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在手,手卻被人控製著。

    連鳳丫臉上神色瞬間變化,須臾之間,那暗沉下的臉色瞬間又變得明亮起來,隻見那握著簪子的手,順勢一鬆,青玉簪從她的掌心落下,“叮當當——”的碎了一地。

    女子揚唇一笑,明媚異常,“我認輸。”她道。

    絲毫不見被抓現行的困窘,男人身形高大,卻隻輕笑著看她,似怎麽也看不夠一樣,竟覺得這耍無賴的模樣,竟也十分的順眼。

    他亦鬆開握住她的大掌,且看她又要如何作妖。

    這可真是有趣得很,看她不停作妖,小動作不斷,可比那些朝堂爭鬥要有趣的多。

    本是帶著看熱鬧的心思,看她如何作妖,不料下一刻,他脖頸驀地被那雙藕臂拉下,身形一矮,便與她,更近了,耳畔,女子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綿軟:

    “以公子這般人才,要何種美人沒有,

    也不知公子到底怎麽想的,竟願意垂愛我這個死了夫君的寡婦。”

    死了夫君的寡婦……這話可不是什麽好話,是在嘲弄麵前男人。

    蕭瑾聞言,卻是忽地嘴角笑意僵住,有些微惱,她說他死了!要他看,這是在她的心裏,把他早就當個死人了吧。

    一股莫名不喜,卻見蕭瑾揚眉:“本座就覺得縣主極好。”

    死了夫君?

    嗬~

    蕭瑾唇瓣一絲冷笑。

    “倒是縣主此刻靠本座這般近,是要投懷送抱?”蕭瑾垂首,黑眸緊緊攫住近在咫尺的那張素淡容顏,清晰看到她眼中,因為他而再起的火氣,如此生動的鳳丫兒啊……哈,

    心下剛才的不愉,毫無理由的,就這麽淡了下去,“如此,本座便不與縣主客氣了。”話落,腦袋忽地朝下壓了過去。

    “滾……唔!”

    唇瓣上的溫熱,連鳳丫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這人真的敢光天化日這麽無恥!

    更不敢置信,若是說,月十五的那一夜,一切都是巧合,都是情非得已,那此刻呢?

    誰來告訴她,那,此刻呢?

    此刻算什麽?

    人貴自知,從她的靈魂占據這個身體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明白,若論姿色,這張臉當真是乏善可陳的很!

    電石火光之間,連鳳丫想到了不久前的月圓之夜,對於那一夜的記憶,零零碎碎,根本無法連貫起來,

    那一夜具體又是什麽情況,她一直也沒有記起來過,

    而今再見這個人時,除了最初時候的驚詫一下,卻也無甚動容,

    但這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地,這人打破她心中的預測。

    初時,她隻以為這人是因為那夜被她“占了便宜”,心裏不舒坦,今日相遇時,才刻意那樣說著輕薄的話,戲耍著她玩。

    可是,現在呢?

    現在又是怎樣一迴事?

    說說是一迴事,但,做又是一迴事。

    這人當真就這麽……唇上那股溫熱,清晰地提醒著她——他是來真的!

    心中一緊,意識到這一點頭,隻覺得頭皮發麻,她來不及細想,陡然抬起另一隻自由的腿,便攻擊了過去。

    一切,定格住了。

    雨勢越來越大,

    竹林中,大石上,男人緩緩直起身,大石上,正是被一指點暈得昏厥過去的女子。

    他垂眸,眸光從女子那隻腿上掠過……還真是,野性難馴。

    雖說是如此,他卻勾唇一笑,望向女子素色的容顏……今天放過你,抬首望一眼天際……要不是這雨的話……

    拾起地上鞋襪,他替昏睡過去的女人穿上。

    太子蕭瑾,字鳳年,身來高貴,不曾伏低做小,更別說替一個女人穿上鞋襪。

    男人動作顯得十分笨拙,卻溫柔得從林外一直追打進來的謝九刀和陸平都呆滯了。

    幾米開外,陸平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隻看著不遠處那一幕。

    謝九刀也一眼眨也不眨,虎目望著那一幕。

    在二人無聲的注視下,男人脫下身上寬袍,罩在女人身上,抱起女子,轉身漫步而來。

    雨在下,窸窸窣窣。

    男人烏發如瀑,垂至腰際,抱著女子,春雨纏綿,竹林清幽,好似人間至美,神仙眷侶。

    “殿下……”陸平下意識地喊道。

    “去備車,我怕我的鳳丫兒著了涼。”男人沒停下腳步,那背影傳來男人的清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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