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路諸侯、七十萬大軍、連綿百裏的營寨,逼人的氣勢啊!秦玨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隻是我很好奇……過了今天晚上你們活著的人有沒有三十萬?

    今天晚上的雲很多,遮住了淡淡的月光,天地間一片漆黑,正適合襲營。身後是靜靜地將自己融入黑暗中的二十萬大軍。黑夜中一片寂靜,隻有沉重的唿吸聲和戰馬偶爾打的響鼻聲。今天晚上的襲營秦玨將手上在與聯軍苦戰過後殘餘的五十萬大軍分為四路,越國將領蘭若謹帶著正禮派來支援的十五萬大軍攻西麵;張虎帶著十五萬大軍攻東麵,秦玨帶著二十萬大軍主攻北麵,也是諸侯聯軍營寨的大門所在的方向。現在雖然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可是秦玨、蘭若謹、張虎全部都按兵不動,靜靜的呆在原地。原因無他,隻是在等待一個信號而已。

    張龍執行的任務是這次襲營計劃的關鍵,也是最為兇險的任務。秦玨命令張龍帶兵去燒聯軍安放在營寨後麵的糧草輜重。由於聯軍營寨太長,而動手時間就在今天晚上,所以時間很是緊迫,加上要避開一路上聯軍的耳目,所以秦玨隻讓張龍帶了五萬騎兵快馬加鞭地前往聯軍後方去放火。張龍一旦成功點燃了輜重,他勢必會將聯軍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他們身上。雖然這樣方便己方進行突襲,可是到時候張龍必然陷入苦戰,他僅憑五萬人馬能否在聯軍的狂攻下支持到援軍的到來尚是未知之數。

    秦玨靜靜的抬起頭,目光投向南方,張龍,幹得漂亮點,讓我看看你究竟優秀到什麽地步……

    然而對於張龍來說,他卻沒有這麽多的想法,對他來說這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任務。將軍下命令,自己去執行,然後完成它,就是這麽簡單。危險?張龍冷嗤一聲,當年他和弟弟還在陷陣營的時候,曾經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以五千人擋住了八萬人的狂攻。雖然最後這五千人活著的隻有十六個人,可是笑到最後的卻是他們這傷痕累累的十六人。而這一戰也讓他和弟弟名動南唐,從而被調進禁衛軍做了小隊長。如今隻需要用五萬人馬抵擋片刻就會有援軍到來,他看不出這次任務有何危險可言。

    張龍抬頭看了看天色,沒有說話,隻是抬起手中的長槍靜靜的向前一指,身後仿佛雕塑一樣的騎兵驀然動了起來。由於聯軍身後都是他們的領地,所以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人從他們身後打過來,在營帳的後麵並沒有安放哨塔,而這也正好免去了張龍的一些麻煩。

    馬速如閃電一般,瞬間衝到了用來防護的柵欄前,數百杆長槍伸到柵欄中間的空隙中,手部用力,高兩米長達千米、圍住了整個大營的柵欄被硬生生的從中間挑開了一個通道。

    戰馬飛快的移動著,馬上的騎士紛紛點燃火把,仍到安放輜重的倉庫中。嘶吼的馬聲和竄起的火光驚醒了睡夢中的聯軍士兵。在急促的警鑼聲和人們放聲吼叫的“襲營”聲中,張龍一槍挑翻了一個睡的迷迷糊糊從營帳裏走出來看情況的聯軍士兵後抬頭看向北方。將軍,我要做的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看你的了……

    看著遠處越來越亮的火光,秦玨臉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火紅色的天空、受驚的馬嘶聲、士兵的怒吼和驚叫聲…一切的一切與四年前我出道第一戰火燒韓城的時候的情景一模一樣。

    有一刹那秦玨甚至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懵懂少年,還是站在韓城外,看著眼前僅有的越國的五千騎兵,慷慨激昂的說著自己第一次的戰前動員。神思恍惚間,秦玨低聲呢喃道:“趙瀾、秦岩,傳令下去,三軍衝鋒!”

    東西兩麵傳來的陣陣喊殺聲和身邊士兵的驚咦聲將秦玨拉迴現實,扭頭看向身後靜靜呆在原地的二十萬大軍,入目的是一張張陌生的臉孔,提醒著秦玨現在身在南唐,是南唐的將領,自己的世界早就在正禮點頭的一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已經過去四年了啊,自己早已不在是當年那個領兵守護越國的少年了,而自己拚了命守護的秦家也早就在皇城一戰中煙消雲散了。

    原來一切都變了啊,現在的自己一無所有……秦玨狂笑著抽出銀龍,劍指前方:“騎兵在前,步兵在後。三軍聽令,殺!”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起,秦玨雙腿一夾馬腹,一馬當先的殺向聯軍營地……

    張虎手中的大錘不停的翻飛,直如牛頭馬麵手中的勾魂幡一般瘋狂地收割著生命。眼前這些從營帳中慌亂鑽出的士兵連盔甲都沒穿,殺他們簡直比切菜都容易。看著那些人的性命在自己的錘下不斷的消失,張虎咧嘴一笑,自從當年五千對八萬一戰後,自己還是第一次殺的這麽爽。殺的興起的張虎渾然忘了自己破入營寨之後要立刻去支援大哥張龍的任務。

    張龍一槍奮力刺穿了兩個舞刀殺來的士兵,唿吸已經變得有些急促。這麽久了,援軍呢?張龍心中有些焦急。諸侯聯軍帶給他的壓力比想象中要大,周圍的火勢越來越大,熱浪一陣陣撲麵打來。而他們這五萬騎兵被諸侯援軍牢牢擠壓成了一個圓陣,一眼望不到頭的諸侯聯軍密密麻麻的將他們包圍起來,讓他們連突圍都變成了奢侈。前仆後繼湧上來的諸侯聯軍和微小的移動空間將這些騎兵全部逼下了馬,與聯軍進行自己並不擅長的貼身肉搏。

    周圍傳來的龐大壓力讓張龍以為自己迴到了陷陣營的那次苦戰,沒有援軍,沒有希望,隻是為了保命而機械的揮動著手中的武器,不斷的奪走敵人的生命。

    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熱,額頭上的汗水混合著血水不斷的流下,在臉上刻上了一道道紅色的印記。張龍扭頭看向已經抵擋不住的士兵,低聲咒罵:該死的,援軍怎麽還不來?將軍,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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