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他手中摸出來一個三寸長的小木頭,這木頭平凡無奇,但是拿在他手上之後卻讓人感到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說書先生輕輕地將這塊木頭壓下去,公孫音就覺得自己的身邊傳來一股威力無比的絕大壓力,這煉神師大圓滿境界在同伴幫助下的全力一擊,說書人自信就連煉天士都不一定敢於接自己這一招。

    然而沒想到的是,公孫音的身上氣勢愈發的強勁凜冽,她手中的長劍豁然射出一道白光,將籠罩在她頭頂的這巨大的壓力劈開,說書人手中的那塊木頭猛然碎裂,他自己也噴出一口鮮血,而公孫音則直接昏迷了過去。

    旁邊的那個矮個子立刻來到說書人的身邊,說書人往自己的嘴裏扔了兩顆丹藥,調息了片刻才說:“道門弟子果然不可小覷,還好現在就有機會殺死她了,要不然將來必然會是主上的心腹大患。”

    說完之後,那個說書人和矮個子一起來到了魚玄機的麵前說:“小娃娃,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麽?保護你的兩個人,一個被心魔困住了,一個昏迷過去了,如果現在你肯認錯跟我們迴去,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魚玄機站起身看著對方問道:“你可知道我原本不叫魚玄機的!”

    兩個人看著魚玄機,她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麽站著,身上沒有任何的元力波動傳遞出來,但是卻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不好,快退!”察覺到危險的說書人喊了一聲,然後整個人急速向後退出了十幾丈遠,在他剛才站的那個位置,一個黑色的影子驀然出現。

    那是一個渾身披著金色綢緞的天魔,手裏拿著一根純金色的長槍。這天魔的境界並不高,但是手裏的長槍對於煉神期境界的人而言,卻是極大地威脅。

    說書人駭然的看著魚玄機,她一揮手,天空當中所有的天魔都降落下來,落在她的身邊,仿佛是一個圍繞著自己的王!

    魚玄機對那兩個人說:“你們以為憑借這點手段就能夠勾得梵門和道門之中的修行者心魔亂動,真是太天真了。”隨著魚玄機說的話,公孫音和文出海身邊的天魔都變了顏色,跟之前的那個金色的天魔看上去幾乎是一模一樣。

    公孫音沒有了天魔的幹擾,微微睜開了眼睛,卻是一臉憂愁的看著魚玄機。魚玄機輕輕對她點了點頭,迴頭說:“其實,你們勾動的是我的心魔。而你們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我雖然沒有落入魔道,但是本命魂器卻是魔道外相。換句話說,我的魂器本身就是一隻大魔。”

    “不可能的,沒有人可以控製大魔!”說書人滿臉驚訝的看著魚玄機,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然而魚玄機卻輕輕歎了口氣說:“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隻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人竊取天道而成為修行者,魔頭奪舍人類而入魔,但是這世界上有一種特殊的存在,他們是以依靠吸取魔頭而存在的魔頭,這種魔頭就叫做魔道外像。你所看見的,聽見的不過是我所吸收的心魔釋放出來的外像而已!”

    說完之後,魚玄機輕輕地抬起手來,地上的那一群大魔受到了統一的指揮,齊齊的站起身來,然後將手裏的長槍瞄向了說書人。說書人現在才明白之前的那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一個吸取了無數魔頭凝聚而成,煉天士境界的大魔,僅僅看上自己一眼,說書人都有可能直接入魔!

    “破!”魚玄機輕輕地喊了一聲,整個天空頓時變得明亮起來,說書人的神通瞬間被魚玄機破*處,然後仰天噴血倒在了地上。另外那個矮個子看到說書人摔倒之後,仍然一言不發,隻是趴在了說書人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的抵擋住了數百天魔的進攻。

    地麵上頓時騰起無數道明亮的光芒,一炷香之後,光芒慢慢退去,地上兩個人已經失去了蹤影。不僅僅是人,就連他們原來站的地方都消失不見了。地麵上多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周圍的泥土反射出琉璃一般的顏色,窟窿的地下還有滲出來的水漬。

    天空之中的那些魔頭都變得消失不見了,魚玄機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胸口起伏不平。文出海將她抱起來,跟公孫音道了一聲別,然後朝著前方慢慢的走去。

    魚玄機對公孫音的震撼無比強烈,她看著文出海遠去的背景問道:“等一下師妹,如果你忘不了一個人,你會怎麽辦?”

    文出海停住了腳步,片刻之後轉過身對她說:“我媳婦說,如果忘不了,那就一定要記住忘不了的原因。”

    “為什麽?”

    文出海沒有迴答,隻是在地上留下了四顆珠子,柱子下麵壓著一本《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公孫音望著他們遠去的背景,卻突然笑了起來,多日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他背後的祖龍突然飛了出來,一口將地上的四枚珠子含在嘴裏,然後重歸安靜。與此同時,那本經文也落入了公孫音的手裏,她隨意翻開經文,看到的第一句話便是:“大勢至菩薩領智慧光度一切終生,又行彼岸,十方震動。”

    公孫音雖然是道門中人,但是卻十分了解這一位菩薩。據說大勢至菩薩是西方三聖之一,常伴過去佛左側,乃是西方菩薩中最有威勢的一位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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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大勢至菩薩不以寶象示人,出而六界震動。信眾如果時常念大勢至菩薩法號,甚至可以立地斬魔而成佛。

    長安城內下起了雪,比起以往,這次的雪來的更早也更猛烈。

    李隆基蹲在地上,看著眼前還沒有一絲動靜的梅花,輕輕抖落了身上的雪花。他喝一口酒,然後念一行詩歌,搖頭歎息道:“這樣的天氣才是朕喜歡的天氣。烈寒酷暑,皆是鍛煉男兒的好時候。”

    身邊的高力士垂手望著李隆基,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喃喃自語說:“這等天氣,怕是殿下要吃苦頭了!”

    李隆基抬起眼皮迴頭望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隻是盯著眼前的那一點微微的小嫩芽,半晌都沒有一個動作,就這麽盯著看,仿佛要從這嫩芽上看出什麽天地玄機。

    高力士終於忍受不住這無聲的寂寞,竟然站在李隆基的屁股後麵踢了一腳問道:“你在幹嘛?”

    “發呆!”李隆基似乎並不對高力士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有任何的反應,隻是直起腰身來,慵懶的躲到了那寬大的椅子之中。

    “發呆?”聽到這個答案的高力士顯然也是愣了許久,看著李隆基說:“陛下,您怎麽能發呆呢?”

    “我怎麽就不能發呆?”李隆基反問道:“難道我不是人嘛?”

    “當然不能!”高力士嚴肅的迴答說:“您作為大唐的君主帝王,不但不能發呆,而且要時刻保證清醒!”

    “保持清醒?”李隆基冷笑一聲,望著高力士說:“我現在清醒了,你來告訴朕,剛才是什麽人在後麵踢了朕一腳。”

    “你這就沒意思了!”高力士擺著手對李隆基說:“咱之前可是說好了,沒人的時候你跟我可是隻論交情,不論尊卑的。”

    “那你用那官話來傷我?”李隆基望著高力士,四仰八叉的攤開一雙手腳,指著高力士,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它累了,總是填不滿,所以它很累。”

    “所以你找了個借口廢掉了大皇子……”高力士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覺得自己失言,然後立刻不說話了。李隆基盯著高力士,眼神冷漠的比這漫天的大雪還要寒冷。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笑了起來,高力士怒目而視:“沒來由你嚇唬我幹嘛?”

    “就是要嚇唬你一下!”李隆基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走,去看看!”高力士立刻跑過來將他的衣服替他穿上,又幫他整理了一下外套。李隆基重新恢複了以往的威嚴模樣。

    長安宮中青灰的城牆地下,外麵是一座八角樓,這裏原來是關押太平公主的地方。如今太平公主不在了,地牢之中,卻多了一個新地囚徒。

    那個人披頭散發,低著腦袋,似乎對外麵的一切漠不關心。李隆基望著他許久才開口說:“你本來可以繼承大位。”

    那個人對李隆基的這句話似乎沒有什麽反應,身體隻是微微的活動了一下,然後朝著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李隆基並沒有對他無理的行為感到憤怒,隻是有點憐憫的看著那個人說:“隻可惜你不應該做那樣過分的事。不過有件事情你應該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與朕為敵。”

    被羈押起來的那個人正是大皇子,他此時依然低著頭,卻沒想到李隆基突然又說:“我現在是不是還應該叫你一聲太子?”

    大皇子此時才微微的抬起頭來,看著李隆基,卻發現對方的目光裏全是嘲諷的眼神。李隆基對大皇子說:“怎麽你以為你魔族太子的身份隱藏的很好嘛?從你第一天破掉了老大身上的護體元力之後,我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麽手段,但是我卻知道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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