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祖吻夠了才放開他,抬手為他拭去親吻時留下的銀絲,他仔細的看著宗佑,像是要把他的輪廓深深印在腦海裏似的。

    他愛宗佑,太愛宗佑了,愛的迷失了自我,他為了宗佑一次次的打破原則,他之前殺的人都堪稱完美和藝術。而遇到宗佑之後,他變了,殺的人屍體毫不美觀,甚至有些恐怖,他有了私欲,就像是為了泄憤一般。

    當他第一次殺了310號學生江石允的時候,他承認,他當時是嫉妒了,嫉妒得快要發瘋,嫉妒得失去了自我,他嫉妒江石允可以和宗佑這麽自然的親近,而他和宗佑之間總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當時他讓江石允去挽留宗佑的時候,心裏一直都很忐忑很不安,他害怕宗佑真的聽信了江石允的話留下來。幸運的是,宗佑沒有選擇相信他的話,這一點讓他很高興很滿意。

    那一刻的微笑,是徐文祖笑得最舒坦最真誠的一次,沒有任何的偽裝。

    時間一點一點的在流逝,徐文祖望向宗佑的眼神柔情死水,本來他的眼睛就很深邃,這一刻顯得更加的蠱惑人心。

    宗佑率先移開了視線,不再與徐文祖對視,經過剛才的一番運動之後,他的身體被汗水浸濕了有些黏糊,他想洗澡,但又沒有力氣下床自己去,更加不想讓徐文祖抱他過去。

    身上還沒結痂的傷和著留下來的汗有些刺痛,徐文祖看著他緊緊蹙在一起的眉頭,就知道他現在又在硬撐著,他伸出雙手禁錮著宗佑的手臂,不讓他亂動,詢問道:“是不是傷口又在疼了?”

    宗佑不答,眉頭還是緊緊的蹙著,看起來隱忍的恨辛苦,跟徐文祖在一起之後,他的話越變越少,人也越來越陰鬱,每次睜眼時,眼底那濃濃的憂鬱是化不開的。

    徐文祖也不管宗佑迴不迴答了,耐心的對宗佑說:“你在這裏等等我。”說完之後就開門出去了。

    徐文祖知道宗佑是傷口疼了,他去外麵把消炎的藥拿了進來,他雖然是個牙醫,但是對處理傷口這些事情早已輕車熟路。

    宗佑瞥見徐文祖拿著藥進來了,他才緩緩開口:“我不想抹藥,我想……洗澡……”

    徐文祖說:“現在你的傷口不能碰水,等結完痂了,我再給你洗好嗎?”說話的語氣溫柔無比,就像是誘哄小孩子一般。

    宗佑知道徐文祖說的沒錯,現在他的傷口如果沾了水的話,可能又要在床上躺上半個月,而他也不願意再躺了。

    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人,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想到這裏,宗佑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憤怒,他說:“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徐文祖的心慢慢的交織在了一起,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不這樣對宗佑的話,他怎麽可能帶著宗佑離開那肮髒血腥的考試院,他心疼宗佑,但是他不後悔。

    徐文祖緘默不語,在原地站了大概有兩分鍾,轉身又出去了,宗佑看著徐文祖離開的背影明明那麽高大,此時卻又顯得有些渺小,他的心裏翻起驚濤駭浪,他想如果徐文祖就這樣走了多好,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有時候,習慣真的是一種可怕的存在,他明明很討厭徐文祖,但他又同樣依賴習慣著徐文祖,如果徐文祖就這樣一走了之的話,宗佑想自己大概也是活不成了。

    宗佑的心裏無比的雜亂,他其實很想迴老家看看,但又怕迴去,他不知道他的母親現在如何了,聯係不上他會來首爾找他嗎?

    他不知現在身處何地,但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這裏肯定不是首爾了,首爾很熱鬧繁華,就算是最差的住宅區,到了傍晚都會有車流或者人的聲音,而這裏很安靜,安靜得讓他有些害怕。

    安靜的環境裏,一個人的心是最脆弱最敏感的時候,稍不注意就會摧垮心裏的防線。

    他被工作、家庭慢慢的壓垮,壓力大的讓他喘不過氣。當考試院被大火焚燒的那天早上,他的母親打電話給他囑咐他要小心人的時候,宗佑一個人走在路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咬著牙努力的抑製著自己不哭出聲來。

    他那時好想告訴他的母親,他終於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魑魅魍魎,而是人,公司、考試院裏麵所有的人。

    想到這裏宗佑的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婆娑的淚眼再次如泉湧,他無聲的哭了,渾身顫抖著,哭得無力又壓抑。

    徐文祖打水進來的時候,看著宗佑不停顫抖的身體,嚇得趕緊把水和毛巾放在地上跑到他的身邊,擔憂的問他:“宗佑,你怎麽了?”

    對徐文祖來說,宗佑沒出現之前,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讓他有任何情感波動的人或者事,但宗佑出現之後,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徐文祖的生命裏出現了唯一的克星──尹宗佑。

    他抱住宗佑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身軀,輕輕的為他拭去臉上的淚水,“親愛的,怎麽了?很疼嗎?”

    宗佑淚眼朦朧的看著徐文祖,長久以來壓抑情緒此刻全部都釋放了出來,哭得稀裏嘩啦,撕心裂肺,他邊哭邊質問徐文祖:“為什麽……一定要是我?為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我遇見你?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喜歡上你這個變態殺人魔?為什麽……”

    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

    為什麽?

    徐文祖用力的抱住宗佑,不讓他激烈的亂動,以免扯到傷口,他一隻手拍打著宗佑的後背,一隻手撫摸著他柔軟的發絲,聲音壓的很低,聽起來像是會蠱惑人心,“宗佑……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為什麽,我們都是同樣的人,你跟我在一起可以做真實的自己,釋放自己的天性,你這樣壓抑自己,我也很難受,你知道嗎?”

    宗佑的哭聲越來越低,也許是哭累了,他的頭枕在徐文祖的肩上,鼻尖嗅著屬於徐文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的聲音暗啞低沉,他緩緩說:“徐文祖,要是……沒遇見你該多好……”

    是啊,他如果沒遇見徐文祖該多好,縱使壓抑,但是他不會去殺人,也許他會自殺。

    “真實的我……讓你很討厭嗎?”徐文祖壓製著心中湧起的落寞與酸澀。

    宗佑愣了,換作之前的他一定會說,“是的,真實的你真的讓我惡心讓我討厭,讓我恨不得殺了你。”

    而現在他說不出口了,在他殺了色/情狂洪南福的時候,他就再也迴不去了,縱使他心裏再怎麽否認,他殺了人這件事情是沒辦法逃避的,雖然殺的這個人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我……我不知道……”宗佑沉默良久,最後嘴裏才吐出這麽一句話。

    ※※※※※※※※※※※※※※※※※※※※

    啊啊啊啊求收藏求評論啊,有評論我才有動力往下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他人即地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子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子竹並收藏他人即地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