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間,老夫人甩開了她的手,而後對著林羽璃道:“二丫頭口出不遜,老身代她向公子賠罪!”

    老夫人說著,便要對林羽璃行禮。

    林羽璃趕緊扶住她,正色道:“老夫人不必掛懷!我想,二小姐應該也隻是擔心您的身體而已!”

    沈月瑤聞言,趕緊就坡下驢,泣聲道:“是啊祖母!是月瑤錯了!月瑤隻是擔憂過度,一時失態!”

    “你該道歉之人,可不是我!”老夫人卻是板著臉道,“其一,鶴韻乃是嫡長孫。你一個庶長女無權訓斥!

    其二,這公子乃是鶴韻的朋友,來者是客!你不見禮也就罷了,卻二話不說,開口便辱罵人家!這就是你母親教你的待客之道嗎?”

    老夫人到底是老夫人,哪怕如今這般傷心痛苦,可多年的威嚴還在。

    這一番話,說的是鏗鏘有聲,臊的沈月瑤麵色通紅。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老夫人一點臉麵都不給她留,還搬出嫡庶那一套來壓她,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但此時此刻,她唯有忍耐。

    思及此,她狠攥著拳頭,隱下了眸底的恨意。

    而後便對著林羽璃道:“是我一時失禮,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

    隨即,她又跟沈鶴韻道了歉,沈鶴韻則表示沒有放在心上,這一頁,算是就此揭了過去。

    迴程的路上,老夫人不用沈月瑤貼身伺候,反倒是把沈鶴韻給叫到了車上。

    沈月瑤倒也不是不會騎馬,隻是如今,經過了這麽一出,她再騎在沈鶴韻的馬上,跟著眾人迴城,那感覺,無異於遊街示眾!

    一路上,她的臉都繃的很緊,整個人低垂著頭,半晌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一旁的沈鬆亭見狀,淡聲道:“月瑤你無需放在心上,你祖母也隻是傷心過度,遷怒於你而已!素來她最疼你們,待迴去之後,你好好跟祖母賠個不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大伯父說的,我記下了。”沈月瑤雖然嘴上那麽說,心中卻是充滿了對於老夫人以及大房一家的怨恨。

    說到底,老夫人還是偏心他們一家的。

    不就是因為他們是她的親兒孫,而沈鬆崗一家,隻是庶出而已。

    長久以來,他們都在老夫人麵前夾著尾巴做人,到頭來,不管做的再多,也不如大房討她歡心!

    好在,這種日子,就快要結束了!

    沈月逐這個眼中釘死了,她父親的計劃也將要成功了!

    這些壓在他們頭上多年的人,終有一日,會被他們給狠狠的踩到地上,碾入爛泥之中!

    迴去之後,雲輕箬和溫言楚一行人,尚且留在府裏。

    沈鬆亭的夫人方湘蘭一看沒有女兒的身影,當即便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這位妻子,素來堅韌,輕易不曾落淚。

    如今眾多賓客在場,卻哭得如一個孩子,可見沈月逐的死,對她打擊多大。

    這邊她哭的不能自已,那邊沈鬆崗一家人,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這廳堂之中,彌漫著濃鬱的悲傷氣氛,倒是叫前來登門致歉,意圖補救關係的肅親王府的眾人,越發的尷尬了。

    雖然那手下的將領,是私自帶兵去圍攻風啟城的。

    可沈月逐的死,還是跟他們肅親王府脫不了幹係了!

    沈鬆亭一家人對這位大小姐有多麽喜愛,他們早就有所耳聞。

    如今他們肅親王府間接害死了重銘城主的心頭肉,合作是不用指望合作了,隻怕今後還會恨上了他們!

    果不其然,就聽方湘蘭道:“不好意思,肅親王妃以及世子,我們府中出了大事,實在不便招待二位了!”

    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他們自然也不好繼續在這裏待著了。

    卻不曾想,他們尚未走出花廳,就聽沈鬆亭道:“且慢!”

    兩人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沈鬆亭。

    沈鬆亭這才道:“如今天色將晚,王妃和世子,不妨留宿一宿。次日,沈某再派人護送你們離開!”

    方湘蘭聞言,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但隨即,沈鶴韻來到她麵前,低聲道:“娘,他們畢竟是肅親王府的人,要是在我們重銘城出事,豈不是給了旁人找茬的機會?我們不管怎麽說,也得好生保護他們的安全才是!”

    既如此,方湘蘭也沒再多言,冷著臉派人將這肅親王府的人給安排到了客房去。

    此時,沈鬆崗的夫人一邊安撫著方湘蘭,一邊憤聲道:“可憐的月逐,小小年紀,竟然遭此劫難!我們一定要嚴查此事,決不能放過兇手!”

    “沒錯,我一定會為月逐報仇!管他是什麽王公貴族,還是皇親國戚,我的女兒,絕不能白死!”方湘蘭憤聲道。

    “大嫂,這話可不敢亂說!”一旁沈鬆崗刻意壓低聲音道,“當心隔牆有耳,莫要叫人以為咱們重銘城要造反才好!”

    “我們重銘城素來與世無爭,此番若非被人給欺負到了頭上,我也不想同他們計較!”方湘蘭說話間,再次哽咽了起來,“你們此去,可曾……可曾找到了月逐的屍首?”

    “夫人,你還是先好生歇一歇吧!”沈鬆亭歎道,“我們去風啟城的時候,那邊剛經受了毒氣炮彈的襲擊,屍骸遍地,滿目瘡痍。我們閨女她……”

    “她怎麽樣?她到底是怎麽樣了?”那場麵,方湘蘭隻是設想一下,便不由心口發疼。

    又是毒氣,又是炮彈,她的女兒死前,要經曆多少痛苦的折磨啊!

    沈鬆亭沒有說話,卻是沈鬆崗道:“好端端的,月逐怎麽會忽然跑去了風啟城?又怎麽恰好就遇上了瘟疫屠城啊!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點!”

    聽著沈鬆崗的刻意引導,沈鬆亭抬眸冷冷的望了他一眼。

    這一眼著實有些可怕,沈鬆崗心中微沉,卻還是一臉擔憂的道:“大哥是否該調查清楚?”

    “你猜的沒錯!我的確在風啟城,找到了一點線索!或許,就是他們,把月逐給引去了風啟城!”沈鬆亭說著,抬手便取出了幾塊令牌。

    幾人見到這個,齊齊的變了臉色。

    “竟然是他!”沈鬆崗咬牙切齒的道,“想不到,當初大哥宅心仁厚,放了他們一馬,他們竟然還不死心,敢來禍害月逐!大哥,我們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們!”

    “你打算怎麽做?”沈鬆亭這一番問話,卻把沈鬆崗給問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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