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禮帶著人離去後,青龍坡終於恢複了往日的清靜。就在這時,兩條人影破土而出,帶起漫天的沙粉後穩穩的落在地上。

    一個男子低沉的雄渾聲音響起:“海彤,你怎麽看?”

    一個柔婉女聲答道:“宗主,雍真應該猜錯了一點。秦家傳承了幾百年後卻在自己繼任家主後灰飛湮滅,以秦玨的高傲,這件事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恥辱。他一定會設法重新恢複秦家的榮耀!”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南唐魔門的現任宗主和玉海彤。

    魔門宗主輕輕搖了搖頭:“雖然我並不知道他要做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麽,但是看雍真忌憚若斯,想必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如果他成功做到了這件事,秦家自然會重新活躍於世人麵前。我問你的是你有沒有發現他一直在隱藏武功?”

    玉海彤愕然說道:“什麽?”

    魔門宗主臉色稍見凝重:“剛剛我用魔門的凝息之術仍然被他發現我躲在一旁,看來他真正的武功遠比你對我說的高,。”

    玉海彤疑惑的問道:“宗主你怎麽知道自己被他發現了?”

    魔門宗主淡淡的說道:“我剛剛在他身上感覺到了殺氣,想來他是對雍真起了殺心。而雍真帶來的並沒有高手,以他的武功絕對可以殺了雍真後揚長而去。可是他卻偏偏沒有動手,看來他是發現了我,而且錯把我當成正禮的手下,顧忌我才沒有動手。”

    玉海彤低聲呢喃道:“他隱藏武功的目的是什麽?”

    魔門宗主搖頭道:“不知道。看來這次我追上來觀察他這個決定沒有錯。這個男人相當危險,待他迴南唐後海彤你去試探下他的口風,如果他要做的事情會危害到魔門,我們一定要盡快除去他!”

    玉海彤輕輕點了點頭,看著秦玨離去的方向默然不語。

    魔門宗主看著玉海彤的神色,微笑道:“海彤你在這次諸侯內亂中表現得很好,沒讓魔門毀於一旦。將來這宗主的位子我一定會傳給你的,到時候你就是南唐魔門幾千人的領袖,切莫被兒女私情所困擾。更何況……他已經有家室了!”

    玉海彤聽了宗主的話後低頭苦笑,是啊!他已經是有婦之夫了,而且現在變的如此可怕,按理說自己不應該在喜歡他了。可是…為何自己心底還有那麽一絲不應該存在的期待和不甘?

    一個虯髯大漢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對眼前的清秀男子恭敬的說道:“好多了,多謝神醫!”

    那個清秀男子在盆中淨了淨手後笑著說道:“你隻是普通的傷風,耗費不了我多少力氣的,謝什麽?”

    送走那個大漢後,這個清秀男子輕歎了口氣,迴身坐在榻上發愣。

    他叫王遠,是聞名塞外的神醫,這三年來他在這裏靠著一手精湛的醫術救活了無數的人,為自己在這裏贏得了塞外所有民族和部落的尊敬。然而今天他就要騙這些人去送死了,原因隻是因為那個遠在天邊的男人送來的一紙八字調令:強敵已現,計劃提前。

    王遠掃視著帳篷內簡陋的裝飾,搖頭苦笑。三年前自己被逼來這裏的時候,還滿心的不情願,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下去。然而三年過去了,自己卻喜歡上了這裏,喜歡這裏那些淳樸的人,喜歡這裏那一望無際的綠和藍,喜歡這裏的簡單生活……自己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這裏當成了第二個家!可是如今他卻要把這些和自己建立了深厚情誼的淳樸人們親手送進地獄,因為自己的妻兒還在那個人手裏。以那個人的手段,隻要自己稍有違逆,倒黴的肯定是他那年僅八歲的兒子,和他最愛的女人。

    對不起……王遠那瘦削的雙肩仿佛不堪重負般沉了下去,將臉深深的埋在雙手之間,再也不願抬起。寂靜的帳篷內響起了低低的啜泣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玨兒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秦昀驚喜的問道

    秦玨笑著說道:“芷瑤有喜了!我和芷瑤都認為讓二叔給這個孩子取名字比較好!”

    “好!好!好!秦家終於有後了,蒼天待我秦家也算不薄了!”秦昀仰天長笑,隻是不知道是否是秦玨的錯覺,秦玨仿佛看到秦昀眼角有著那一抹閃亮……

    良久過後,秦昀冷靜下來,笑著對秦玨說:“你這次來應該不是專門告訴我芷瑤有喜的事吧?”

    秦玨微微一笑:“二叔你不會不知道我來的用意吧?”

    秦昀眉頭微微一皺:“你要見皇上?”

    秦玨看著二叔的神色,疑惑的問道:“怎麽?這件事很難?”

    秦昀苦笑道:“替你引見皇上到不難,難的是他會不會聽你的勸說,跟你一起出兵?”

    秦玨驚訝的問道:“怎麽?”

    秦昀輕歎道:“他太自信了,自從他登上皇位後就認為這天下沒什麽能難得到他了。我屢次上書在明國和越國交界處布下重兵,小心雍真像上次那樣突然出兵,可是他卻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秦玨眉頭深鎖:“怎麽可能?在邊境處放重兵駐守是常識,他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秦昀苦笑道:“他根本沒把雍真放在眼內,他要出兵攻打域外,說是要先平定後方!”

    秦玨大驚失色:“他瘋了?域外的部落驍勇善戰是出了名的,他們不主動來攻明國已經要燒高香了,他居然敢去捋虎須?”

    秦昀搖頭長歎:“或許他說的也有道理,看來是我老了,膽子變小了,這些軍國大事我插不上手了!”

    秦玨不再說話,靜靜的低頭苦思。雖然自己和朱鼎隻寥寥幾次,但是根據自己對他的觀察,他不像這麽沒腦子的人。朱鼎這麽做一定有他的想法,到底是哪裏自己沒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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