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他叫人算計了。”

    萬氏說起這個,情緒便激動起來,連鳳丫看著這樣反常的萬氏,萬氏是個賢良淑德的傳統婦人家,她能上得了廳堂也能下得了廚房,萬氏也會委屈,但她又很能夠忍。

    這是事實。

    是在連家老宅將近二十年苦兮兮的生活裏,熬過來的。

    她敢說,若不是她的到來,萬氏這會兒估計還在那個一碗水端不平的偏心眼兒的連家老宅裏委委屈屈地忍耐著。

    便是後來他們搬出來了,和老宅人沒有幹係了,老宅的人再來找茬,萬氏雖氣憤,卻沒像此刻這樣情緒激動得幾乎說話都氣得哆嗦。

    能夠叫萬氏氣成這個模樣,這件事……

    “你爹欠了地下賭坊的錢!”

    萬氏氣得低喝道。

    一旁,連鳳丫卻一臉驚訝。

    老實巴交的連大山學會賭了?

    “爹他什麽時候學會賭了?”

    萬氏聽到她的問話,卻更加氣憤交加:“要真是你爹賭輸了錢,那也就罷了!

    是連二才那個狗雜碎!”

    連二才!那不是她二叔,連家老宅那邊兒二房的?連老爺子的二兒子?她爹的二弟?

    “我爹他不會是……幫人作保了吧?”連鳳丫幾乎可以肯定了,連大山那性子,給他錢去賭坊,他都嫌浪費的,這種憨漢子,情願在家和褚先生喝酒也不樂意去那鬼地方。

    “誒?你咋知道咧?誰給你說過了吧?”

    “額……猜的,猜的。”這種套路,還要別人說?

    連鳳丫忍不住翻個白眼兒:“阿娘,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兒,欠了賭坊多少錢,把錢還了不就行了?凡是能夠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大事兒。”這一兩年裏,她也掙了不少銀子了,她就不信,她爹能夠把她整個家當都給賭掉。

    “你爹也傻,大街上就叫連二才那狗東西拉去了賭坊,說是救命去,連二才那狗東西哀求你爹,說不還錢,賭坊就要把他腿打斷。

    你爹本來是已經對連家老宅那邊的遠了,可那狗東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求,一口一個他還要養家,不能沒了腿,苦了他,也不能夠苦了大寶小寶倆孩子。

    你爹心就軟了,想著念著連二才再如何,那也還是他自己的二弟,自己的血親,他能夠冷落了連家老宅的人,可不能夠見死不救。

    想著也不過就是還錢的事兒,當下就問了連二才那狗東西欠下多少。

    一百兩銀子!

    你爹聽了就吃驚了,一百兩銀子,咱家是拿得出,可一百兩放在普通人家,那可是比巨款。連二才就這麽輸掉了。

    你爹恨鐵不成鋼,自己二弟還在一把眼淚一把鼻子哭著說錯了,再也不了。

    他心一軟啊,就跟著去了賭坊。心道,這一百兩放別人家,是比天大的銀錢,放咱家,就不算多了。

    到了賭坊,你爹才發現,自己個兒身上沒帶那老些錢,就同賭坊的管事商量著,他迴去拿錢去,過會兒就來。

    那管事說,要是你跑了咋行,連二才是指不上還上這錢了,你要跑了我也找不著你,管事的就跟你爹說,要不這麽著吧,連二才的欠條,他現在就當著你爹麵撕掉,你爹替連二才補張欠條,迴去拿了銀錢來贖欠條就是。

    你爹哪有那老些心眼兒,覺著這法子行,就在管事拿給他的那紙上畫了押。

    他迴來拿了錢立刻就去賭坊去贖字條,結果人家不認賬,說他訛人。

    說你爹明明是在賭坊裏賭輸了眼兒,把果酒甜釀的秘方子給抵押給賭坊了,不信看抵押的證據,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上頭你爹蓋的紅手印。”

    萬氏眼睛都紅了:“那哪兒是他二弟?那是惡鬼啊!那哪兒是一家人,是血親?那是來吸咱血的惡棍啊!”

    萬氏說到最後,雙眼赤紅赤紅的,胸口劇烈的起伏。

    “娘,消消氣。”連鳳丫一邊輕輕撫著萬氏的後背,一雙清冷的眸子,寒光一閃即……嗬~總有些人,有恃無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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