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魏成玄最終並沒有得到答案,二爺離開的時候,魏成玄隻能苦笑著站了隊。

    “爺,還去拜訪聞老太傅嗎?”

    陸平問道。

    他身後的男子,黑色帷幕下的鳳眼,幽光冽冽,聲音低沉地吐出一個字:“去。”

    二人低調,但還是被一道目光所注視。

    “敲門。”

    二爺聲音低沉。

    陸平上前叩門。

    不知低聲咬耳說了些什麽,聞老太傅親自出了來,“殿……”

    “聞老先生不必多禮。”一身黑色的二爺,低調地進了門,“陸平,關門。”

    大門緩緩地關上,而二爺依舊是側首望向身後正在關闔的大門,深邃眸光,透過帷幕,穿過越來越窄的門縫,微微抬眼,眯眼望著某處。

    吭~

    聞府的大門,徹底的關上,隔絕了府內府外,聞老先生仙風道骨,處弱不經:“殿下看什麽?”

    顯然,即便是隔絕著一張紗幕,老太傅也察覺到二爺的不同尋常之處,看似不經意地問起。

    而後者,緩緩地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張極冷的俊美臉龐,削薄唇瓣一勾:“沒什麽,此處風景甚美。”

    聞太傅心中明白,一笑置之。便與二爺去了書房。

    兩人在書房裏,說了一些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殿下何日啟程?”離去之前,聞老太傅問起二爺。

    “今夜子時。”

    “如此匆忙?”什麽事情非得在夜深人靜時候啟程?聞老太傅稍稍訝異。

    二爺唇瓣輕輕上翹,默不作聲。

    ……

    夜深人靜

    子時已到。

    來時匆匆,去時低調。

    一輛黑色馬車,出了城後,越走越偏僻,亂石山路上,車軲轆有節奏地發出聲響,夜深人靜,何況山林,更顯偏僻幽靜。

    本有月光照下,一片烏雲突然擋住了光。

    黑色馬車融入黑夜中,在這個山林的晚上,就更加有幾分空寂詭異。

    陸平趕著車,走到一片密竹林,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一雙虎目小心謹慎觀察四周,精神高度集中。

    “爺……”陸平小聲地喚了一聲,手中的韁繩漸漸拉緊,拉車的馬兒也似乎要停下來。

    竹林裏,風聲有些大,竹葉發出素素拉拉的聲音。

    “繼續走。”車簾後頭,傳來低沉的三個字。

    陸平手中韁繩握緊,手中馬鞭打在馬屁股上。

    林中竹葉隨風擺的聲音,越來越大聲了。

    “二爺……”陸平越來越不安。

    “繼續。”

    陸平雖然趕著車,另一手卻早就握在了腰間的佩劍上,虎目觀察著四方。

    馬兒也似乎不安了起來,有些躁動地前腳兩隻馬蹄子跺著地麵踢踏踢踏。

    咻~

    一支穿雲箭,破空而來,劃過空氣的氣音未傳入耳,寒冰利刃的箭頭已經穿過了馬車車廂頂部,由上而下地刺穿!

    這是,要置車廂裏的人於死地!

    陸平動了!

    渾身像是蓄勢待發的猛虎,唿嘯而出!

    一劍揮出,一偷襲之人倒下,劍頭入肉,血灑而出,陸平摸了摸臉,血還熱乎。

    朝馬車車廂望去,正要上前去確認車廂裏的人是否安然。

    陡然!

    馬車車簾,似一陣風而動,一支長箭,刺透車簾朝著前方唿喝而去……噗嗤!

    入肉聲響!

    前麵高大竹子上,無聲落下一道綿軟身體,細看,精鋼練就的箭頭,由眉心處穿透後腦勺,此人一身蒙麵夜行衣,已然死的透透!

    車簾掀開時,露出裏麵端坐著的身材健挺的男人,陸平鬆一口氣,“二爺。”

    “陸平聽令,”馬車裏的男子淡淡開口,黑眸無波:“坎位,斬;坤位,刺;乾位,一掌斃命!”

    幾乎是口隨心動,身隨口動,陸平每一招每一次動手,必定於幽暗之中,斃命一人。

    三個位置,三道埋伏,隻隨那馬車之中的男人,三句簡短的命令,借陸平之手,一招一斃命!

    三人死去,連還手的時間,都沒有,就這麽死在了陸平的劍下。

    風停了。

    “二爺,怎麽處理?”

    見埋伏之人都死了,周圍的殺氣野人沒了,陸平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急。”車廂裏男人幽冷地眸光緩緩抬起,落在陸平的身後。

    “走的真是匆忙?子時啟程?蕭鳳年,你可真會挑時間。”陸平的耳畔突然傳來一道戲謔聲,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陡然扭頭看去,一張風華絕代的曠世容顏,笑得輕佻又邪氣,幾乎就貼在他腦後……而剛剛,他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想到此,陸平渾身冷汗都沁了出來,立刻向後閃去,拉開與這危險的人之間的距離。

    而來者並不理會陸平的舉動,含眸輕笑,眼裏隻有車廂裏端坐的男人。

    “夜黑風高殺人夜,子時不啟程,難道等到雞打鳴?殺人當然挑夜深人靜荒郊野外時。”

    車廂裏,男人淡淡道,眸光流轉,“巫傾歌,你還是那個老樣子。”

    巫傾歌無來由一怒!

    忽而又似想起什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你倒是說對了,蕭鳳年,我還是老樣子,你可好像有了牽掛?嗯?”

    車廂裏,黑衣的蕭鳳年俊美的臉上,冷芒一閃:“你敢動沈微蓮一根手指,我親手血洗你藏幽穀!”

    巫傾歌微微詫異,抬眼掃了一眼對麵的蕭鳳年……蕭鳳年不似說假話……難道,當真是他會錯意?

    巫傾歌眼底閃過狐疑之色,不動聲色再試探:“你要娶沈微蓮為太子妃?”

    蕭鳳年冷笑一聲,不答反問:“嗬~難道你想與我爭?”他說道“爭”字時,眼底殺意一閃,烏雲散開,月光下,凜冽殺意,即便一閃即逝,也打消掉了巫傾歌心中的懷疑之色……難道,那場鬥酒大會,當真是他會錯意?

    那粗鄙的村姑……也是,堂堂當朝太子,一介村姑,怎麽會入得了太子之眼。何況……此人是孤傲的蕭鳳年!

    巫傾歌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告辭。”

    白衣舞動,轉身瀟灑。

    馬車車廂裏,黑衣的男人縱身躍出,冷厲喝一聲:“刺殺本太子,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黑袍甩出,袖中冰刃:“嗬~留下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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