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下雪之後的蜀道,行走起來變得尤其困難。走過一段山路之後,腳底下的路變得十分狹窄,仿佛鋒利的鋼刀,人站在上麵隔著鞋底都覺得會割到腳底板。下了雪之後,沾著上冰水更加滑膩無比,普通情況下站在這上麵都沒有辦法。李白走到那裏的時候,兩個少女也站在那裏。這兩個少女一個穿白衣服,一個穿黑衣服,看上去比李白小一點,都是絕色的少女,尤其是穿白衣服那個少女,站在這冰川之前,就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氣魄。她長得極美,美的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人無法抬頭正視,仿佛看一眼,內心的齷齪都會暴露在這少女麵前,玷汙神聖。

    另外那個穿黑衣服的少女迴頭對白衣少女說:“大師姐,師父讓我們不用任何工具,也不許使用法術,完全靠雙腳走過去,這怎麽可能?”

    白衣少女眉頭緊鎖,半天才開口說:“師父說能過去,那這裏就一定能過去,”

    正在兩個人對話的時候,李白來到了懸崖邊上。少女忍不住喊道:“你不要過來,一旦腳滑,連屍骨都找不到了。”但是李白迴頭看著少女,卻微微一笑。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他這一步走的不快不慢,卻恰到好處的停留在了當中,然而他走了第二步的時候,整個人就差點滑落下去,幸虧反應快,即時迴到了原地。

    那少黑衣女忍不住說:“都說了這個地方根本過不去,偏偏要逞能。”

    李白沒有理會那個黑衣少女,心中陷入了思考,那白衣少女卻道:“我叫公孫音,這是我師妹,叫魚幼薇,我們都是淩雲閣的學生,你剛才可是想用平衡之術過去?”

    李白頓時愕然,李淳風讓自己去淩雲閣,沒想到自己在這裏居然就見到了,更沒想到的是,那個叫公孫音的女子居然猜出來自己心裏的想法。他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辦法是有一個,不過卻未必能夠成功。”

    公孫音說:“其實我也想過這個辦法,這麽慢慢的保持平衡走過去,看上去雖然最不可行,但卻又是最可行的辦法。因為要保持如此的平衡,對人的心境要求極為苛刻,必須心如止水,不為外物所動才行。”

    李白笑了笑,李淳風曾經教育過他,人生一世不過一場修行,眼前這條路不過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既然一次走不過,那就走第二次。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次他走的比之前走的還要慢,還要輕。這一次李白走過了五步,可是最後還是腳底不穩,多虧了公孫音即時拉了他一把,要不然李白真的掉了下去了。

    李白對公孫音到了一個謝說:“光靠心靜還不行,上麵風大,所以即便是站得穩也抵不過旁邊的氣流。”

    魚幼薇聽了之後不由得歎氣道:“我就說過不去嘛,要不然幹脆找淩風師兄幫忙算了。”

    公孫音沒有聽魚幼薇的話,反而看著李白,眼神裏充滿了驚喜的目光問道:“你現在找到了對付氣流的方法?”

    李白點點頭說:“不過我得花點時間。”頓了頓,李白看著公孫音問道:“你有沒有辦法,製造強一點的氣流?”

    公孫音搖了搖頭說:“這個我可做不到。”

    見公孫音沒有理會自己,魚幼薇卻突然說:“算了你們在這裏浪費時間吧,我要先迴去了。”說完,她招了一下手,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鶴鳴,一隻巨大的白鶴頓時出現在她們的頭頂上。這白鶴有三丈高,站在地上,光兩條腿就比人還要高。

    魚幼薇看著這白鶴立刻垮了上去,然後拍了怕它的腦袋說:“淩風師兄,走帶我下山去。”

    公孫音卻皺了一下眉頭說:“魚師妹,你先等等,淩風不能跟你走。”

    “要你管。”魚幼薇對白鶴又說:“走。”

    那白鶴輕輕拍打了一下雙持,地上立刻刮起一陣狂風,頓時飛了起來。望著遠去的白鶴,公孫音十分抱歉的對李白說:“對不起,魚師妹從小驕縱慣了,自然脾氣大了一點。”

    李白卻絲毫不放在心上,道:“沒關係,隻是可惜如果有靈鶴幫忙就好了。”

    公孫音聽了眼睛不由得一亮問道:“你是說讓淩風製造氣流?”

    李白點點頭,從半山腰上找來幾根竹竿。他將竹竿劈開削成一片片竹條,然後插地上,李白試探著站在上麵,竹條被他踩得立刻彎了下去,搖搖晃晃。李白僅僅是站了一個唿吸的時間,就立刻掉了下來。

    在這個情況下,影響平衡的事情不僅僅是自身的能力,唿吸、心跳,都會影響。李白對公孫音說:“要想走過那段路,不能與風對抗,也不能刻意的控製唿吸和心跳,這樣隻會打破原本的平衡,如果利用周圍一切的情況,化作向下的力量,那麽就會站得穩。”

    公孫音恍然大悟,李白說的道理她以前曾經在師父那裏聽說過,這個道理代表著一種境界,一種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天人合一。

    但凡能夠領悟這個境界的人,修行的速度就會一日千裏,施展法術的威力也會比一般人大上許多。隻不過這種境界是可遇不可求的,難道真的可以通過這種辦法就學習出來嗎?

    過了一會兒,那白鶴的聲音再次傳來,輕輕地落到公孫音的麵前,親昵的用腦袋公孫音的手。公孫音對白鶴說:“一會兒你幫忙,照他的吩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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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白鶴早已通靈,聽了李白說的事情,眼神裏居然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就這樣,李白試驗了一柱香的時間,就慢慢的掌握了站在上麵的技巧。不僅如此,李白還在那竹條之上輕輕地的騰躍。此時的李白仿佛真的化身為風,輕輕地吹過竹條。

    李白從你竹條上跳下來的時候,公孫音都看呆了,不由得問道:“師兄是什麽境界?”

    李白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迴答說:“我還未曾經修行,這次去長安,正是想去淩雲閣修行。”

    這下公孫音徹底被震驚了,李白的這個資質如果說是百年難遇,那都絕對是侮辱他。隻可惜淩雲閣有淩雲閣的規矩,要不然她真想立刻介紹給自己的師父,讓師父直接收他為徒算了。

    有了李白的經驗,公孫音站在竹條上的時候依然失敗了許多次,她越是一遍遍的重來,越是感受到李白的變*態。李白明明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掌握了這個技巧,可是自己已經練習一下午的時間,卻勉強能夠站在上麵。再想起來師父對自己那個百年一遇的評價,自己此事覺得根本是一種諷刺。想到如此,她一口氣不由得鬆懈下來,然後再次失敗。

    她看著李白有些氣餒,她的心情仿佛被烏雲遮住的天空,變得十分黯淡說:“看來這樣的事情是天生的,我隻怕一輩子也達不到你那樣的水平了。”實際上公孫音此時的情況十分微妙,也是眾多天才都有的共同經曆。實際上修行者本來就是萬裏挑一的精英,所以修行者根本就不缺乏天才式的人物,可是最終成功的卻極少有天才人物,反而是一些本來資質平平的家夥。其中原因就是麵臨這道關口的時候,自己看不破成敗,一次打擊,就變得一蹶不振。

    李白卻搖搖頭,將李淳風告誡自己的話告訴了公孫音說:“人生不過一場修行,每一次失敗又何嚐不是一種修煉的經曆呢?”

    公孫音畢竟是公孫音,李白的一番話如同撥開雲霧的陽光,讓她的心頭變得明朗起來,她立刻調整會來自己的心態,深吸一口氣,然後終於穩穩的站在了那竹條之上。

    公孫音感激的看著李白說:“多謝你。”

    李白卻搖了搖頭說:“你隻是能站穩,並不能行走,更不能駕馭周圍的寒風,這樣就有滿足之感會不利於修行的。”

    公孫音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虔誠的接受李白的教導說:“謹記師兄的教誨。”

    “好了,我該走了。”李白迴頭看著白鶴,畢恭畢敬的行禮說:“白鶴兄,謝了。”然後又對公孫音揮了揮手說:“日後相見。”

    公孫音望著李白遠去的身影,他走的那樣的幹脆,心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覺,仿佛內心有什麽東西丟了。

    再說李白此時腳步輕快地走在艱險無比的山路上,此時的山路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影響,連李白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無形之中他領悟了一種極其高明的身法奧義。他現在雖然會不會任何身法,但是一旦接觸任何身法,他隻要看一眼就立刻能夠明白這身法的原理,並且把這身法演變的高明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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