

    他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要不然讓阿椋他們先走等事情結束再來找他?

    ——不不不萬一中途發生什麽意外怎麽辦?而且自己雖然菜但也是能出一份力的嘛。

    ——但是要跟上阿椋豈不是要向白蔓蔓低頭?那家夥肯定會嘲笑我吧?他那可惡的嘴臉我都能想象出來了……

    猶豫良久,就在他心一橫決定勉為其難向白蔓蔓低頭時,遠處的一小片灌木叢裏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嗯?

    一瞬間, 巨蟒昂起頭, 野豬與“綿羊”猛地側過身, 雲椋耳朵動了動, 扭頭看了過去。

    形容狼狽的青年剛從灌木叢裏探出頭來,便看見一群人加一群野獸齊刷刷地盯著他,這場景讓他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我,我沒有惡意的……”

    與此同時,長榮叫道:“金盞?”

    金盞被他聲音中的巨大驚喜嚇了一跳,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是,是我……”

    他有點懷疑自己向他們尋求幫助的決定是否正確了。這人怎麽古古怪怪的,不會精神有問題吧?

    長榮要是能聽見他的心聲,肯定要氣得打人了。

    本來他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後已經說服自己向討厭鬼低頭了,沒想到峰迴路轉目標竟然主動出現在他們麵前,這怎麽不讓他驚喜呢?

    雲椋掃視一圈,他的心思通透,很快明白了長榮為何有此表現,不禁有些好笑。

    他上前一步:“不要害怕,長榮沒有壞心的,倒是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少年的聲音猶如潺潺流水,溫柔又清亮,奇異地撫平了金盞心頭的不安,他囁嚅著說道:“是這樣的……”

    如果要評選一個本場最慘,金盞一定能拔得頭籌。

    他的開局還算不錯,落在一個水源充足植被豐富的地方,並不需要為食物和飲水發愁。

    然而他的幸運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他的“出生點”附近,生活著一群班底亞野貓,這是一種兇悍且狡猾的動物,性格與它們萌萌噠的外表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在金盞一無所知地踏入它們領地後,它們奪走了他的裝備並且驅趕他跑了上百公裏才作罷。

    突然間失去了帳篷、營養劑、方位儀……的金盞懵掉了。

    他可絲毫沒點野外生存的技能啊!

    所以不怪他出現時那麽狼狽,要是旁人跟他一樣風餐露宿兩天,也不可能衣冠楚楚從容自若的。

    雲椋聽了他的經曆靜默片刻,看向長榮:“之前我以為你已經足夠倒黴……”

    沒想到還有人比他過得更慘。

    長榮:“……”

    金盞:“……”

    其實金盞昨晚就來到這附近了,不過礙於地勢並沒有發現長榮,不僅如此,他過夜時,還因為遠處傳來的可怕叫聲嚇得一整晚都沒睡著,現在臉上還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看上去十分憔悴。

    天亮時他才鼓起勇氣來這裏一探究竟,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其他選手,不過一開始他並沒有下定決心尋求幫助——直到他看到了雲椋。

    少年沐浴在晨光下的身影雖然不高大,卻顯得溫柔而可靠,金盞恍惚了一瞬,莫名生出一個念頭:要是向他求救,少年肯定不會置之不理吧?

    於是在幾人打算要離開時,他從灌木叢裏鑽了出來。

    “我可以把身份牌交給你,不過希望你能讓我跟著你們。”金盞說道。

    他一個人實在生活得太艱難了,簡直是要演繹一場大型的荒野求生,而他隻是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類,實在是應付不來。

    雲椋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們現在不缺物資,帶上他並沒有太大影響,不過是多了一個隨行的人而已。

    金盞看他點頭,終於鬆了一口氣,掏出自己的身份牌遞給了雲椋。

    觀眾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齊齊刷起了“金發小哥大預言家”。

    時間倒迴到第一天,長榮落在坑底,一邊吸營養劑一邊說道:“像阿椋那樣的幸運兒,說不定任務目標會自己送上門來呢!”

    竟然一語成讖。

    “人質”和一個“解救員”可不都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嗎?

    大預言家,恐怖如斯。

    觀眾們肅然起敬。

    提前鎖定勝局,雲椋一時不知接下來該做些什麽,繼續郊遊?多了一二三四五個“拖油瓶”,好像沒什麽郊遊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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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好處是不必與“殿下”獨處,否則一閑下來,他的腦袋就忍不住胡思亂想,心慌意亂。

    少年蹙著眉頭,顯然有些發愁。

    白蔓蔓就在這時開口了,他說:“既然提前鎖定了勝局,接下來幾天就好好放鬆一下怎樣?我知道這附近有一片湖泊,周圍環境很美的,要不要去看看?”

    湖泊?雲椋心下一動。

    說起來,他這幾天都沒有好好洗過澡。

    雖然“出生點”旁有溪流,但是溪水比較淺,不能泡在裏麵,隻能用濕毛巾擦拭一下。

    而長榮和金盞,這兩人連擦拭一下的條件都不具備,身上都有些髒兮兮的。

    這麽一想,白蔓蔓的提議確實很誘人。

    湖泊確實不遠,他們步行了大概十分鍾就到了。

    四周的環境確實如白蔓蔓所說一般優美,湖水是明澈的蒼藍色,湖泊周圍是茸茸的綠地,開滿了不知名的漂亮小花,樹木也是蒼翠非常,鳥兒在枝頭跳躍,還有一群野鹿在湖邊飲水,自然之美揮灑得淋漓盡致。

    野鹿並不怕人,聽到腳步聲隻是抬起頭打量了來客一番,然後繼續不甚在意地低頭啃食青草,長榮倒是很興奮,隻是遺憾不能把這一幕拍下來。

    美景當前,雲椋卻十分不解風情地隻想洗澡。

    他找了一處容易下水的地方,將脫下來的衣服放在岸邊的石頭上,然後滑入湖水之中。

    被柔軟的湖水包裹住的那一瞬間,他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

    觀眾:“策劃你有本事屏蔽畫麵,你也連聲音一起屏蔽了啊!這樣更讓人想入非非了好不好!”

    一時間彈幕飄過大片“雙手打字以示清白”。

    其他人也下了水,四人很有默契地分散在四邊,保持著一定距離,給彼此一個私人空間。

    巨蟒自然是跟在雲椋身邊的,少年拿出一把小刷子,認真地給它刷著鱗片。

    巨蟒閉著眼睛,愜意地享受著少年的“服務”,身體浮在水中,虛虛地環繞在少年身周——是一種保護和占有的姿態。

    “好了,轉一下身。”

    巨蟒依言照做。

    不知何時它睜開了燦然的金眸,靜靜地注視眼前的少年,將少年認真的姿態收入眼底,那雙黑黝黝的眼眸中完整地映著它的身影——

    巨蟒心中一動。

    “嘩啦——”

    蛇尾一蕩,少年白皙的側臉上濺起大片的水珠。

    “殿下——”

    雲椋瞪圓了眼睛,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展開了反擊,雙手掬水向巨蟒撩去。

    當然,他知道打水仗是很幼稚的遊戲,他七八歲時就不這麽玩了,但是這一刻,他久違地燃起了好勝心。

    “我的水性可是很好的!”他信誓旦旦地說道。

    觀眾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好奇得抓心撓肺,腦子裏自動腦補出了一張“美人戲水圖”,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迷之微笑。

    就在他們腦補得起勁的時候,突然,少年疑惑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咦?起霧了?”

    雲椋停下動作,詫異地看著湖麵上升騰而起的白霧,這霧氣來的又急又快,很快便籠罩住了一整片湖泊,其他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大霧中,聲音好像也被吞沒了。

    雲椋一轉頭,驚訝地發現近在咫尺的巨蟒也失去了蹤跡:“……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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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蟒:稍等,我換個號再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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